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义勇亲王麾下如今人强马壮,声势大振,可以跟九叔掰掰手腕!”
贾敬不是外人,更对贾赦跟皇室的关系一清二楚。
所以贾琮并没隐瞒。
“难怪昨日我去贾氏宗祠拿丹书铁券,远远看见蓉儿跟珍大哥哥带着人,守在祠堂门口。”
“只不过因为我身边带着麒麟卫,他们不敢上前阻拦。”
“如今想来,只怕是蓉儿跟珍大哥哥压根不想我去救爹……”
贾赦眉头紧锁。
“难道老太太跟假正经也是事先知道的?”
贾琮回想贾母昨日阻拦他去贾氏宗祠的神色。
随即摇摇头:“这个倒不像。”
“老太太倘若是事先知道,绝不会不带龙头拐杖。”
“那可是大明宫里老疯子亲自赐的,可以跟玉佩一较高下!”
贾琮顿了顿才接着道:
“至于二叔么,就更不会事先知道。”
“他蠢得清新脱俗,就算是存心伪装,也瞒不过我的眼睛!”
贾赦长长舒了口气。
“那还好……”
若是贾母也是事先知道。
非但不告诉他早做准备,还要夺回荣国家主印信跟接管私库。
那他就要当真好生想想。
是不是等王氏那毒妇滚回王家后,送贾母也进去住上几天了。
如此看来。
贾母与贾政那个假正经跟东府那对混账父子之间的关系。
也绝非他想象中的那么密切。
否则。
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贾珍跟浪荡纨绔贾蓉收到消息后。
为什么不告诉贾母贾政?
这算不算是过河拆桥?
贾敬忽然道:“恩侯,我将四丫头过继在你名下罢……”
“来日覆巢之下,安得完卵……”
贾赦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啥?”
“敬大哥,你说啥?!”
第84章 幡然醒悟贾敬回府
贾敬清癯面容上的忧伤之意愈加浓郁。
“恩侯……”
“你大嫂膝下只有这嫡亲一子一女,珍儿那混球已是救不得了……”
“好歹看在我的份上,保住惜春……”
贾琮眉头微皱,看着眼前心灰意冷的贾敬。
同样是昔年经历那场血腥风波过后,隐退蛰伏的人。
自家这便宜老子一旦茅塞顿开,立即霸气外露。
无论前朝庙堂还是深宫皇室,尽皆嬉笑怒骂,所向披靡。
他完全不知道当年贾敬在神京的身份地位,只是想着应该跟贾赦没有太大分别。
就算贾敬跟徒家皇室之间,没有自家这便宜老子那么亲近。
到底是先太子义忠亲王身边人,只要他肯走出这座玄真观。
九叔无论如何都会看在先太子跟自家这便宜老子份上,多加照拂。
怎么会因为那对混账父子,便万念俱灰至此?
难道他不应该跟当初秦氏之事一样?
再回府将那对混账父子齐齐暴揍一顿?
还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或者是什么他还不知道的原因?
下一刻。
便听贾赦道:“敬大哥。”
“四丫头如今便跟着我住东院,我拿她跟二丫头一样看待。”
“有宫里从四品司教女官守在她身边,大可放心,她绝对不会长歪。”
“只是那对混账父子,当真撒手不管?”
“贾珍可只有贾蓉一根独苗……”
贾敬转头看着窗外飞雪。
良久。
才深深叹了口气。
“恩侯,你要我怎么管?”
“腿都打断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人,还能跟义勇亲王北静王搭上线……”
“登上那条注定要沉没的破船。”
“来日大难,近在眼前……”
贾琮忍不住道:“敬大伯父,教育儿孙可不能光凭棍棒。”
“我爹就从来不打我,我还不是一样乖巧听话?”
贾赦轻抚贾琮狗头,笑而不语。
贾敬黯然叹道:“珍儿哪怕有你半分乖巧,我又如何舍得打他……”
贾琮听贾敬口中忽然换了称呼,又冒出一声“珍儿”。
当即明白。
在贾敬内心深处,只怕还是舍不得放弃这唯一嫡子。
毕竟是千顷地里一棵苗。
于是笑着问道:“爹,敬大伯父,京师三大营里,哪一营最为艰苦?”
贾赦与贾敬同时道:“五军营!”
大楚皇朝承袭前朝旧制。
五军营步骑皆备,人数最多,竞争也最为激烈。
贾琮将双掌一拍!
“这不就结了!”
“敬大伯父亲自回东府坐镇,等珍大哥哥伤势痊愈,就跟蓉儿一起扔进五军营!”
“不许泄露身份,从小卒小校做起!”
天下间最能锤炼人的地方便是军营,没有之一!
那怕是一块废铁,也能打磨成百炼精钢!
贾赦一双桃花眼骤然放亮!
“琮儿说得有道理!”
只要贾敬肯回东府坐镇,再收回贾珍族长之位。
贾母自然不能再凭辈分地位,对宁国府指指点点。
开国勋贵,两榜出身的正牌进士,钦点庶吉士,中书署观政的贾敬。
又岂会那么容易被人拿捏?
只怕连勤政殿里的天玺帝徒煜做梦都会笑醒。
他如今麾下最缺的人就是文官清流!
更何况贾敬还不是一般二般的寻常文官。
那可是大明宫里的老疯子,昔年亲自挑选给先太子义忠亲王的“储相!”
贾琮见状又添了一把火:“敬大伯父!”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有所不为,方有可为!”
贾敬起身在静室里缓缓踱步。
旋即脚步越来越快。
很显然此时他心中念头翻滚,纠结不定。
良久。
贾敬猛地站定脚步!
“恩侯,琮儿,我决定了,回府坐镇!”
贾赦与贾琮父子互视一眼,齐声大笑!
继贾赦蛰伏十多年,忽然横空出世,将神京搅的动荡不安后。
贾敬还俗离开修道十来年的玄真观。
亲自回到宁国府坐镇的消息,又一次炸裂了整座神京城!
荣庆堂里。
贾母脸色阴沉的就要滴出水来。
她完全没有想到,刚刚贾珍贾蓉才搭上义勇亲王北静王那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