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次出征,除了自己的赤影卫部曲。
戚老总管放在他身边的西卫不少,同样还有麒麟卫暗卫内卫保护。
当初刚刚两军汇合的时候,他当然派过西卫去散布谣言。
只是那时候,无论准噶尔汗也好,外喀尔喀汗也好,都是一路浴血奋战才能逃进漠北王廷。
暂时安置下来。
两人尚算是有几分亡命大漠的交情。
散布谣言并没有什么用处。
如今围城已久,自然人心浮动。
现在再散布谣言用反间之计,才能收到奇效。
贾琮想了想,又道:“小福子跟欧阳科也带些西卫一起过去。”
“他们两个到底机灵些。”
不派无射蕤宾等人,当然是因为他们不会鞑子话。
顾添寿连忙道:“三爷,我也跟小福子一起去!”
贾琮瞪了他一眼:“今儿又不杀人,你不懂漠蒙鞑子话过去胡闹什么?”
“没见连十二律都不去?”
“等着城破杀人的时候,你再去!”
顾添寿弯起胳膊,嘿嘿一笑:“我武力值不是比小福子高些嘛!”
“能保护小福子!”
戚有禄抬手抓住顾添寿扔出帅帐!
嘎嘎怪笑:“你武力值高?”
顾添寿哪怕如今修为大进,在戚有禄手下还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反应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就吱哇乱叫的被戚有禄扔了出去。
郑多福看得眉花眼笑,抱着戚有禄胳臂直蹭:“姑爷,郡马爷,有禄哥!”
“奴婢爱死你了!”
戚有禄登时浑身鸡皮疙瘩齐暴,伸手将这小太监一把推开。
“去去去,这才多久不见,谁教你说的这些骚话!”
郑多福挤眉弄眼:“三爷!”
“必须是三爷教的!”
满帐哄堂大笑。
任他是谁,跟在贾琮身边久了,便涎皮涎脸没个正行。
贾琮轻轻踢了他一脚。
“还不跟外面那个杀才出去准备准备,趁夜进王廷。”
“一定注意安全,明天还是趁夜回来。”
“多少人去,多少人回,不许折损半个!”
“是!三爷!”郑多福嘿嘿笑着答应了。
拉着被扔出帅帐的顾添寿去挑人准备。
牛继宗问道:“熊帅呢?他也跟忠淳亲王一块到吗?”
王宁被贾琮薅去了辽东以北的消息,他们还不知道。
但是熊胥是漠东一路的主帅,他们当然清楚。
贾琮笑道:“趁沙俄毛熊无暇东顾,熊伯伯率兵去打雅克萨城跟尼布楚城了。”
“等到拿下双城,控制住贝加尔湖跟外兴安岭就成了。”
“就连原蓟州镇总兵王宁也被我派去了库页岛!”
王宁之父是昔年贾代善麾下总兵,牛继宗跟侯孝康当然认得。
侯孝康问道:“那都是沙俄地盘,将来不怕沙俄发飙派使者扯皮?”
贾琮嘿嘿一笑:“打下来就是咱们的!”
“真理只在威远将军炮射程之内!”
“拳头大就是硬道理!”
“至于扯皮怕什么,鸿胪寺礼部那帮子人又不是摆设!”
侯孝康跟牛继宗齐声大笑!
“好小子,有你的!”
贾琮等人在狼居胥山麓大营里商议的时候。
漠北王廷中。
准噶尔汗跟外喀尔喀汗两人都是面色阴沉得可怕。
他们的斥候完全出不了城。
只知道南北两面被大楚大军围住,其余消息早就断绝。
准噶尔汗问道:“大楚蛮子将咱们围在王廷,又不攻城,到底想做什么?”
“这天寒地冻的,难道还有援军?”
外喀尔喀汗道:“达尔汗王的漠东王廷不是早就被破了?”
“难保不会从漠东过来。”
准噶尔汗焦躁道:“放屁!”
“这数尺大雪,行军艰难无比,大楚南蛮子哪里能赶过来?”
“难道还长了翅膀会飞不成?”
他却不知道,如今大楚行军惯用雪橇爬犁车。
在茫茫雪原上行军,反而比单用战马要快速得多。
不但漠东王廷被破,就连辽东以北的女真鞑子都灭的七七八八。
蛰伏百年之久的爱新觉罗部还被整了个断根。
外喀尔喀汗怒道:“白痴!”
“上两个轻视大楚南蛮子的察哈尔汗跟达尔汗王已经被生擒了!”
“你还不重视!”
“真当大楚南蛮子没了火炮就打不进来?”
他顿了顿,又接着道:
“明日还是打开城门,放几千兵马出去打上一回试试。”
“至少要趁乱放些斥候细作出去打探消息。”
“不然两眼一抹黑,就跟瞎子似的总是不成。”
准噶尔汗嗤笑道:“大楚南蛮子真能打进来还围在外面吹白毛风?”
“咱们的粮草足够撑到明天开春化冻,他们深入大漠,战线漫长,却没有任何补给!”
“到了人困马乏的时候,还不是任由咱们践踏的活靶子!”
“咱们现在就只剩了这点子兵马,开个屁的城门!”
“继续加固城池,以待后日!”
外喀尔喀虎目圆瞪,汗怒视这棒槌大汗。
心中狂骂蠢货!
连自家王廷都被偷了,如今挤在老子王廷里吃老子的喝老子的,居然还大言不惭!
数万兵马加上城中牧民百姓,每一天人吃马嚼都是天文数字!
这棒槌居然还只想着固城坚守!
想着,外喀尔喀汗的脸色愈加阴沉,拂袖而去!
次日。
城中谣言四起!
有说准噶尔汗暗中派遣斥候投降大楚的。
有说准噶尔汗与外喀尔喀汗不和,拔刀相向的。
甚至有说准噶尔汗身受重伤被外喀尔喀汗软禁的。
说得活灵活现,宛若亲眼所见。
是以。
两人麾下将士在城中相遇,俱都怒目相视。
再不复往日两部一家亲的和谐。
漠北王廷城中气氛陡然变得紧张!
晚间郑多福欧阳科带着西卫回营之后。
郑多福绘声绘色将城中情况报告给贾琮与戚有禄两人知道。
贾琮哈哈大笑:“这就对了嘛!”
“大军围城,里面怎么可能一派和谐!”
“最好再酝酿酝酿,就能看见狗咬狗了!”
忠勤忽然嘿嘿一笑。
“琮儿,有禄,你们说六叔去将准噶尔汗跟外喀尔喀汗宰上一个如何?”
贾琮笑道:“六叔,别弄死,只要弄伤!”
“还有,记得跟欧阳大哥学几句漠蒙鞑子话再去!”
忠勤大笑。
换了一身漠蒙鞑子装束,跟欧阳科学上几句叽里咕噜的漠蒙鞑子话。
一溜烟出了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