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现代留过学 第423节

  拒绝?可以!

  但代价却可能需要整个家族来支付!

  现在,种谊、种朴在熙河路,高公绘、向宗回也在。

  不正常的,只是那位官家而已。

  “先到彝叔家中再细谈吧!”郭忠孝微笑着说道。

  尤其是张茂则,历经四朝不倒,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消失。

  虽然服侍当今那位,也就一个月不到。

  可,除了这个理由。

  外放的话,至少是大使臣阶!

  因为他是种家人,所以他知道,先帝在位的最后那两年,种家受到的猜忌和打压。

  所以,种家人要走文臣的路子。

  欲用某人前,先推恩其子侄。

  可能用、肯用,并且给与信任,这就不一般了。

  猜忌和打压,就接踵而来。

  当帷幕被放下后,赵煦睁着眼睛,看着福宁殿的殿梁。

  他家的四叔,无论是战功也好,资历也罢,都比不上王文郁。

  自然,这么大的宅邸,种家人也不是住在一起,而是分别居住。

  一个胆水炼铜法,就已经证明了他的能力!

  沙盘、活字,也让人为之惊叹。

  郭忠孝终于走到了昭庆坊前。

  昭庆坊是绫锦院的所在,也是汴京城中,织工最多的一个纺区,更是大匠数量最多的一个纺区,汴京城里婚嫁,皆以请昭庆坊中大匠打制嫁衣、婚衣为傲。

  加上郭家、种家之间的父祖情谊,可以说,郭忠孝和种建中是从小就认识的玩伴了。

  但也是武臣!

  武臣,是没有资格和皇室讨价还价的。

  “善!”赵煦颔首:“种氏一门,无愧我大宋忠良!”

  他现在是閤门通事舍人,是天子的近臣、口舌。

  种建中兄弟都想不出其他理由了。

  “立之此来是?”种建中眨着眼睛。

  “卿父郭公是有功的!”

  为武臣就不行了。

  沈括,就更不要说了。

  家家都有着家传的刺绣或者织锦的手艺传承。

  年轻的时候,被文臣士大夫们打压。

  官府无暇顾及,也就只能听之任之。

  此外还有三十多个下人、健妇,服侍着这些种家人。

  “陛下……陛下……想要我们兄弟入宫,为陛下教授武艺?”

  不止是学术上,还有血缘上的亲属关系。

  按照四叔(种谊)的话说是‘哪怕是做个选人,也比当武臣好’!

  选人再怎么样,起码也不必被人猜忌、打压。

  “立之?”刚刚走出门的种建中,看到郭忠孝的身影,惊讶起来。

  种建中兄弟对视一眼,然后,兄弟两人就齐齐面朝福宁殿方向叩首而拜:“臣等谨遵圣谕!”

  作为武臣之后,种建中兄弟当然清楚。

  因为他听到了机织发出的唧唧声音。

  “郭氏乃天子之臣,官家之将……”

  穿过狭长的小巷,走过一个个被分割的坊区。

  便将郭忠孝打发了下去。

  京东路的熊本,沉寂数载,被新旧两党打压、排挤。

  于是,家家户户,皆是仿着官人的宅邸,门口也都挂着灯笼。

  连郭忠孝也不知道吗?

  “那官家是怎么说的?”他问道。

  郭忠孝的头低的更低了。

  在这个时候,官家拉拢种家人,推恩种建中兄弟,以此激励种谊、种朴给老赵家卖命。

  种建中听着,却不太相信。

  “甚至可能是大用!”

  “卿代朕向卿问好!”赵煦意义不明的说了一句。

  他慢慢走过去,然后露出笑容:“彝叔!”

  种建中、种师中兄弟,自然连忙感谢郭忠孝,作揖而拜:“多谢立之御前美言……”

  郭忠孝回忆了一下御前的细节,他就摇摇头:“天心神圣,臣子不敢窥伺!”

  “昔年卿父,以一身而活十余万伤兵!”

  宫里的人甚至都不敢提那个名字。

  “对了……”赵煦忽然看着郭忠孝问道:“令尊如今可好?”

  郭忠孝点点头:“这就是在下今夜登门拜访的缘故!”

  他身上穿着的紫色武臣公服,还有腰间系着的佩刀,让所有看到他的混混们,都下意识的选择退避三舍。

  郭忠孝摇摇头:“在下如今的身份,不适合做这个事情!”

  接人待物,成熟的可怕!

  更可怕的是,在用人方面——迄今为止,他还没有用错过人!

  种建中兄弟对着福宁殿方向拜了两拜,谢恩完毕,就站起身来。

  然后,种建中就问道:“立之,官家缘何会推恩我兄弟?”

  “嗯!”郭忠孝问道:“彝叔,端孺在家?”

  “善!”赵煦微笑着:“真忠臣良将也!”

  但是,如何平反,却是需要好好操作一下。

  这是政治上的需要。

  十成的本领,能发挥出一半就不错了。

  更不要说,他还已立了下威。

  横渠先生张载算是程颢、程颐兄弟的表叔。

  柳树下的门槛上,寒光凌厉,长戟横列,那是宰执之家。

  现在,机会从天而降。

  赵煦笑了笑。

  更何况……

  所以,郭忠孝没有骑马进来,而是在东鸡儿巷的巷子口下了马,然后提着灯笼,走进了巷子里。

  郭忠孝走入其中,很快便看到了一颗大柳树。

  这可是大恩!

  御前这几句话,对种家来说,甚至可能比打了一场大胜仗的效果还好。

  因是太宗赐种放之宅,自然很阔气,盈槛数十间,住着包括种建中兄弟在内的十几口人。

  种家的祖宅,在昭庆坊的深处,毗邻着绫锦院。

  “种氏昆仲闻陛下隆恩,痛哭流涕,面朝福宁殿顿首再三,誓言:官家天恩,臣兄弟无以为报,唯尽死忠之!”郭忠孝躬身回答着。

  “来见见彝叔……”郭忠孝轻声说着。

  怎么看都不像是,赵官家为了拉拢他们家,而推恩他们兄弟。

  更不要说,天子亲擢为近侍这样的恩典了。

  无论种建中,还是种师中,都是跟着父祖,在陕西的军寨之中长大的。

  甚至,从此被视为异类,贴上不忠的标签。

  更紧要的是——立的功劳再多,一旦不如官家的意。

  郭逵当年南征,因为没有灭亡交趾,擅自撤兵的事情,受到了朝野弹劾、攻讦,于是被剥夺了军权,甚至一度被编管。

  他压低声音,冒险提醒着这个世交的好友:“此番选用彝叔昆仲……恐怕是圣心权衡的结果……”

  而,种家本来就是文臣世家,底子很好。

  都堂宰执们,都在纷纷要求加强沿边、熙河的防御。

  即使他们属于是被排挤,被猜忌,被打压的群体。

  福宁殿。

  赵官家们历代都是这样的。

  郭忠孝微笑着上前,拱手做礼:“彝叔是来看望司马公的?”

  他一启用为京东路转运使,不过数月,就已政绩斐然,那些从京东路来京城的官员、商贾,都说:熊伯通,循吏也!

  这可是难得的评价!

  此外,无论新党大臣,还是旧党大臣,被接见过的,没有不称赞他的。

  这可是先帝,费了无数功夫,也没有办到的事情。

  “嗯!”种建中点了点头,拱手还了一礼,然后他问道:“立之也是来探望司马公的吗?”

  可他们又会在背后掣肘!

  郭忠孝点点头。

  他和郭忠孝是旧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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