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托着精致下巴,美目流转。
半晌才轻声道:“听着都有些似是而非……”
“也不知道当初二表哥是从哪里看来的这些诗句……”
大脸宝做那香艳一梦与袭人偷诗云雨的时候,早已跟林黛玉不亲近。
自然不会将太虚幻境里那些破事,告诉林黛玉。
贾琮闻言笑了笑:“林姐姐,你怎么不觉得是大脸宝自己写的?”
林黛玉摇摇头:“文风有别,显而易见。”
如今海棠诗社是没有了。
不过大脸宝写的诗,林黛玉当然看过。
毕竟文风还是认得出来的。
贾琮笑道:“时间不早了,还说大脸宝那死人做什么?”
“林姐姐,你也休息吧。”
“隔壁房里的小翠儿、四妹妹都睡着了。”
他们在西山行宫留宿,自然不能同房,而是各自住在寝殿中。
林黛玉笑了笑,命雪雁春纤进来卸妆不提。
夜间的西山行宫,失却了白日欢笑喧嚣。
只有四处巡查的侍卫走动。
贾琮顺步朝自己寝殿走去。
戚有禄与徒垚都还没睡,在灯下喝茶等贾琮回来。
见他进来。
戚有禄笑道:“我只当琮兄弟长在前边寝殿里,舍不得回来呢!”
贾琮朝他翻了记斗大白眼:“姐夫哥,发热了?”
“这说的是什么胡话?”
“还是说又欠六叔亲自收拾你?”
戚有禄哈哈一笑:“六叔今儿没功夫收拾我。”
“这会子正在月台上收拾添寿那杀才呢!”
贾琮这才想起今儿顾添寿跟着过来西山行宫。
必定是被忠勤抓住练功去了。
笑道:“该!叫他天天找借口去训练杀手营!”
“逃避六叔布置的特训!”
徒垚拍掌笑道:“横竖这会子还睡不着。”
“走,咱们也去看看六伯怎么教徒弟的!”
忠勤的修为别说在皇亲宗室里是天花板级别。
放在整个大楚都是首屈一指。
徒垚自然想去看看他是怎么特训顾添寿。
贾琮捂着脑袋直叫唤。
“不要!”
“我可不要去!”
“我一过去,六叔想收拾的人就会变成我!”
“我可没有禄哥这么本事,每回被抽查都能顺利过关!”
徒垚哪里肯依,硬拉着贾琮戚有禄两人去月台。
宽敞的月台上。
贾赦忠淳忠顺忠勤围着一张圆桌,喝酒吃宵夜。
觥斛交错,逍遥自在。
可怜兮兮的顾添寿,却独自在月台一角练刀。
四周挂着十数盏大红灯笼,光影摇曳。
顾添寿手握一柄朴刀。
挽起团团刀花,雪亮凛冽,泼水不进。
贾琮奇道:“爹,大伯,六叔,七叔,这个时候了,你们怎么都还没休息?”
贾赦招手笑道:“琮儿,垚儿,有禄,过来坐,喝杯酒,吃点东西。”
“那杀才还没这么快练完刀。”
忠淳也笑道:“本来侍奉父皇安寝后,都准备要休息,你六叔将添寿那杀才训得满天飞。”
“哀嚎阵阵,扰人清梦。”
“索性上来喝酒吃东西,顺便看热闹。”
戚有禄坐下问道:“六叔今儿训的不是身法?”
忠勤笑道:“这杀才的身法如今已经看得过去,就只刀法差些。”
“山门里师兄弟多得很,省得他回去丢我的脸。”
郑多福小顺子连忙给贾琮三人倒上酒。
忠淳微笑问道:“六弟,这刀法可不像是你们山门功法,哪里来的?”
忠勤道:“就是去年灭掉焚香教总舵那会弄来的。”
“这杀才回京后,只管天天耍混偷懒,一套刀法还没小福子练得好。”
“不收拾他收拾谁?”
忠淳随手解下腰间佩刀给郑多福。
“小福子,去,揍那杀才一顿给我看看!”
郑多福瞬间大喜!
接过佩刀嗷嗷叫着朝顾添寿扑去!
他打不过顾添寿那会,天天被顾添寿抓着切磋,经常被揍得鼻青脸肿。
如今总算有了扬眉吐气,一雪前耻的机会!
他哪能轻易放过!
“添寿哥,小心了!”
当即两人“乒乒乓乓”斗在一处。
两人相斗,自然比一人练刀好看得多。
只见两团雪亮刀光,倏儿在左,倏儿在右!
忠勤见顾添寿刀法果然不及郑多福。
轻声提醒道:“添寿,攻小福子下盘!”
此时正是郑多福换招的时候,下盘处明晃晃一个破绽。
“得令!”顾添寿横刀劈去,吓得郑多福急忙倒翻闪避。
口中大喊:“六王爷,不带这么偏心的!”
“三爷,帮我!”
贾琮笑道:“小福子,右臂!”
他虽然不练刀法,目力却是极佳。
顾添寿的刀法破绽,在他眼中简直清晰无比!
郑多福不假思索,当真攻向顾添寿右臂!
顾添寿身形急旋而起,堪堪避过。
“三爷,你也偏心!”
贾琮话音刚落,忠勤又笑道:“中路!”
紧接着贾琮便道:“左路!”
两人越说越快,场中打斗两人变招也越来越急!
两团刀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合成一团。
胶着不开。
只有刀光里不断传出白刃相交的声音。
与其说是郑多福与顾添寿切磋,还不如说是忠勤与贾琮叔侄相斗。
片刻后。
忠勤与贾琮停住指点,相视一眼,皆是大笑!
贾琮连连拱手:“六叔威武!”
忠勤拍着贾琮肩膀:“琮儿神目如炬!”
战圈里,郑多福与顾添寿收了刀势,通身是汗走了回来。
先将佩刀还给忠淳。
郑多福笑呵呵地问道:“六王爷,三爷,你们怎么看得这么快?”
“我好几次都险些来不及变招。”
“只差一点点就被添寿哥劈中。”
忠勤笑道:“你们练的刀法我当然看过,知道你出招路子有何难?”
“至于你家三爷,则是单纯眼力好!”
顾添寿抹了一把额上汗水。
满脸狗腿地凑近忠勤身边:“王爷师父,可以不练了吧?”
忠勤满脸嫌弃推开顾添寿。
“今儿我不指点你,你撑不到二十招就要落败。”
“你说还要不要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