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玩猜疑链就亲自下场,咱们一起玩!
以你手中的官职权势为筹码与本君和王兄赌一把。
看看你能否在输光筹码之前挑拨成功!
张让终于忍不住转过头抨击:“你这是在行险!”
“你就不怕在你执掌一定权力之后还不等吕不韦下场,秦王就已令你自刎了吗?”
嬴成蟜笑道:“王兄尚未亲政,政事由吕相代管。”
“王兄若能下达令我自刎的命令,就说明吕不韦根本不是我的盟友。”
“猜忌自解!”
张让冷笑:“想的还算周全。”
“但其中不少细节仍有疏漏,譬如吕不韦一个官位都不让,从一开始就与你争锋。”
“秦王难道不会怀疑你是在与吕不韦配合演戏以安他心,待筹谋周全了便暴起发难吗?”
张让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提醒嬴成蟜还是在诉说自己心中的苦楚。
说着说着,张让已经带上了情绪,声音变得笃定而暴躁:
“只要王上对你产生怀疑,那你的一切行为在王上眼中都是错的!”
“做的越多,错的就越多!”
嬴成蟜坚定的看着张让:“本君深信王兄!”
嬴成蟜的计划确实还有很多问题。
而且最后还会导致一个不可回避的问题,那就是嬴成蟜一方的势力可能会因此大涨,对嬴政形成事实上的威胁。
但嬴成蟜选择相信嬴政,他相信嬴政不会因为这些事就猜忌于他!
张让又转头看向墙壁,声音寡淡:“随你。”
信任这种东西说不清道不明,更无法量化。
嬴成蟜既然都已经选择相信嬴政会信任他了,那张让说的再多又有何用?
韩夫人赶忙劝说:“天安,蟜儿年轻气盛、血气方刚,行事也颇有鲁莽之处。”
“天安若有良策还请不吝相告。”
“蟜儿必重谢之!”
张让的声音有些发瓮:
“让无良策,让乏了。”
看着墙壁,张让怔怔出神。
看到嬴成蟜的现在,张让就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
彼时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全身心的信任韩王呢?
可惜,最终张让却只尝到了信任的苦果,不得不将自己武装起来,以权谋斗权谋。
张让认为嬴成蟜和嬴政这对兄弟终究会重蹈自己与韩王的覆辙。
但也或许,他们能撰写出不同的结局?
韩夫人见状只得屈身一礼:“天安好生休息。”
离开张让的客院,韩夫人轻声一叹:“我出嫁大秦之前就曾见过张天安。”
“彼时他虽非相邦却意气风发。”
“如今却成了废人,落差如此之大很难再平心静气。”
“今日他如此态度想来非是对你不满,蟜儿勿恼。”
“他或许不会以礼待你,但你交代的事他会去做。”
“不为你,只是为了大兄。”
说着说着,韩夫人慨然而叹:“大兄始终对他多加提防,但于我看来,此人实在有着与这个世代格格不入的忠诚。”
嬴成蟜轻轻点头:“儿明白。”
明白归明白,嬴成蟜还是有点不爽。
忠臣固然值得尊敬,但张让效忠的对象又不是自己,跟自己耍什么脸色呢?
败军之将,就该有点败军之将的样子!
嬴成蟜心思一动,温声开口:“张天安一直这样也不是个事,儿准备再换个法子好生治治张天安。”
韩夫人好奇发问:“便是宫中太医都毫无办法,蟜儿还有他法?”
嬴成蟜随意的说:“试试看,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韩夫人哭笑不得的瞪了嬴成蟜一眼:“什么死马当成活马医?”
“张天安还没死呢!”
嬴成蟜摇了摇头:“心若死,与死人有什么区别?”
韩夫人觉得嬴成蟜说的也有道理,便轻轻颔首:“你自己注意点分寸,莫要轻信那些方士之术。”
“此等忠贞之士便是并非效忠于你,你也当给予其应有的尊重。”
嬴成蟜拱手一礼:“儿明白。”
回身入院,嬴成蟜推开房门就听到了细微的叹息声。
但下一秒就换成了中气十足的怒喝:“谁!”
