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白到透明的脸上,霎时间红晕遍布。
愈加显得唇红齿白,俊逸非常。
这前科探花郎的品貌,委实不在贾琮与戚有禄之下。
小翠儿当年说得是要一个比贾琮戚有禄加起来还好的夫婿,那是肯定找不着。
跟贾琮戚有禄差不多的,也就只这么一个。
那边忠勤道:“这样。”
“明年出孝先定亲,我还得给小翠儿准备嫁妆。”
“内府还要建公主府。”
“等琮儿出孝再定婚期,不然小翠儿铁定不肯出阁。”
杨浩然自然没有意见。
他也知道小翠儿打小跟贾琮相依为命过来的。
姐弟两人感情极深。
如今不过再多等一年零七个月而已。
自然满口应承。
隐娘道:“次辅大人,我这小徒弟跟寻常闺秀不一样。”
“洗手羹汤,针织女红,琴棋书画这些,她还当真不会。”
“到时候,有人因为这些有的没的,给她气受我可不依。”
杨浩然连连拱手:“这位夫人放心。”
“碧和公主下嫁,乃是杨府福泽,老夫自当待她如亲女。”
开什么玩笑,小翠儿可是正儿八经的公主。
他那老妻哪里还敢给她气受?
不供着都算好的。
忠顺撇撇嘴:“大师兄,你也是欢喜的胡涂了吗?”
“什么这位夫人那位夫人?”
“这是本王次妃!”
杨浩然还当真不知道隐娘昔年身份。
只道是忠勤师妹,小翠儿师尊,是以夫人相称。
听了忠顺的话,当即呆立原地。
“啥?次妃娘娘?”
“恕老夫……下官……在下……眼拙……”
他一连换了三个称呼,只觉得个个都不对。
一时间难免期期艾艾起来。
隐娘抬手将忠顺抽飞。
“跟亲家说正事呢!”
“你哪凉快哪里待着去!”
“谁是你的次妃!”
她动作快,忠勤动作更快!
抬手又将张牙舞爪的忠顺薅了回来。
笑道:“大师兄,你别管他们。”
“那就是一对欢喜冤家!”
杨浩然隐隐约约记得忠顺亲王次妃,好似很多年前就已经薨逝。
此时更是觉得云里雾里。
贾琮戚有禄带着杨一鸣走过来。
“大师伯,我这七叔向来不靠谱,不要在意这些小事。”
“初步商议好定,咱们回正殿那边看看。”
明日才是四七正日。
今日吊客虽然不多,也不能将灵堂那边的事全部交给可怜兮兮的贾琏。
一行人都朝灵堂走去。
杨一鸣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忽然抓住贾琮与戚有禄问道:“子礼兄,善明兄,那个火阳玉芝草还有没有?”
贾琮奇道:“怎么?被烧灼电击了这十来天,还不足兴?”
戚有禄道:“没有了,我就只带了一株回来。”
杨一鸣道:“不是不足兴,是我觉得那种电击之力很特别……”
“可惜没有了……”
贾琮神秘兮兮地看他一眼。
“还想被电电找感觉?”
杨一鸣道:“我觉得这个东西或者说是这种能量很有用……”
贾琮拍拍他的肩膀。
“放心!”
“等一个雷雨天,我让你再感受感受!”
心中却难免暗叹杨一鸣的超级大脑当真是开了挂。
人家治治病,都能发现药丸里蕴含的电击之力……
看来距离电灯电报的日子不远了……
当夜子时。
杨一鸣的最后一次药浴结束。
次日清晨,神清气爽离开义孝亲王府。
临行还拉着贾琮千叮咛万嘱咐。
“子礼兄,我这次有足足三个月的假期。”
“等雷雨天,你一定一定记得打发人去接我!”
贾琮道:“放心,一旦雷雨至,我必定打发人去接你。”
此时已经将近九月。
雷雨季节虽然已经过了,却也不是没有。
只能静静等待。
四七过后,五七,六七转瞬即过。
不知不觉,已是邢氏在府中停灵的七七之期。
这日,七七伴宿之夕。
贾赦安排里面两班小戏并耍百戏的与各位亲朋、堂客伴宿。
皇亲宗室中各公主郡主齐至。
贾氏子侄中各女眷也留在另一侧伴宿。
一应张罗款待,都是齐氏尤氏李纨三人周全承应。
齐氏举止舒徐,挥洒自如。
尤氏久经世事,言语慷慨。
就连李纨也是落落大方,温厚有礼。
妯娌三人有商有量,事事妥当,不落人半点口实。
这一夜,灯明火彩,客送官迎,百般热闹。
至天明,吉时已到。
六十四名青衣请灵。
前面铭旌上大书:“奉天洪建兆年不易大楚之朝敕封义孝亲王继妃世袭一等荣国公冢妇贾门邢氏之灵柩”。
一应继妃执事陈设,皆系忠顺令内府现赶着新做出来的,光艳夺目。
贾琏身为嫡长子,摔丧驾灵,十分哀苦。
官客送殡的从皇亲宗室,到勋贵公侯,文武百僚。
再到柳湘莲,薛蟠,薛蝌等亲戚好友,不胜枚举。
女眷堂客则是亲王妃,郡王妃,世子妃,公主,郡主,各府诰命。
并贾氏子侄女眷,一共百十乘大轿,数十乘小轿。
加上前面亲王王驾仪仗,郡王王驾仪仗,国公仪仗,随后的百耍,戏班,陈设。
浩浩荡荡,足足摆了十来里地。
走不多时,路旁彩棚高搭,设席张筵,和音奏乐,俱是各家路祭。
从忠淳亲王身在辽东未归,则由忠淳亲王世子开始。
到忠硕亲王世子打止。
七位亲王路祭彩棚,整整齐齐。
再次便是诚敏为首的郡王,又是十来座路祭彩棚。
最后方是东平郡王,南安郡王,西宁郡王祭棚。
义孝亲王府大殡浩浩荡荡、压地银山一般从北而至。
各府亲王世子郡王并异姓郡王皆是亲自主祭。
贾琏贾琮带着蔚哥儿抱着蕴哥儿回礼。
待祭棚过去,已是城门。
文武百僚,京营京卫,各级将领,又是整整齐齐数十座祭棚。
贾琏贾琮等人一一谢过回礼,然后再出城,朝铁槛寺一路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