三国:谁让他做谋士的? 第75节

陈群想了想,立即作答:“父亲说得是,百姓只会看到我们陈氏慷慨解囊,接纳爱戴曹军。”

“不错,”陈纪微微点头,赞许的抬眼看向儿子:“长文,你做得很对,这五囤粮意义极其重大,若是随意取用反倒浪费,此时雪中送炭,正好。”

“唉……”陈纪声音浑浊的叹了口气,双眸射出一股精芒,接着道:“长治久安,并非是以兵锋慑于外,而且要修于内,向内使民安置,向外有兵锋守境,再重法典,倡孝廉、兴仁义,于是可得上下爱戴,致使境内无乱。”

“若可如此,富贵不在于钱财,在于人心,人心齐,则自有富贵也。”

陈群当即拱手鞠躬,面露惭愧之色,道:“父亲,儿受教了。”

陈纪拉了一把他的手,将之握在掌心,语重心长的道:“你们时常在一起论道、品评风云人物,应知,曹操如今不仅兵马逐渐强盛,且功盖海内,不弱于二袁,其麾下能人异士亦不在少数。”

“若一个人,能权衡兵道与仁道,我们便可称之为当世英豪,而曹操、袁绍,显然都是佼佼者。”

“难能可贵的是,曹孟德以阉宦之后起家,袁本初却是四世三公之家,二者之路,略有不同。但,是逆流而起的更加难能可贵,还是善用其势席卷山河者更为豪情,留有世人诉说……我们都是局中人,不可妄自评判,因为一切都还未曾定局。”

“我意,陈氏可与曹操交好,他若是征辟你,可为其出谋划策。”

曹操为兖州牧、德建将军,虽然不能置官,但是可以征属官,他一旦到达长社,肯定会来征辟当地名士,若是以往,按照曹氏和士族的关系,肯定大多人都会逃走,他又只能在这里大行唯才是举。

但现在,父亲的一番话,打消了陈群的顾虑。

“儿谨遵教诲。”

罢了,既如此就顺着那张伯常给的一根绳,向上攀爬。

他正在思考时,陈纪又想起了什么,“嘿嘿”的笑了起来,然后放声而笑,轻抚胡须,一只手顺着白须顺到了尾端,笑得很是畅快。

旁边陈群不懂,就静等父亲笑完,再作解释。

俄顷,陈纪裂开嘴乐道:“长文,你明日打听曹公大军何时能到我长社。”

“带乡里长者、族中贤能,盛汤载酒、鼓乐吹笙,在城外十里迎接曹公的兵马,向天下昭告之,我长社苦等此明公久矣,迎仁义之师入城。”

陈群顿时眼前一亮,到这时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时过境迁了。

他们只知在家中品评人物、品味战事胜负,虽有指点江山、慷慨陈词之风貌,但却忘记了,无论是敬佩还是讨厌,他都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不被士族接纳的阉宦之后了。

他是人主曹操,他现在是,费亭侯,兖州牧、德建将军。

坐拥十万大军,沃野千里的明主,其军乃是仁义之师,应当以此相迎才是,否则皆为不悦,自招祸端。

需要主动亲和的不是曹操,而是他们这些当地的士族。

局势易形了!

……

陈氏赠粮,大发布告。

同时衙署下令,沿用兖州、徐州极为出名的屯田令,将那些无主流民、无业男丁收为屯民。

百姓拥戴,士族倡导。

一时将长社周围上万无家可归、为贼所扰的局势一扫而空。

在外的山匪尽皆来投,自愿为屯民,或参军入营,为曹军立功得升。

百姓尽是欢颜,在短时间内又有传言四起,夸赞陈氏厚德。

同时,驻于长社之军,得到了军粮囤积,又自陈留源源不断运送军粮,将此地当做了立足之根据。

三日后。

在行军途中的曹操得知此报,在车撵中大悦,和同行的郭嘉道:“伯常这第一战,颇为漂亮。”

“陈氏欲箪食壶浆,以迎我师。”

