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现代留过学 第484节

  虽然这个孙子年纪还小,也不能亲政。

  可是他在士大夫文官武将面前的威望和地位,却已经到了一个让她都心惊胆战并且害怕的地步!

  旁的不说,就这个事情而言。

  中书舍人,会听他的劝说草制诏书。

  但不会也不可能听她这位太皇太后的招呼。

  太皇太后私下揣测过,她感觉,假如是她来做这个事情。

  别说给事中了,怕是中书舍人也不会给她面子。

  人家会直接长拜不起,表示‘不肯奉诏’。

  杀了他,他也不会写!

  见微知著,管中窥豹。

  可以想象其他人是个什么态度了?

  三省两府的宰执、三衙的殿帅,还有文武百官们。

  早就伸着脖子,就等着这个官家再大一点,就要集体拥戴着他去亲政了。

  至于宫里面的太皇太后、太后?

  不好意思,真不太熟。

  也就是如今官家还小,群臣不敢让他贸然亲政,免得伤了身体。

  即使如此,现在好多人,好多事,也都慢慢的主动去福宁殿报告了。

  偏生,这个情况,是她和向太后一手造成的。

  特别是向太后。

  太皇太后看了一眼自己的这个媳妇,看着她满脸慈祥,眼中带着欣喜的模样,也无奈的叹息一声。

  “罢了!罢了!老身老矣,官家迟早要长大,迟早亲政,不过多一年、早一年的区别!老身何必为了些许权力,而做那个恶人?”

  她今年五十五岁了,向太后却才三十九岁。

  三十九岁的太后,都不贪恋这点权力。

  她一个五十五岁的老太婆贪权作甚?

  这样想着,她心中的那些不愉快,渐渐散去,重新变成了那个慈祥的老太太。

  注:范仲淹、范纯粹,都是北宋的防守反击大师和土木工程大师——他们虽然未必懂工程,但他们很清楚,坚城要塞的重要性。

  历史上,宋夏战争打到后面,宋夏开始对修堡垒。

  两边完全就是在拼国力了。

  也正是因此,上游的树被大量砍伐,进一步加重了黄河的泥沙含量。

第389章 交子开始流通

  元祐元年闰二月乙卯(二十八)。

  兴国坊,张府之中,身穿着紫色公服的内臣,抑扬顿挫的念着,从宫中降出的责罚诏书。

  “敕:具官张吉,目无法度,不孝无义,非我国家之臣也,本当加以雷霆之罚,用诛逆臣之法,念尔祖之懋功……”

  张家人听着诏书的内容,一个个瑟瑟发抖。

  等到他们听到最终的处罚——可,编管廉州居住,褫夺一切恩赏。

  所有张家人都开始抽泣。

  但他们却不得不磕头谢恩:“谢陛下隆恩。”

  至少,他们这些人没有被张吉牵连。

  至少他们自己的财产是保住了。

  而且,张吉的从弟张彦,还被特旨准许,承袭徐国公张耆香火,继承祖宗恩荫。

  虽然,已经只剩下一个勋卫郎中的头衔了。

  但这也天恩浩荡。

  因为他们在今天之前,就已经被很多人暗示过了。

  假如,天子真的追毁了张吉出身以来文字,还被刺配沙门岛的话。

  那么,张家人应该‘勇敢的承担起责任来’,‘不要辱没了徐国公的身后名’。

  意思是什么?

  已经不用再说了。

  甚至还有人暗示他们‘为子孙之计,宜当果决而断’不要‘遗羞子孙,令父母蒙羞’。

  这就是连他们也不肯放过,最好走的体面一点,别给勋贵集团泼污水。

  不然的话,就不是为‘子孙计’。

  你都不在乎子孙了,那别人肯定更加不在乎。

  如今,总算是过关了。

  虽然,失去了很多。

  眼前的这个仁庙赏赐的祖宅,更是被皇室完全收回。

  其他历代所赐的金银器物、财帛,也要被追回。

  但到底是保住了命,也保住了那些属于他们的财产。

  张家人磕头再拜谢恩后,就微微颤颤的站起来。

  然后,扶老携幼,带着家人妻妾,哭哭啼啼,一步三回头的出了这个府邸。

  朝廷派来的官员和兵丁,已经将整个张府都封锁了起来。

  拿着账薄的官员们,鱼贯而入。

  他们要清点张府的财产,充归皇室。

  来自店宅务的官员们,则拿着尺子,带着工匠入场,开始打量起这个豪宅。

  盈槛八百的张府,至少可以改造成数百个大小不一的官房,满足在京的数百名大小文武官吏之需。

  而且,这个宅子靠近皇城,和三省都堂距离也不算太远。

  是最理想的租房之地。

  宫里面的妃嫔们都很开心。

  哪怕这些房子,只按市价的三成收租,也等于是她们每个月凭空多了一笔脂粉钱。

  除了张家,其他几个倒霉蛋,也是一样的下场。

  但他们比张家好一些。

  因为张吉,都已经从追毁出身以来文字、刺配沙门岛,降到了编管。

  其他人,自然也要降罪一等,不然就是赏罚不明。

  所以,大部分人的处罚,最后都是勒停、冲替。

  但是,历代所赐给的赏赐。

  包括宅邸、屋舍、金银,统统都要追回。

  一时间,汴京城里哭爹喊娘,然而,他们也只能哭爹喊娘。

  在禁军的剑斧之前,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哭哭啼啼一番,然后被扫地出门。

  这一天,汴京城的勋贵们,看着那几家的家人,被从祖宅之中逐出去。

  都是抿着嘴唇,也都是低着头。

  兔死狐悲的情绪,在他们中间悄然萌发。

  但更多的,却还是害怕、恐惧。

  “以后,官家要是给了个暗示,就赶紧照着他的意思办吧!”

  很多人都在心里这样想着。

  勋贵就要有个勋贵的样子!

  可不能昏了头,站到官家的对面去。

  不然,这些人家就是下场!

  ……

  赵煦站在封桩库前,看着一车车的金银、铜钱、绢布还有香料被送进库房,然后分门别类,一一入库。

  在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充满了安全感。

  汴京城的二十七家酒户,三十四家大户欠市易务的一百五十四万贯欠款,连本带利的全部回到了它们应该存在的地方。

  此外,开封府和都商税院,也都收到了大笔拖欠的税款。

  赵煦静静的看着最后一车金银,被皇城司的亲事官们,亲自送入库房。

  他就拍了拍手,点头赞道:“善!”

  然后,赵煦扭头看向宋用臣,问道:“宋用臣,近来交子务那边,可有人去承兑宋辽交子?”

  宋用臣答道:“大家,据臣所知,各家商贾,皆是公忠体国,暂时无人去交子务兑换。”

  这是自然!

  这位陛下,刚刚给汴京勋贵们整了一个大活。

  数个传承数十年甚至百年的勋贵家族,从此名存实亡。

  这大大的震慑了内内外外的人。

  最近几天,听说连桑家瓦子的生意都好像冷清了几分。

  好多衙内都被家里禁足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那些拿了宋辽交子的商贾,就算一时手头周转不开,也在他们背后的人的严令下,根本不敢拿着那些交子去交子务承兑。

  他们宁肯再等一等,也要表现出忠诚的姿态。

  赵煦笑了笑,道:“交子承兑与否和忠贞有甚干系?”

  “去和李宪打个招呼,所有宋辽交子,当应兑尽兑!”

  钱这东西,只有流通起来,才有价值。

  尤其是这些宋辽交子,换手率越高,赵煦越喜欢。

  因为这可以收铸币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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