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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冯妈妈熬好药给小翠儿服下。
贾琮见小翠儿服药后,又嘻嘻哈哈,满院子活蹦乱跳。
这才放下心来。
吩咐清雨繁霜看着小翠儿,不许再去捞鱼。
这才跟徒垚等人一同回到瀚辰书院。
只是不等他先去甲级一班上课,便被徐碧江叫走。
非但是他,就连戚有禄都被徐碧江从头到脚,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只有徒垚因为身份不同逃了过去。
至于徒埩,那就是个傻子,徐碧江自然不可能跟他去计较。
书院深处。
贾琮戚有禄满脸赔笑,一人倒茶,一人捧杯。
口中道歉不绝。
“舅父,舅父消消气……”
“山长消消气……”
“当时也是事急从权……”
徐碧江气呼呼地道:“原来你也臭小子也知道事态紧急?”
“那还下药将舅父药倒?!”
贾琮细声细气地笑道:“药膏给了小厮,只要轻轻一抹就醒了……”
“不会误事……”
“哼!太医院的药膏当老夫不认得么?!”
徐碧江指着戚有禄怒道:“榆老院使就是这么教你的?!”
“等老夫日后找他算账!”
戚有禄一句话不敢说,只能唯唯诺诺,垂头侍立。
贾琮哄了半日,才将吹胡子瞪眼睛的徐碧江哄好。
带着戚有禄回去上课不提。
二月初六,五人具结,廪生具保。
贾琮与徒垚并另外十来几名学子,前去江宁县拜见梅知县与本县教谕。
二月初七,书院散学。
甲乙两级所有学子集体回家,自行准备去金陵应天府下辖八县参考。
二月初八,贾琮与徒垚留在荣国府府中闭门温书。
就连小翠儿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头,今天走路都蹑手蹑脚。
冯妈妈更是将贾安贾乐十二律都赶去了另一座院子。
无事不许回院。
至于忠勤亲王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早在二月初三就搬离了荣国府。
二月初九,黄道吉日,宜科举,宜登龙门。
天还没亮,冯妈妈早已叫了贾琮与徒垚起来。
今次县试戚有禄与徒埩都不参加,他们只会送到县学外的龙门。
整个金陵城都还在如墨夜色里。
街上已经有了隐隐约约的车马人轿声。
随处可见的灯笼,在黎明前的夜色里,宛若星河坠地。
这是一年之中为数不多的几天,不等宵禁结束就大开城门的日子。
城外学子,要在今日凌晨赶去县学所在的龙门。
戚有禄亲自驾着马车,将贾琮徒垚送去县学。
考棚外早已人头攒动。
此次参加县试的当然不止瀚辰书院一家,其余三家书院都有江宁县籍贯学子参考。
考篮是冯妈妈早就准备好的。
为了这两个考篮,她逼着戚有禄送她去瀚辰书院。
让徐碧江一项一项亲笔写了下来,这才将亲手给徐碧江做的衣服鞋袜留下。
笑呵呵地坐车回荣国府。
徐碧江看着针脚细密的衣服鞋袜,心内感动不已。
至从亡妻过世,他身上穿的衣裳都是街面上现买而来。
再也没有人给他亲手做过……
贾琮跟徒垚排进长长队伍里。
笑道:“有禄哥,埩大哥,小福子,小顺子,你们先回去。”
“等下午再来接。”
“这里人太多,别堵着路。”
戚有禄拱手笑道:“祝三爷,六爷,一路高中,捷报频传!”
退出考棚距离之外。
搜身,唱名,贾琮与徒垚进入考棚,领到试卷。
向监考表明自己是由哪位廪生作保。
获得具保廪生确认后,贾琮与徒垚走去座位,准备答卷。
贾琮的座号是甲一九。
徒垚的座号是甲二六。
将冯妈妈给他们准备的笔墨纸砚等物一一从考篮里取出。
以防作弊,县试学子只能穿没有夹层的单衣。
所以两人今天都没有穿什么大毛中毛衣裳,不过是左一层右一层的单衣。
看上去并不如何华丽。
不过,考篮里的文房四宝一取出。
非但这个考场的学子,瞪圆了双眼,议论纷纷。
就连监考书吏都难免口中啧啧称奇。
贾琮用的是林黛玉送的那方天青冻猫儿眼端砚。
徒垚用的是皇后送的一方老坑金线端砚。
其余笔墨尽皆名贵之极。
就连梅知县过来看了看,也是哭笑不得。
他当然知道这两学子身份不同。
不过也不要炫富炫到如今地步吧?
片刻后。
考场外数声清钟悠然响起。
满堂议论声止,一片静默。
大楚皇朝天玺十六年二月初九,金陵府江宁县县试正式开考!
今次县试第一场题目比瀚辰书院自己出的模拟题要简单的多。
同样是一道四经义,一道五经义。
并一首五言六韵试帖诗。
贾琮看过题目后,心中大定。
……………………
二月初九这一日。
不但冯妈妈带着小翠儿小红清雨繁霜在院中焚香祷告。
扬州城内,林黛玉也早早带着人去文庙供了三柱清香。
此时的神京。
贾赦大清早就窜去了东府。
将准备去上衙的贾敬薅去贾氏宗祠。
“敬大哥!”
“开祠堂!开祠堂!”
“我要给祖宗磕头烧香!”
贾敬一时没想起来今天是金陵府江宁县县试的日子。
不知道贾赦又是唱得哪一出。
一边走,一边问道:“不年不节的,恩侯你烧什么香?磕什么头?”
贾赦乐呵呵地道:“今天是琮儿参加平生第一场科举!”
“敬大哥,你不会忘了吧?”
“的亏琮儿还将族产祭田全部拿了回来,亲自给你写信报信的!”
贾敬笑道:“公务繁忙,公务繁忙!”
“对了,邵能那老狗逃不过菜市口那一刀,哪天去看看?”
贾赦撇撇嘴:“他凌迟成三千六百块都不跟我有一文钱相干!”
“快开祠堂!”
贾敬拗他不过,一边让焦大开门。
一边笑道:“邵能亲口说了想见见你跟老师,总要去一回的。”
贾赦见宗祠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