郭嘉听闻,和曹操对视而笑,享受此前情。

又两日后。

曹操大军到达,果在长社外十里得见百姓列队,长者为首。

长社当地世族举酒相迎,远处鼓瑟吹笙,一派吉庆喜悦。

曹操下马而行,将酒洒于大地,祭奠当世英魂、怜苦乱世百姓。

陈氏长者陈纪,因抱病在床不得来见,曹操亲自至族地探望,送上名贵药材,派遣自己的医官为其诊断,两人深谈许久,一派祥和。

当天之后,曹操表陈群为豫州别驾,让他跟随自己身旁行事。

此表书即刻送往长安天子处,待长安知晓,如此等同于将曹军进驻颍川的消息也先行告知。

此后,陈迎德建的事,被传为了一桩美谈,在颍川逐渐荡漾开去,士子、百姓、行走商贩均知晓。

这一桩美谈甚至有成为日后典故的可能,流传于世。

故而,同为一流的颍阴,也能知晓此事。

陈群自告奋勇,与张韩结伴同去颍阴,他们沿着颍水乘船而下,至颍阴路途,在船上饮酒时,张韩取出了荀彧所写的一封书信,笑着递给了陈群。

而后道:“长文兄才干、品性皆属世间之珍,在下早就想结交,不过却明白,想要结交,首先要拉你入伙。”

“哈……”陈群哑然失笑,心里还是有点苦闷。

好一句“拉你入伙”,手段虽然让人憋屈,但是看这结果,却是无可挑剔,再没有比这更好的结果了。

有陈迎德建的典故在,陈氏又可有“大义”之名,跃然于众族之上,清流也。

大义为国,不拘小节。只要是为匡扶大汉者,不论以往如何,而今尽可迎奉,悉心辅佐,如此方为儒道大义,不落俗套。

97.第97章 江上截杀,你管这叫区区谋士?

颍阴和长社就是一条河,流向大多曲折,但总体是自北向南。

沿河而下,需要乘船顺流渡江,陈氏的舟船不少,于是承担此则,大军从陆路走,而张韩则是得地主之谊,享受一次顺江行舟的快意。

陈群在阅读荀彧送来的书信,其中内容他不确定张韩是否看过,但荀彧对他的评价颇高,才能、眼光都明言“未来可期”,日后能为巩固。

而现在,也有兴郡、知州的才能,光凭此细致的夸赞,陈群就知道荀彧其实非常喜爱这年轻后生。

再联想他设的这一计,却也是与其才相符,陈群叹道:“文若对你的评价很高啊。”

“不过,你的手段倒是让人不敢恭维,”陈群依然不忿,奔袭长社这件事,他也许要记很久。

“哼,”张韩不置可否,他很想说这计策和自己没关系,只不过是稍微更改了些许而已。

真正出计策的是郭奉孝。

但是这么说,就太没有义气了,陈群明显生气于被人算计,若是再把锅甩给奉孝,多少有点不厚道,所以他笑而不语。

陈群接着道:“之前我的确有火气,后来才明白这计策,你已经留了回转的余地,乃是求合则皆赢之策,陈迎德建为典故,以后陈氏也不会被别人诟病。”

既没有背叛阶层,也不用面对曹军刀锋,所以父亲当日悟道箪食壶浆迎曹公,就是回应。

他这么一说,两人之间的气氛就好了许多。

可以沿河看看附近的风景了。

春日风大,沿途百姓村落皆可一览无余,逐渐远离城外之后,两侧多为青山,山壁陡峭难爬,有青苔、藤蔓垂落,偶尔可见山洞隐约在侧。

而远眺山峦,如同一只只老龟而伏,眺望天边。

水流轻快,清澈见底,鱼群游曳,偶尔跃涟,这般行船竟是一点都不晕,反而颇有一番清静之感,张韩和陈群时而到甲板之上来眺望。

连空气都比在陆上城中要舒服许多。

当然,这种日子寻常人家又怎么会有,张韩都已家财万贯、地产三处了,依旧没有一艘自己的船。

舟倒是好搞,船其实很贵,要打造舒适的楼船还需要不少人力,乃至十分熟练的工匠。

典韦在另一艘船上,统御左右,主船是被六艘较矮的快船围在中间,此行带了二百余宿卫,都是典韦统率,对于他们来说,可不是那么自在。

作为宿卫的直觉,典韦总是会在快船上眺望四周,在山与山之间有很多暗处,遮蔽了目光看不到光景。

他总觉得,若是在这些地方埋伏战船,一旦开出来阻拦,又或者水底较浅处设下铁索一类拦住舟楫,那么他们将会陷入重围。

果然,人的直觉并非没有道理。

在张韩和陈群把酒言欢,关系修好,逐渐熟络起来的时候,第三天夜里。

船被横停在了山峦之间,自暗处拐出了很多大船,都和陈氏这些楼船相差不多,朝着张韩开进,将之重重围困,这些船只举火微亮,刚靠近,立刻张弓搭箭,朝着主船、四周护卫船攒射。

