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谁让他做谋士的? 第85节

  城门上首领听了这话,心中已不需做多怀疑,毕竟曹公也是扶汉之人,当时路过函谷关的使节,曾将兖州、徐州这一两年内的功绩也都说过。

  他下得关口来,打开关门,骑马出迎,到张韩面前抱拳躬身,牵着缰绳道:“先生所来多少骑?”

  “八百骑。”

  “有几日军粮在身?”

  “只有三日干粮。”

  张韩回答得十分干脆,他料定现在这镇守关口的兵也已经决定不奉李傕之令,故而才会放行之前那几名哨骑。

  是以,说话时并未有多少提防之色,满面都是振奋豪情。

  “八百骑,就敢西出函谷关去迎奉陛下,先生就不怕身陷囹圄,死于疆场吗?”这名首领虽说下来开了关门,但是却略有些失望,毕竟弘农传来的消息,可是数万兵马的血战。

  区区八百人,无异于泥牛入海。

  张韩傲然冷视,沉声道:“父母予命,家国予活,无国则无家,无家岂有我?你我皆是汉人,岂能见大汉天子蒙难而寝食自安?我若是不出关去,今夜睡不着觉。”

  他的话掷地有声,让王通顿时收起了请看的目光,生出几分敬仰,拱手道:“在下王通,字子迎,敢问先生姓名?”

  “张韩,字伯常。”

  “哦,”王通面色一滞,抱拳的双手略微有些错愕:“伱便是张伯常!?”

  “呵呵呵……”张韩微微一笑,顿时身躯不自觉的悄然挺直,尽显雄武姿态。

  没想到,我的名声已经传到函谷关了吗?

  或许关外诸侯也知我名?!

  不自觉的,一种十分自豪的快意,从心底里冲上头脑,张韩呼吸顺畅,心绪通达,在被王通用敬仰的目光盯住的那一瞬间就,舒服了……

  此刻,他竟然觉得眼前这守将王通,包含沧桑、略有伤痕的面庞,有些粗犷硬朗,别有一番雄姿意味。

  “子迎,听说过我的故事?”张韩嘴角一歪,面容似有孤傲之感。

  王通脸上敬仰的笑容微微变化,摇头道:“没有,在下听闻您身边宿卫典韦,乃是击败飞将吕奉先的大英豪,当世猛者,早就想要结交了,他今日可随行而来!?”

  张韩神色一滞,嘴角猛然抽搐。

  本来自傲的批脸一下就垮了下来,回头喊道:“典兄!有人颈痒,你过来一下!”

  断句怪怪的,不应该是敬仰你,过来一下吗?王通心中略有些疑惑。

  不多时,典韦在一匹枣红大马背上过来,一身战甲厚实无比,双眸似怒,身形高大威猛,连边胡须戟张,不怒自威的气质,很是令人震撼。

  他马背两侧放雕饰纹路的精巧双戟,每把都有一人多长,且宽大厚重,能够想象挥动起来时是何等的猛力,这样的体魄,自催马过来时,就有“扑面而来”的壮硕感。

  不愧是斗败吕奉先之人。

  当初的吕奉先,在董军之中可谓是勇冠三军,胯下赤兔马,手中方天画戟,人称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合二为一则是天下无双的猛将。

  现在,传说已被打破,新的传说便是眼前这位猛士。

  只可惜,这样的猛人不去战场厮杀扬名立万,却缩在一个年轻人身旁做个小宿卫。

  可惜啊,此人的身份也必定不简单,能得一位“万人敌”般的猛人护卫,可见其重要性。

  “何事?”典韦沉声问道,声音同样中气十足,颇为霸道。

  王通抱拳,展露笑意,“末将知将军勇猛,当开关放行,关内还有粮食,请诸位战马入关,饮水喂草之后,休息片刻再出发!”

  “走!”张韩言简意赅,多的话一句都不想和王通说,他长得丑凶丑凶的,一点都不英俊!

