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顺翻了记白眼:“懒得理会你们两个妖孽!”
杨一鸣神童之名比当年的贾琮更甚,忠顺怎么会不知道?
此时。
那栋夕阳风格的三层精舍早已是一片齑粉。
就连具稍微完整一点的尸骨都找不到。
贾赦叹了口气。
“看在他祖父的份上,将这一堆废墟埋了做个大冢……”
“那些人便算是陪葬吧……”
贾琮问道:“难道这座园子也不要了?”
贾赦顺手敲了敲他:“想什么呢?园子当然留着。”
“就是这里弄个大土堆而已!”
贾琮连连摇头,自带个大坟墓的园子,谁还敢要?
反正白送他都不要。
爆炸结束过后。
不断有金吾卫与羽林卫前来回报。
从北静王府各库房搜查出来的财物,全部摆在正殿前的广场上。
水溶身边的浮财并不多,甚至比江南甄家那两棒棰兄弟还要少。
很明显他暗中豢养的私军,远比甄家要多。
否则不可能将家底耗空到如此地步。
至于跟女真鞑子高丽倭奴之间来往的信笺,更是一点都没有发现。
被销毁的干干净净。
忠顺皱皱眉:“这兔儿爷死了,还留了件大大的麻烦事。”
贾赦当然知道忠顺指的是什么。
漫不经心笑道:“那些私军总能找到的,水溶还能带去阴朝地府?”
忠顺道:“褚大棒槌亲自盯了这么久都还没发现具体所在,就算不在地府也会是地底!”
徒垚问道:“三伯,七伯,那北静王妃会不会知道?”
贾赦摇摇头:“就算知道也没法子,谁还能对她用刑?”
这种事,别说徒垚贾琮,连他这个混不吝都做不出来。
贾琮笑着将戚有禄一推:“不用刑!咱们用他!”
戚有禄没反应过来:“用我?怎么用?”
贾琮笑道:“当初我们在金陵,杨老御医怎么帮六叔问那个甄家死士的?”
“你都还给杨老御医了?”
戚有禄一拍额头。
“有道理!”
“可以试试!”
北静王府正殿。
王妃在听见精舍传来的那声剧烈爆炸之后。
整个人都失了魂魄一般。
呆呆坐在正殿里,浑浑噩噩,只是连一滴眼泪都无。
哪怕看见忠顺贾赦等人进来,依然视若无睹。
徒垚道:“其余人暂时退下……”
两名打扮看似王妃贴身侍女模样的丫鬟扑了过来,双双拦在她面前。
目光满是警惕:“你们想做什么?!”
“不许靠近我们王妃!”
徒垚温和笑了笑:“不要害怕,我们只想问王妃几句话而已。”
那侍女仍然紧张兮兮的半步不退。
“王妃什么都不知道!”
忠顺有些不耐烦:“退开!全部拉出去!”
他才懒得跟这些侍女宫娥对嘴对舌。
其他人退出去后,两名侍女依然哭闹不休。
“住手!”
“别碰我们王妃!”
郑多福忍不住一人后脖子给了一记手刀。
整个世界终于安静了。
王妃眼睛珠子动了动。
沉沉叹了口气:“她们不过是丫鬟,又何苦杀人?”
忠顺道:“晕过去而已,没有杀,我们不是滥杀无辜的人。”
接着问道:“北静王养了一支兵马,王妃可知驻扎在何处?”
北静王妃缓缓摇头。
“我不知道……”
“他什么都没跟我说……”
贾琮淡淡地道:“王妃当真不知道?”
“那隋珠知道不知道?”
北静王妃陡然睁大了双眼!
沉声喝道:“你们将我哥哥弄哪里去了?!”
这一喝出口,才真正有了几分王府女主人的气势!
贾琮道:“隋珠三年前就死了,死你拼命维护的那个人手中!”
隋珠当然不是北静王杀的。
而是忠勤命顾添寿下的手。
北静王妃厉声尖叫:“不可能!水溶不会对他下手!”
“他当年出府不过是一场苦肉计!”
苦肉计三字一出口,贾琮瞬间了然。
徒垚说对了!
这北静王妃绝对不可能对水溶之事一无所知。
戚有禄弹出一枚银针,刺入北静王妃眉间。
对贾赦贾琮等人笑道:“师门有令……”
贾琮跟徒垚早就习惯了当年杨老御医给永泰帝治病的做派。
“不能看是吧?咱们出去出去!”
郑多福还没忘记顺手将两个贴身侍女拎出去。
正殿廊下,王府女眷跪满一地,俱都颜色煞白,瑟瑟发抖。
贾琮皱眉,正想说话。
贾赦看了他一眼,轻声道:“琮儿,有些事不能心软。”
“如果北静王妃什么都不知道,这些女眷可以留着。”
“潜回原籍也好,发配九边吃沙子也好。”
“若是北静王妃跟水溶沆瀣一气。”
“这满府中的主子,一个都留不得……”
贾琮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覆巢之下,安得完卵……
此时的正殿里,光线昏暗。
戚有禄吹燃火折子,点起艾香。
拔去北静王妃眉间银针,艾香在手中画出一个接一个圈子。
口中念出当初杨老御医念诵过的咒言。
神秘辽远,佶屈聱牙。
北静王妃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失焦。
戚有禄轻声问道:“王妃,水溶一共藏了几部兵马……”
王妃道:“三部……”
戚有禄大喜,果然有用!
“分别驻扎在什么地方?”
王妃轻声道:“一部在辽东以北,一部在高丽,还有在倭奴国……”
继续问道:“大楚境内没有兵马?”
王妃道:“没有。”
“王爷当初说不必安排,自有甄家跟义勇亲王可用。”
戚有禄接着问道:“将领是谁?如何联系?”
王妃摇摇头:“将领不知,虎符联系……”
“那虎符在哪?”
“王爷随身带着的……”
戚有禄皱皱眉,再问粮草军备等事,王妃一无所知。
“睡吧,睡吧,醒来你什么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