一时间,箭如雨下,呼喝不断。

宿卫冲进了船屋内,大声叫喊道:“有埋伏,宿卫已持盾抵挡,但先生请保重些,到船底仓去躲避!”

张韩听着外面嘈杂声,早就知道出了什么事,此事来得十分突然,这一两日行船,都只顾着在欣赏沿途的山水,同时感受清静,却忘记了,路过之处,有不知多少人清楚知晓他和宿卫分散而行。

是以,在此刻所有的想法都涌上心头,他冷然看向了陈群:“怎么会有伏击呢?”

“长文觉得是哪一方派遣的人?”

这就是先遣军的重要性,行军路途上可能遇见大军伏击,又或者是小股骑兵切断先行的粮道,由此为真正开赴的三军抵挡许多隐患。

而张韩,脱离张辽和几百宿卫走水路,一是为了路途轻松,二也是为了能尽快去到了颍阴,可谁能想到,是他先遇到伏击?这就不是山匪或者暗中有敌人了,这是精心策划。

并且,泄露了消息。

否则,这些藏在暗地里的敌军来找他做什么呢?切断粮道,或者击溃张辽更重要,收获也自然更大。

陈群的表情还是颇为淡定,不慌乱,也不心虚,甚至还端起了酒碗喝了一口,笑道:“伯常,若是我安排的刺杀,那我为何要与伱同行呢?”

“单只为了扫清嫌疑,难道就不怕被你的宿卫当场乱刀砍死吗?”

此时,宿卫从旁取出了长枪和佩刀,给张韩换上了亮银轻甲,他本来就穿着劲装,甲胄扣上即可,此时头上扎了个高马尾将长发束于脑后,额头则用暗红色的绑带防止前额洒落头发,颇有英姿飒爽之感。

陈群眼中微有光华,仔细的打量着,瞥见张韩肩膀厚实,筋肉棱角分明,挺拔精壮,乍一眼看,总觉此人身上有“迅猛”之意,气质非凡。

“伯常,居然还能披甲上阵?”

张韩叹道:“我不会武功,就是天生神力而已。”

陈群恍然大悟,怪不得当日那案牍怎么掀都掀不起来,想到这,他不由得微微叹息,将放在一旁的配剑拿起,放到了腿前,伸手抚摸道:“既如此,今日杀出重围便是。”

“伯常,此前虽有嫌隙,不过皆因立场不同,为计也。君子不为私仇祸心,今日历经生死,冰释前嫌,我护你杀出重围。”

他站起身来,将长剑握于手中,而后拔剑出鞘,剑吟微颤,目光灼灼的看向张韩,颇有几分侠义之风。

张韩看得一脸错愕,但也点点头,笑道:“好,那一同杀出去。”

我现在相信不是你了,否则没必要逼气这么浓郁,张韩心道。

两人带宿卫从船屋之中出来,登阶梯上甲板,此时箭雨已经停歇,需是大多弓矢已经用完,船上宿卫同样对射,两方都有死伤,不过船上宿卫装备精良。

对面的却是人数众多,于是扔下了宽大的船板,准备登船厮杀。

见到张韩出来,与周围宿卫穿着微有不同,铠甲虽是轻甲但保护周全,头戴盔帽,面容英俊,气势不凡,就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容易辨认。

“穿银甲者是张韩!杀他!”

“诸位,随我杀他!”

“杀!走!”

所有人目光瞬间扫来,锁定张韩所在,而后快步踏过船板。

噔噔脚步声不断的响起,张韩的四面八方都可听见嘈杂的呐喊声,瞬间登船者何止百人,不多时,第一批已经自右侧方摸着拐了过来,张韩还是背对着他,而宿卫都在身前警备,见机大好,登时持刀奔来抬手而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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