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问道:“小翠儿安排她们住在哪里?”
彤云笑道:“东北角上一处偏僻院子。”
“院子里有几树紫藤花并梨花,所以就叫什么紫藤园。”
贾琮想了想笑道:“记得原来薛家太太带着宝姨娘薛大傻子住荣国府的时候。”
“住的那个院子不是叫梨香院?”
“依旧叫这个名字岂不好听?”
林黛玉见薛宝钗薛宝琴姐妹不在,连忙瞪了他一眼。
“这是什么话?”
“也不怕宝姨娘琴儿两个知道了多心?”
贾琮笑道:“这有什么好多心的?”
“不过一个院子名字。”
他原本还当真想继续抄墨卷来着。
林黛玉恨得只倒转团扇扇柄敲他。
“谁家亲戚住过的院子拨给戏子住?”
“连重名也不成!”
彤云连忙打趣道:“奶奶,咱们爷如今皮实的很!”
“用团扇揍得太轻,得用金铃索或是青索剑才好!”
林黛玉掩唇一笑。
一双美目扑闪扑闪,大有贾琮再胡敢说当即动手的势头。
贾琮哈哈大笑:“我惹不起你们,去大观园看看那十二个官去!”
林黛玉跟在他身后笑道:“去那边叫上二姐夫去看看,听说芳官伤势不轻。”
“既然救了,就救到底。”
“到底也是一条性命。”
贾琮答应着走了。
当真去承运殿后殿叫上戚有禄,一道去大观园。
此时的大观园正殿里。
忠顺正绘声绘色给永泰帝说如何暴揍了忠硕忠瑄一顿的事。
永泰帝摸着煤球毛茸茸的大耳朵,笑得乐不可支。
“小八小十那俩棒槌是该揍!”
“不过,你们怎么不带父皇去看看热闹?”
老小,老小,永泰帝如今跟孩子也没什么区别。
贾赦笑道:“爹,要是带你老人家去看热闹,那俩肯定会抱大腿撒泼,还怎么揍?”
永泰帝挥挥手,就见大熊妈妈煤堆摇摇晃晃的走来。
乖乖巧巧趴在永泰帝身边。
永泰帝拍拍熊头,乐呵呵地道:“煤堆乖,下回他们来咱们园子,记得一人去咬两口!”
“看他们两个还敢不敢再胡闹!”
正殿外,贾琮跟戚有禄听着都寒了一把。
煤堆也好,煤球也好,煤炭也好,哪怕现在都温顺的跟大狗似的。
毕竟是山林猛兽。
忠硕忠瑄那有酒胆,无饭力的小身板还当真经不起几口。
进殿陪着永泰帝说笑一阵,贾琮与戚有禄才往紫藤园来。
紫藤园在大观园东北角上,小小巧巧十来房。
正好住下红楼十二官。
如今梨花刚过,而满院紫藤开得正好。
清香浓郁,明媚鲜艳。
贾琮反而看住了。
贾赦恼怒原先班主捧忠硕忠瑄臭脚,对班中坤伶出手狠辣无情。
将原先的班主赶了出去。
另外从忠顺王府接了两个年老学过唱的婆子,带着几个丫鬟婆子专门照管红楼十二官。
芳官伤势果然不轻,非但外伤数处骨折,甚至伤及内腑。
戚有禄看过她的伤势后,开下一张方子。
贾琮命人好生照看。
又跟藕官蕊官几人交代了几句话。
方才跟戚有禄离开。
芳官静静躺在床上,闭着双眼,一言不发。
心中猛地想起,去年万寿节那时来大观园唱戏。
她总觉得自己也该住在这园子里似的……
想不到兜兜转转,她们这帮小戏子还当真是进了大观园……
………………
此后三天。
贾琮每日清早出府,去大楚皇家大学看着招生情况。
足足招了千人之众。
三天过后,军训正式开始。
信恪信诰两人被戚有禄徒埩从京卫京营派去的教官操练的苦不堪言。
这一双棒槌想过无数方法,用来逃避军训时期的严格训练。
一时装病,一时摔伤,一时家中有事,整日没个消停。
只是他们所有的小动作,都被贾琮洞察后无情镇压。
大楚皇家大学的模式,原本就是贾琮按照后世大学组建。
连军训上的思想政治教育课都是照抄的洗脑墨卷。
信恪信诰那浅薄脑回路能想到的事情,经过后世高中大学洗礼的贾琮早已一目了然。
在第一个休沐日的时候,信恪信诰终于忍受不住。
一大清早就飞也似的逃出校园。
当先第一件事,就是进宫去勤政殿找天玺帝告状。
“父皇……琮兄弟欺负人……”
“那劳什子大学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比上书房还苦还累……”
“儿臣情愿重新回上书房念书,也不想再去皇家大学……”
天玺帝原本正带着徒垚看奏章。
听见这话,先就劈头盖脸,恶狠狠地痛骂了一顿。
“两个不省事的混账行子!”
“其他一千多学生都能忍受,怎么单单就你们两棒槌受不住?!”
“还不趁早给朕滚回去认真军训!”
“仔细你们琮兄弟跟二姐夫出手揍你!”
“朕可绝对不会阻拦!”
戚有禄贾琮的武学修为在皇亲宗室中,仅次忠勤。
忠硕忠瑄惹不起忠勤,信恪信诏自然也惹不起贾琮戚有禄。
一听要被贾琮跟戚有禄揍,两人脸色都齐刷刷变了。
御案一侧。
徒垚咬着朱笔,看着两个哥哥直笑。
信恪信诏比他大好几岁。
他们原来在宫中居住的时候,徒垚还只是个孩子,交集不多,感情自然不算深。
见他们经受不住军训之苦,还敢跑回宫告状。
徒垚直笑两个棒槌拎不清。
军训才哪到哪?
还有整整二十天,足够两棒槌受的!
天玺帝骂过一顿后,命小太监将信恪信诏扔出勤政殿。
两人连滚带爬逃出去后。
看着殿外明晃晃的初夏阳光,气得胸膛不断起伏。
信诏磨着后槽牙道:“走!咱们去大观园找皇祖父做主!”
“我就不相信,父皇偏心就算了,难道连皇祖父也不管咱们!”
信恪心中不以为然,却拗不过这棒槌兄弟。
只好跟着他一路出宫。
大观园里。
永泰帝看着爬在地上两个痛哭流涕的孙子。
盯了半晌,才转头问道:“小翠儿,这是你哪个叔伯家的孩子,哭些什么?”
他能记住的孙子辈就是徒垚贾琮徒埩寥寥几人。
其余人,一概面容模糊。
哪里能认得出来信恪信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