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着两个娃娃玩了一阵,让小翠儿跟巧姐看好一老两小。
这才拉着贾赦走出正殿。
“爹,戴总管怎么回事?”
“内卫一塌糊涂,他都不管?”
贾赦问道:“他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贾琮叹了口气:“他要我求爹给他个承诺,一旦老圣人山陵崩,放他一条生路。”
贾赦笑了笑:“看来北静王这一死,戴老狗怕了……”
父子两人顺着小道缓缓前行。
贾琮随手掐了几枝嫩绿的柳条,在手中慢慢编织。
随意问道:“他在怕什么?”
贾赦道:“当初你爷爷还没胡涂昏聩的时候。”
“他知道的事情可比那妖妃还要多的多。”
“你说他怕什么?”
贾琮手指灵活。
短短几句话功夫,那花篮已经初见雏形。
笑道:“是了,他怕九叔或者皇祖母翘开他的嘴。”
一旦永泰帝山陵崩。
他肚子里藏着的那些东西,就是天大的祸患。
贾赦点点头:“主要还是母后。”
“戚老总管一旦出手,戴老狗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贾琮又道:“他想收小福子为徒,将内卫交给他。”
贾赦郑重想了想。
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他的命我能保下,内卫咱们不能沾手。”
“那是你爷爷的天子亲卫。”
贾赦看看湖边空旷无人。
才凑在贾琮耳边悄声笑道:“咱们父子又不造反,要天子亲卫做什么?”
“无私显见私。”
贾琮编好花篮,又随手摘了好些鲜花放在花篮里。
等会回正殿拿给巧姐玩。
贾琮笑道:“内卫给小顺子如何?”
“反正是他们祖孙父子的事。”
贾赦看着贾琮编的精巧花篮,哈哈大笑:“这个可以有!”
回去正殿,贾琮将花篮给巧姐。
笑道:“巧姐儿,三叔给你编的,看喜欢不喜欢?”
巧姐接过花篮,甜甜一笑:“喜欢,只要三叔送的,什么都喜欢!”
招得小翠儿拉着贾琮不放:“琮兄弟,我也要花篮!”
贾赦索性将永泰帝等人都带去湖边。
“琮儿去编花篮,让厨房将午膳送这边来。”
又命人唤了迎春惜春邢岫烟过来一起用膳。
今日春和景明,惠风和畅。
正是野餐踏青的时候。
贾琮到底找了个机会,将贾赦的意思告诉戴权。
戴权大大松了口气,像是放下什么千钧重担一般。
长长躬身一礼:“老奴多谢小三爷,多谢三爷。”
徒垚当然也不是傻子。
戴权收小顺子为徒,等于将整个内卫都交在他手中。
徒垚自然乐见其成。
亲自挑了个好日子,让小顺子拜师戴权。
天玺帝得知后,仰头哈哈大笑。
至此,永泰帝在朝中宫中势力彻底扫荡一空。
次日已是清明。
永泰帝与小翠儿回宫祭祖。
贾赦与贾琮带着迎春惜春先回宁国府。
此时的荣国府还没改制完成。
依旧四处打着围障。
贾赦见了贾母只是微微躬身。
连面子上的请安之语都不再说半句。
对贾政更是视若无睹,眼底再也没有了这个二弟。
至于大脸宝,元春,探春等人,贾赦全部当做空气。
他只跟贾敬贾珍贾蓉等人说话。
贾政站在一旁,呆了半日。
终于明白贾赦是真的再也不认他们这一房……
一时心中五味杂陈。
他不知道幻想过多少次,情愿没有这个大哥。
但等到如今贾赦真正完全无视他后。
心中却半分也高兴不起来……
祭祖过后。
贾赦起身跟贾敬告辞。
“敬大哥,我跟琮儿今日还要侍奉父皇母后去西山行宫。”
“就不多留了。”
贾敬见贾赦如今跟二房判若鸿沟的情况,心中只是叹气。
“恩侯……”
他才唤了这一声,又咽下了话头。
“去吧,替我跟太上皇,皇太后请安……”
贾母耳边清清楚楚听见贾赦那两声“父皇母后”。
心中宛若被针扎一般。
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原来被亲生儿子厌弃,是如此滋味。
她总算是真真切切的尝到了……
…………………………
今日去西山行宫,跟以往不同。
两副圣驾卤簿,两副凤舆仪驾,并忠顺亲王王驾,诚敏郡王王驾。
小翠儿的凤舆仪卫。
大婚后的徒埩的世子仪仗并世子妃孔明霞仪仗。
浩浩荡荡出宫而去。
贾赦说什么都不肯留在永泰帝卤簿上,跑去忠顺王驾里坐着。
贾琮跟戚有禄则是被徒垚拉走。
看着这大张旗鼓,铺天盖地的仪仗队伍。
贾琮缓缓舒了口气。
今日去西山行宫的人,果然就是当日他脑海里浮现的画面。
倘若被那兔儿爷的谋划得逞。
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戚有禄笑道:“这仪仗摆的,前面快到西山了,后面只怕还没出宫门。”
贾琮道:“那兔儿爷干的破事,有心人瞒不过。”
“不大张旗鼓一回,只怕世人妄自猜测。”
徒垚笑嘻嘻地道:“埩大哥大婚那天,你们走得早。”
“猜猜后面发生了啥?”
贾琮想起徒埩那别开生面的婚礼,笑个不住。
――谁家新娘子下花轿迈火盆的时候,用轻身功法?
“只要不是洞房里面动刀兵,我都当他秋风!”
徒垚笑道:“动刀兵倒是没有。”
“小顺子听小榛子说的。”
“埩大哥埩大嫂在洞房里推衍了整晚沙盘,练兵对战!”
贾琮跟戚有禄齐齐睁大了双眼!
“这都行?”
“七叔七婶没被气疯?”
徒垚啼笑皆非地道:“七叔神经大条,大发一笑也就作罢。”
“七婶是真的气到不行,没见今儿没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