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也早是耄耋之年。
贾琮连忙道:“皇祖母年轻着呢,等我爹大婚,还能再抱上几个白白胖胖的嫡孙!”
一句话逗得皇太后刚刚那点伤感不翼而飞。
正待说话。
只听门外太监通报:“皇上驾到!皇后驾到!”
贾琮忠勤徒垚都站了起来。
皇太后笑着推贾琮:“琮儿还没去坤德宫?你九婶都来这边看你了。”
贾琮道:“本来打算陪皇祖母说笑一回,就去坤德宫见九婶。”
“不想九婶亲自来了。”
孟红袖掀起帘子,天玺帝皇后联袂而至。
“儿臣给母后请安。”
忠勤贾琮上前见礼。
“琮儿给九婶请安。”
“忠勤见过皇后。”
皇后连忙道:“六哥免礼。”
又拉着贾琮笑道:“琮儿该打,还要九婶来母后这见你!”
贾琮笑道:“原本也就要去坤德宫,多陪皇祖母坐了坐。”
皇后拉着贾琮坐在皇太后身边,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微笑问道:“琮儿去江南的时候,正是仲秋时节,江南秋光可好?”
她从进入潜邸做王妃开始,就没离开过天玺帝身边。
后来又册封为皇后,更是没有离京半步。
贾琮笑道:“江南秋色比神京温柔三分,草木不调,郁郁葱葱。”
“自然是好看的。”
皇后叹了口气:“什么时候九婶也能去江南逛逛才好……”
贾琮连忙笑道:“等铁路从神京通到江南,侄儿侍奉皇祖母九婶去江南逛逛。”
“横竖只消一天时间也就到了。”
皇后又问:“麒麟商局麾下各大商行工厂情况如何?”
“如今还要支持漠蒙那边的女学,会不会供应不够?”
探春的女学,她跟皇太后都是荣誉山长。
自然格外关心。
贾琮笑呵呵地道:“九婶放心,探春姑娘的女学开展很是顺利。”
“有漠蒙一带的麒麟商局分局照看。”
皇太后听了,点头微笑:“这就好,这就好。”
“贾史氏总算养了个好孙女。”
接着皇后又问道:“琮儿回金陵,可去见了杨老太师?身体如何?”
贾琮笑道:“见了,杨爷爷身体很好,老当益壮。”
“一顿还能吃两碗碧粳米饭!”
皇后还想再问。
徒垚打趣道:“母后见了琮哥哥,也就没儿臣什么事了!”
“连眼睛都不带看儿臣一眼!”
皇后掩唇笑道:“臭小子,你天天在宫里!”
“琮儿可是刚刚才回京!”
天玺帝好容易插上话,连忙道:“琮儿,你举荐的那个霍舆看来不错。”
“你大师伯,岳父,舅父都答应去信请他出山。”
忠勤奇道:“不过是道圣旨的事,怎么还要先去信?”
贾琮道:“六叔,这些大儒单单用圣旨不好请,总要先通个气。”
“横竖霍师叔跟岳父他们都是同门师兄弟,先论交情再下旨比较好。”
天玺帝道:“今儿一鸣也进宫了,在内阁等你。”
贾琮连忙起身。
“皇祖母,九叔九婶,六叔,我先去趟内阁见见一鸣兄。”
皇太后看看窗外天色。
笑道:“琮儿说完事,别急着回府。”
“今儿陪皇祖母用膳,等会记得将一鸣那孩子也带来宁寿宫。”
杨一鸣是小翠儿未来夫君,驸马都尉。
也是皇太后孙女婿。
来宁寿宫陪皇太后用膳也没什么要避讳的。
贾琮答应着准备去内阁。
徒垚笑嘻嘻地拉着他道:“琮哥哥,我跟你一起去见未来姐夫。”
贾琮眨巴眨巴眼:“朱世伯可在内阁,不怕他问你功课?”
徒垚哈哈大笑:“今儿是山长舅父上课,要下午才去毓庆宫。”
“不怕朱师傅问功课!”
兄弟两人笑着一起去内阁。
果然,杨一鸣跟杨浩然贾敬并朱珪郭荥都在。
还有几名大臣坐在一旁议事。
贾琮与徒垚走进内阁,四大阁臣并议事大臣都连忙站了起来。
杨一鸣正准备屈膝行礼。
徒垚一把拉着他,笑嘻嘻地道:“未来姐夫,你闹哪样?”
贾琮见朱珪郭荥还有几个大臣在,不便跟贾敬说江南道监察御史密折弹劾贾琏的事。
拱手笑道:“敬大伯父,朱世伯,我找大师伯跟一鸣兄说句话。”
贾敬道:“琮儿,你们去文渊阁那边说话,到底清静些。”
今儿早朝,来内阁跟四大阁臣议事的臣子不少。
贾琮拉着杨一鸣与杨浩然去文渊阁。
几人坐下,宫中太监奉上茶,退了出去。
贾琮道:“小福子,你亲自去门外守着,别让人靠近。”
他进宫的时候,一般只带郑多福一人。
无射蕤宾都在大红宫门外等着,不进宫。
小顺子是跟着徒垚的,如今毓庆宫总管太监。
戴权亲传弟子,修为甚高,管着内卫那摊子事。
小顺子连忙笑道:“主子,三爷,奴婢跟小福子一道去。”
徒垚挥挥手。
两人自去门外守着。
贾琮起身朝杨浩然长鞠一礼,直言不讳。
“大师伯,对不住……”
“小纪氏没了……”
“杨一嗥这个时候应该也已经没了……”
小纪氏当年出手暗害杨一鸣的事,杨季早已修书告诉杨浩然。
不过贾琮离开金陵的时候,郑多福给杨一嗥打下的暗手还没发作。
杨季当然还没来信。
算算时间,已经整整三个月。
不出意外,杨一嗥已经是个死人。
杨浩然听了大惊失色。
“小纪氏咎由自取,一嗥,一嗥怎么没了的?”
贾琮将杨一嗥心性不佳,满怀怨毒,将来只怕养虎遗患之事,原原本本说了。
轻声道:“大师伯,那个杨一嗥留不得……”
“只有千年做贼,没有千年防贼的道理……”
杨浩然颓然坐下,良久,才深深叹了口气。
虽然杨一嗥只是庶子,每年只年下的时候来京探视父亲祖父一回。
到底也是他的儿子……
想了半日才问道:“琮儿,一啸如何?”
“能不能上京给一鸣做个臂膀?”
杨一嗥前车之鉴,他不敢再将庶长子还放在金陵让姨娘教导。
贾琮摇摇头:“识人不清,见事不明。”
“跟杨二叔,三叔的性子有些像……”
“还是留在原籍耕读度日罢……”
“不用也不能上京……”
说着又将当日杨潢口出恶言,想将贾莘推进水井的事说了一遍。
杨浩然叹道:“三岁看老,这个孙子怕是也养废了……”
贾琮道:“等原籍那边还有新生儿,让杨爷爷亲自教,或是送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