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射,去请二老爷过来用早膳。”
“蕤宾,你去那边请琏二爷。”
贾琏此时虽然浅有修为,相较贾琏戚有禄两人自然远远不如。
所以每到贾琏轮值伴灵守夜的时候。
子时刚过,贾琮便让贾琏回承运殿后殿休息。
无射先去小院,只见郑多福与顾添寿两人靠在廊下说话。
问道:“小福子师兄,添寿师兄,二老爷还没起身?”
郑多福道:“还没有,都这早晚了,也是该请醒了。”
无射进里间,将两个靠在板壁上熟睡的小厮唤醒。
“起来,服侍二老爷洗漱。”
上前伸手推推,只见房门紧闭,从里面牢牢扣住了。
无射唤道:“二老爷,三爷姑爷请二老爷过去用早膳。”
叫了半日,门内连半点声气都无。
无射皱眉道:“不对劲!”
“小福子师兄,添寿师兄,快来!”
郑多福与顾添寿闪身进入里间。
问道:“怎么了?”
无射道:“叫了这半日,只没听见动静……”
“怕是不好……”
顾添寿取下腰间短刃,轻轻一拨,将扣着房门的门闩拨开。
郑多福双手一推,将房门打开。
只觉一阵阴风带着浓郁血气,从室内森森涌出。
宛若勾魂摄魄一般,奇冷无比!
众人被这血气阴风迎面一扑,都觉毛骨悚然!
不由得退了两步。
与此同时。
贾母灵堂外。
贾琮的青索剑与戚有禄的寒冰剑双双自动出鞘!
一道盈盈青光,一道匹练寒光,直指小院方向!
贾琮道:“不好!”
“有禄哥,快来!”
两人仗剑急掠而去,转眼来到小院。
无射看着横尸在地,满身是血的贾政。
低声道:“主子,二老爷走得样子不好,太过凶残……”
“不如等收拾好了再进去……”
贾琮见屋内血气浓郁,贾政死状惨烈,皱眉道:“没事。”
便欲进去打开窗户,先消散血气。
“琮兄弟,这味道难闻,还是我来……”
戚有禄忙道。
先弹出几枚祛味丹给贾琮与郑多福等人。
至于那两名小厮,早已跑去院外大吐特吐,哪里还敢靠近这内室半步。
戚有禄伸出两指在贾政脖颈上一按。
触手冰冷,气息全无,脉相早绝。
压低声音道:“琮兄弟,二叔是今早子时没的……”
贾琮道:“小福子,立即通知我爹跟隔壁东府敬大伯父!”
义孝亲王府与东府传事云板再响,依旧是四声丧音。
戚有禄将贾政平放在床上。
见他双目圆瞪,面容狰狞,像是临死之前见了极度恐惧之物。
死状恐怖之极。
轻轻叹了口气,先将贾政双眼拂闭。
再将他紧扣咽喉的左手放落。
最后将直插入左胸的右手,轻轻拔出。
贾政胸膛上五个血窟窿,触目惊心。
手指也满是鲜血,似乎还带着内脏碎片。
戚有禄叹道:“这是多大仇,多大怨,就算是索命,也太过惨烈……”
无射低声道:“主子,姑爷。”
“刚刚小福子师兄推开门的时候,屋内血气阴风卷出……”
“勾魂摄魄,诡异奇寒……”
“二老爷,二老爷只怕死的不寻常……”
贾琮与戚有禄互视一眼。
两人在内室不断打量,却没有半点痕迹。
戚有禄想了想才道:“刚刚青索剑寒冰剑双双出鞘。”
“二叔怕是被阴邪之物迷了心窍……”
贾琮道:“冤魂索命?”
戚有禄点点头。
“只怕是如此……”
“要不,去请舅父或者静真子来看看?”
说话间,贾赦贾琏已经赶了过来。
两人连头发都还没梳。
见昨儿还打人骂狗,活蹦乱跳的贾政,此时直挺挺躺在床上,满身是血。
死状惨烈恐怖。
贾赦心头陡然发酸。
黯然叹道:“作孽啊……”
眼中早已滚下泪来。
贾琏忍着心头恐惧,跪下抚尸,放声大哭!
“二叔……”
他做梦都想不到昨儿才回府的贾政,今儿就没了……
贾琮戚有禄连忙将两人劝住。
贾琮道:“爹,无射说刚刚推门那会,房中血气阴风不散……”
“二叔只怕是被阴邪之物迷了心窍……”
“也别去报顺天府验尸,只说是癔症发作而死……”
“莫要引得百姓恐慌……”
一句话提醒了贾赦,转头道:“小兴子,封锁府中上下人等消息,只说二老爷癔症发作而死!”
“再去太子太傅府上请静真子过来看看。”
静真子是龙虎道门张天师师妹。
对这些冤孽缠身之事,比出身全真龙门的梁老监正与张老道士强。
小兴子急忙领命出府。
贾赦拭去眼角泪痕,低声道:“来几个人擦洗换衣停床。”
“将地上血污洗了。”
“等入殓后,灵柩放老太太后首。”
“也不必再请钦天监择吉日,只算他是跟着老太太走的罢……”
此时贾敬已到。
见贾政如此惨状,也忍不住掉泪。
“存周昨儿还好好的……”
“怎么会……”
贾赦低声道:“适才琮儿有禄说,怕是阴邪之物缠身……”
“存周才会遭此大劫……”
贾敬摇摇头:“子不语怪力乱神……”
“可要报顺天府相验?”
贾琮黯然道:“二叔先是癔症杀人,后又莫名失踪,如今更是被冤魂索命而亡……”
“还是不必经官动府,省得物议腾腾,百姓恐慌……”
贾敬道:“那宫中?”
贾赦道:“宫中早有西卫内卫暗卫报过消息,无碍的。”
等麒麟卫进来帮贾政清除血污,换了衣裳,停床安放。
贾赦沉沉叹了口气。
才接着道:“琏儿,你出去请一队僧众在这里拜大悲忏,超度前亡后化诸魂。”
“再就一队道士过来打解冤洗业醮……”
贾琏含泪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