嬴成蟜沉声回应:“本君。”
张让背对着嬴成蟜淡声开口:“某乏了,还请君上早些离开。”
嬴成蟜走到张让身边,温声开口:“本君方才与太医交流了一番,太医对张天安的病症束手无策。”
“但本君恰好还有一术,或许对张天安有用。”
一时间,小刀、针线和石油再次浮现于张让眼前。
张让瞳孔地震,豁然转身看向嬴成蟜:
“让不求痊愈,让只求速死!”
嬴成蟜迈步上前,笑着开口:“家母可是责令本君务必要治好张天安的,张天安怎能求死?”
然而嬴成蟜的笑容落在张让眼中却那般可怖!
张让蠕动着挪向墙壁,惊声怒吼:
“你不要过来啊!”
在张让惊惧的目光中,嬴成蟜停下脚步。
然而还不等张让放下心,嬴成蟜却又对着门外招呼:
“卦夫!憨夫!”
“将张天安请上马车!”
张让:!!!
张让扯着脖子冲着门外大喊:
“公主!救命啊公主!”
第97章 这不是钱的事,而是为了造福世界(求首订!)
“长安君,你不当人子!”
躺在马车上,张让搜肠刮肚的怒骂:“你可为君子乎?你乃竖子也!”
“枉某为伱筹谋献策,你却如此对待某?”
“大秦必亡,你也必将如某一般被人百般折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张让极尽所能的想出最恶毒的话去咒骂嬴成蟜。
张让希望能激怒嬴成蟜,让嬴成蟜一剑把他给斩了。
但张让的底线让他骂人时都不会带上嬴成蟜的父母族亲,那脏话还有什么杀伤力?
骂了半晌后,张让只等到了嬴成蟜的一句:“从后门走,直接进门。”
马车转向,张让赶忙拉开车帘,斜斜的看到了一道匾额。
“咸阳大狱?”
看到这里是旁人避之不及的监狱,张让反倒是松了口气。
既然都把他送到监狱了,那想来离死也就不远了吧。
耳朵根突然变得清净了,嬴成蟜有些意外的撇了张让一眼,却也未曾多言,径自下了马车。
远远的,嬴成蟜却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苏不更?”
苏角有点惊慌的循声抬头,见是嬴成蟜时赶紧跑了过来。
“卑下不更苏角,拜见将军!”
嬴成蟜笑着摆了摆手:“大军已经解散,无须再称将军,口称君上即可。”
“苏不更怎的没多休息休息,大清早就跑来了此地?”
嬴成蟜声音转而温和:“可是有家眷入狱?”
“你的军功来之不易,莫要选择以爵位帮家眷抵罪,本君会为你去与王兄求些赦免。”
苏角心中感动的不行,原本还没想告诉嬴成蟜的事现在也脱口而出:
“将、君上,无需如此!”
“卑下非是要来赎抵家眷,而是……”苏角低声开口:“昨日入城时,卑下与咸阳县文无害云洋约好了要见面的。”
“但卑下不知云无害家住何处,只知既然大军刚刚凯旋,必然有诸多罪囚入狱需要文无害来此校验罪行,便来此地等候。”
嬴成蟜目露诧异。
大秦没有电话,友人之间都知道对方家住何处,否则连寄信联络都不知道往哪儿寄。
不知家住何处显然算不上友人,却又能趁着昨天入城的那些许时间和人家约好见面?
略一寻思,嬴成蟜笑问:“看上人家姑娘了?”
苏角不好意思的低垂脑袋,轻轻点头。
嬴成蟜爽朗大笑,用力拍了下苏角的肩膀:“你亲斩县尉时的那股子彪悍气哪儿去了?”
“本君正好也有事来大狱,你随本君同行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