  他选择直接进关。

  关上士兵,听闻典韦在此,大多都围上来想要结交,有的人甚至还赠予礼物,当做见礼,想让典韦记住,日后若有机会再可奔投。

  典韦一一接纳,但人的名字一个没记住。

  张韩下令带八百匹战马喂食草料,而后亲自带绝影在关内营地里猛猛地排泄,一切准备妥当后休整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期间告知了王通守关,向东迎曹军到来。

  预估在今日早上便可到达。

  王通想起了方才张韩那一番论“家国”,心中其实也很敬佩,慨然拱手,表示定迎曹公。

  于是,趁夜色方才起行,出关后向新安走大阳平原,接下来的百里乃至数百里,都是地势平坦,极其适合骑兵奔袭之地,绝影简直宛如插上飞翼,欢畅狂奔,身后众将战马莫不能及。

  ……

  新郑路途之中,曹操乘坐车驾缓缓行军,估算和张韩一同到达雒阳为好。

  其实也是等待张杨的反应,他若是领兵来接应,便可同去,若是张杨未曾到来,甚至不以骑兵来问,则可能生变,那就要小心行事,防备其突发袭击。

  这是曹操行军时,谨慎所在,他自己觉得这并非是多疑,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他对张杨还不够信任了解,不能完全不设防。

  今日行军到半夜,远处忽然传来了嘈杂声,有宿卫在前方拦到了几名信令骑兵,正在问话时,引起了曹操兵马的骚乱,一支骑兵立刻出阵去迎。

  郭嘉、荀彧立刻到曹操的车驾前,持剑护卫,同时远眺观察,俄顷后转头来道:“主公,非是敌袭,应当是探哨。”

  “嗯,”曹操从车窗掀开帘子探出头去,喊道:“让他过来问话!”

  “唯!”

  远处宿卫抱拳得令,带了许椁等人过来,还没等开口问,许椁就连忙开口道:“敢问,阁下可是德建将军曹公?”

  “不错。”曹操点了点头,神态略有奇异。

  “那就对了,”许椁立即将所来时见到张韩的事,前前后后尽数告知曹操,大军停步,让他在此地将遇到张韩的前后事,以及长安交战、弘农血战的原委详尽告知。

  最后许椁躬身道:“张主簿还托我给您带句话。”

  “说,”曹操撑在车窗边,表情略微有些奇怪。

  许椁的脸色一正,抱拳道:“先生说,须知少日拏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他要西出函谷,先行迎奉天子!”

  曹操、郭嘉、荀彧三人的脸色同时变化,神态各有所思,曹操陷入了长足的低头深思之中。

  当时让他别跑远……还是有点给空子了,就应该下死命令不准他乱跑。

  可是,我每次想要狠心的时候,又总觉得给他留个空子,或许还有意外收获。

  伯常此子,总是善于给人惊喜。

  郭嘉此刻,面容十分精彩,双手一拍朗声大笑:“好诗句!豪迈壮阔!英姿勃发!”

  “须知少日拏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

  “他要做迎天子的英雄!”

  郭嘉当即看向曹操,眉飞色舞的道:“主公,当立即兵出函谷!”

  “哼,”曹操冷哼一声,不置可否,片刻后笑道:“此诗句,胆大妄为,何来豪迈壮阔?张伯常能有今日,便是被你这性情捧起,方才这般肆意妄为!”

  郭嘉收敛了笑容,但目光却依旧激动万分,他只恨这诗句不是自己所吟,否则当是何等的风采!

  曹操说完,他缓缓看向荀彧,柔声笑道:“文若,着你安置这些屯民、步卒先去雒阳。”

  荀彧拱手得令,但很快,双眸露出一种奇怪的光芒,不可思议的看着曹操,等待其从车里弯腰走出来,在车驾门前的木台上站立远眺,才试探性的躬身问道:“我领步卒、屯民先行去雒安置,那主公要去何处?”

