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须笑道:“今次商议国界终于功德圆满。”
“信谨信襄,你们两个也算是立了大功。”
“九弟跟母后没赏你们点什么?”
信襄拱手笑道:“父皇赏了外东北食邑三百户,二弟也是一样。”
“跟大伯六伯的食邑都相距不远。”
“皇祖母赏了些顽器古董跟皮子料子。”
贾赦听了点头微笑不语。
皇太后的赏赐还算了。
主要是食邑三百户,那算是两人封地。
一众郡王世子驸马郡马里,除了贾琮,戚有禄,徒埩三人,因为亲自领军出征封有食邑。
其余的还当真没有这个殊荣。
信谨接着道:“其实今次若说功劳,琮兄弟跟有禄哥才真真立了大功。”
贾琮谦虚笑道:“我们守孝不出府,只不过说上几句话而已,算不上什么功劳。”
戚有禄也笑道:“今次还是大哥二哥辛苦。”
“那几枪开的甚好!”
一句话说的众人都笑了。
贾琮正色道:“食邑三百户,等于这三百户人的身家性命都在你们手上。”
“到了辽东,务必好生照看食邑百姓,可别又欺男霸女,称王称霸。”
“闹出什么狗屁倒灶的破事,我可不依!”
信襄信谨连忙道:“琮兄弟放心,我们都改好了,再不会如此。”
“等两个小世子再大些,我们也带着去军中历练。”
贾琮道:“辽东之地毕竟苦寒,两个小侄子怕不习惯。”
“等到了十岁,送去大楚皇家大学,我跟有禄哥帮你们看着。”
信襄信谨大喜!
急忙起身,拱手一礼:“多谢琮兄弟,多谢妹夫!”
有贾琮这句话,两个小世子以后断乎不会长歪。
贾琮想了想才接着道:“你们启程那天,帮我送两封信给大伯与王宁将军。”
他要给忠淳王宁去信。
当然是为了最先商议国界之时,王宁带去边境一线威慑毛熊的兵马。
只不过,他要先跟天玺帝通了气,才好再做安排。
他再胆大包天,也不会瞒着天玺帝私自调兵遣将。
信襄信谨连忙应了。
又在义孝亲王府坐了一回,两人这才回去打点行装。
准备启程去辽东诸事不提。
四月初五。
贾母七七期尽。
诰命夫人府中,僧道道场,喧闹非凡。
到次日四月初六,天明时分,吉时已至。
六十四名青衣请灵。
前面铭旌上大书:“奉天洪建兆年不易大楚之朝诰封一等荣国公之妇贾门史氏老夫人之灵柩。”
后面则是:“奉天洪建兆年不易大楚之朝诰封一等荣国公次子贾公讳政之灵柩”
贾政丢官去职,只是一介白衣。
所以只有十六名青衣抬着灵柩随行。
自诰命夫人府大门发引出殡。
贾敬贾赦贾珍贾琏贾琮贾环贾兰贾蓉贾蔷等人带着诸贾氏旁支子弟与远近亲戚皆去铁槛寺送殡。
另外送殡的官客只有忠顺林如海与三王六公寥寥几人。
忠顺是狗皮膏药,林如海毕竟是前女婿。
三王六公到底看在昔年贾代善份上,所以都亲自前来送殡。
至于其他公侯伯府,文武百僚都没到。
这边堂客也以本家亲戚居多。
尤氏,李纨,齐氏,迎春,惜春,秦氏,林氏,贾芸之母,尤三姐,香菱,邢岫烟等等。
加上鸳鸯琥珀,佩凤偕鸾,平儿丰儿尤二姐,大小薛氏等妾室。
并林夫人,薛姨妈,薛婶娘,封伯母等人。
再便是熙和碧和顺和颐和清和几位公主郡主。
相较当日邢氏出殡盛况,自然远远不如。
义恭亲王,义勇亲王并忠硕忠瑄等人原本打算亲自送殡或者去路祭。
贾赦一概不许,只道:“侄子侄女们过去送送就算了,你们去做什么?”
“还不够磕头钱的!”
几人哪里能够拗过贾赦,只能作罢。
半道上则是诚敏诚肃,信谨信襄,信恪信诏几座路祭彩棚。
加上与贾琮戚有禄交好的几位驸马郡马。
贾母贾政大殡到铁槛寺后。
寺中僧众重新设了香坛,另演法事。
贾母安灵内殿。
贾政则是安灵后殿偏院,正是当初贾宝玉停灵之处。
贾琮贾琏戚有禄三人将前来送殡的官客,一起一起的送走之后。
早已过了午正时分。
贾琏捶着后腰道:“不成,不成。”
“我且得找个地方歇会,这一夜一天,累得我后腰生疼。”
“三弟,妹夫,帮我看着父亲。”
“他要是找我,记得赶紧打发人去叫。”
贾琮道:“放心,这会子爹正在前面跟七叔敬大伯父珍大哥哥他们说话。”
“暂且不会过来。”
“我帮二哥哥看着就是。”
戚有禄拉住贾琏悄声道:“上回给二舅兄的龟鹿二仙胶回府的时候记得吃。”
“二舅兄原先底子到底差了些。”
“不能太过疲累。”
“平儿丰儿今天都过来了,等晚间没人,二哥哥让她们帮你推拿按摩。”
“只是……千万别在孝中胡闹……”
“闹出人命不是玩的……”
贾琏俊脸一红:“妹夫这话说的……”
“谁会这个时候胡闹……”
“难道不怕被父亲揍么……”
说着,自去找了个僻静院子休息。
贾琮见贾母停灵处人来人往,喧闹非常。
更兼还在做法事,满院香烟缭绕,锣儿钹儿齐响。
愈加吵的贾琮眼皮子乱跳。
想了想才道:“咱们去后面看看二叔那边安排的怎么样。”
“可别又跟大脸宝似的,连香烛纸蜡都不齐全。”
戚有禄道:“二叔跟着老太太灵柩来的,应该不会疏忽。”
贾琮道:“还是过去看看放心。”
说着,郎舅两人同去后殿偏院。
还没进院门,便听见有人拍着贾政棺椁,哭骂不休。
一行哭,一行骂,一行数落!
连瓢泼大雨都掩盖不了她的哭骂声。
“黑了心肝,天打雷劈,负心的货!”
“周家妹子服侍你一辈子,哪点子不周到不尽心?”
“你舍得生生将她掐死!”
“当年王氏那毒妇你怎么不敢掐她去死?!”
“哼!”
“金钏那小娼妇又是个什么好玩意?”
“你纵着她欺负老娘,险些爬在冷炕上冻死饿死!”
“贼不得好死,变心的强盗!”
“老娘的环儿你是百般看不上眼!”
“镇日不是打就是骂,碗口粗的家法棍子都打折不晓得多少根!”
“如今你那凤凰蛋大脸宝死都不知道哪里去了!”
“环儿反而考了进士,进了翰林!”
“比你这变心的裙边仔、窝囊废、强上百倍千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