  曹操腰板挺直,远眺山川,此时的他就好似月色下暗含波涛的汹涌大海,虎躯一挺,负手而立,双眸深远,豪气万丈的吟道:“须知少日拏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

  “我曹孟德,当去领兵向西,亲自迎奉汉帝!”

  荀彧人一下愣住了。

  您,您是真拿张伯常当自家儿子,他的诗句用起来就这么自然吗?

  旁边郭嘉直接陷入了一种心里别扭的情绪之中,又惊叹于曹操的心胸,又后悔自己没有这样的心胸。

  他现在才明白,真正胸怀博大者,不是要包容天地。

  而是要学会包容那个不要脸皮的自己,主公他,实在是太狠了。

  ……

  第二日。

  曹操亲自领骑兵到达函谷关,守将王通亲自开关相迎,并且奉上行军的军粮。

  并且告知了曹、郭二人张韩在昨夜留下的家国之言。

  一时骑军振奋,曹纯亲自招揽守军之中的志士,又得一百骑,一同西出,前去救驾。

  而此刻的张韩,在奔袭之时,自流民的口中,听闻了交战之地,而且已经几乎快要到达弘农……

  典韦在旁暗暗摇头。

  “俺真傻,真的,就不该信你说只是出来看看。”

  这一看,都快看到主战场了。

第106章 陷阵踏营,长枪破军

  “就地休息,”此处地势平坦,而且临河,就算有什么变故他们也来得及反应。

  而且远处山林,飞鸟如常,据此判断无兵马经行,除非是早已在林内埋伏多日。

  但张韩到来,没有任何征兆,沿途也不可能有探哨发现,所以足够判断并不会有伏击。

  他们刚好可以停下来,派出骑兵沿途去打探消息。

  这沿河的平原上,视野较为辽阔,可以看见在山丘之上有不少百姓徒步翻越而来,背着家里仅剩的家底,向东逃命。

  见到张韩的骑兵,那些百姓也都下意识的避开走,哪怕是走没有路的草地滚落下坡,也不肯接近。

  这等场景尽收眼底,看得人无可奈何,随天子东归者应该不少,毕竟当初董卓毁掉雒阳时,也是带走了几十万当地百姓。

  到了长安之后有的落户、有的无力生存只能沦为奴籍,而到达之前,在半路上就死去了成千上万人。

  八百人就地休息时,牵着战马吃着干粮,彼此随意的交谈着。

  不多时,远处去探路的兄弟回来,到张韩面前抱拳道:“先生,那些流民说,距我们不足二十里处,就有交战的兵马。”

  “步骑混军,骑兵较少,两方是李傕兵,杀叛逆贼兵。”

  “兵变吗?”

  张韩眉头一扬,追问道。

  “不知,这些百姓不敢接近,跑得很远,而那些跑不过兵士的,都被劫掠杀死,曝尸荒野。”

  众人为之一静,连典韦这个对生死从小就见怪不怪的人,也面露不适。

  倒不是因为他们对百姓生杀予夺的霸道,而是这种乱相,足矣说明现在交战于弘农的兵马,已经无法用军纪来约束了。

  他们在劫掠百姓以图活,再于交战之中取胜,李傕、郭汜恐怕军中都有将领叛变,各自领兵厮杀,抢夺活下来的机会。

  “去看看!前方是何处!?”

  “青亭。”

  典韦说出了一个并不熟悉的名字,此地在大汉数百个亭中,恐怕渺小到不会出现在战略图上。

  “好,出发青亭,向西北寻路进二十里,敌有厮杀所获,应当有驻扎之地!”

  哗,此时所有骑兵将干粮收在行囊中,齐整拾盔,踩铁蹬翻身上马,坐定之后张韩率先踏溪而行,向山坡而去。

  西北行二十里左右,沿途百姓不断指明方向、告知路途。

  张韩则是命他们一直向东逃,并无危险,近函谷关可有仁义之师,能暂且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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