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有禄想了想才道:“还是送去我那边好些,这几日服药调理也方便……”
义孝亲王府毕竟是王府。
他担心贾赦不愿意让个青楼女子进府。
贾琮会意,笑了笑。
“行,听有禄哥的。”
一行人趁杏着还没正式营业,离开杏香楼。
内中一名姑娘忽然叫道:“妈妈!我知道他们是谁了!”
老鸨无端损失了一百五十两银子,有些肉疼。
皱眉问道:“是谁?”
“那位小王爷是义孝亲王次子,六首状元!”
“郡马爷是今科武状元,烟月楼月儿姐姐的心上人!”
“上回为了月儿姐姐,状元郎险些打杀诚肃郡王,拆了烟月楼!”
老鸨一听,额头上的冷汗瞬间暴了出来!
义孝亲王贾赦混不吝的名号,满神京皆知。
府上文武双状元,更被传为一时佳话。
还好这次没得罪透他们。
不然她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
回郡马府后,戚有禄将士子跟春芳安置在前院。
趁戚有禄给春芳服用第二回汤药的时候。
贾琮才问道:“你姓氏名谁,家乡何处?”
那键盘侠士子拱手道:“学生姓朱,名锡经,顺天府大兴县人士。”
贾琮道:“姓朱?前朝国姓?”
朱锡经连连摇头:“家严朱珪号南崖,并非前朝宗室……”
不等他说完,贾琮浑身剧震!
朱珪!
那个真正能压制和珅,并送他上路的绝代人物!
在朱珪面前什么纪晓岚,什么刘罗锅都是剧集里的故事!
贾琮一把拉住朱锡经:“令尊身在何处?”
“可曾入仕?!”
朱珪是贾琮这缕残魂穿来之后,遇见的第一个鞭子朝名人!
还是谥号“文正”的那种顶级名臣!
徒垚的来日太子太师有了!
就连天玺帝的来日次辅也有了!
朱锡经道:“家父已致仕,曾任福建粮道,如今隐居大兴县郊。”
贾琮一颗心“突突”乱跳。
半日才道:“等春芳姑娘痊愈,可否带琮一见令尊?”
朱锡经不解其意,连连拱手:“寒舍简陋,不足恭迎……”
贾琮此时心情极好,哈哈大笑:“无妨无妨!”
接着又问道:“是了,锡经兄也是名门之后,如何沦落到大慈寺存身?”
朱锡经脸上一红。
解释道:“春芳本是学生大兴同乡,家业凋零,其父将她卖入杏香楼……”
“学生考上举人之后,意欲替她赎身。”
“家父暴怒,将学生逐出家门,不中进士不得归家……”
“谁知会试落榜,流落神京,只能……”
贾琮笑道:“锡经兄莫要急躁,早晚温书,来科必中。”
朱珪亲自教导出来的人,没有十成,八成总是有的。
朱锡经拱手笑道:“多谢小王爷吉言。”
贾琮有心通过此人钓出朱珪。
笑呵呵地道:“琮表字子礼,有禄表字善明,今后兄弟相称即可,无须妄自菲薄。”
朱锡经当即改口。
“子礼兄,善明兄。”
当夜。
戚有禄一直等到春芳弓角反张之势完全平复,额上汗出。
再重新开了张方子,用来调理。
见朱锡经囊中羞涩,贾琮留下一张百两银票。
这才相携离开前院。
戚有禄问道:“琮兄弟,为何对此人这么好?”
贾琮神秘兮兮地笑道:“不要看此人不显山不露水,来日绝非池中之物。”
“更重要的是,他有个惊才绝艳的爹!”
戚有禄愈加不解:“琮兄弟,你认得他父亲?”
贾琮笑道:“就不告诉你!”
……………………
次日大朝会。
贾赦早早将赵仑的黑材料交给林如海。
鸡鸣五鼓,冠带上殿。
都察院御史言官弹劾顺天府府尹赵仑数条大罪。
礼部尚书赵合双拳紧握,脸色比鬼还要难看。
他又不是傻子。
都察院御史群起发难,当然跟林如海这位总宪大人离不开干系。
而林如海跟贾赦贾敬可是郎舅姻亲。
心中愤懑不已。
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他只当是昨日赵仑审理“怡红香粉”一案。
犯了贾赦忌讳,是以上奏弹劾。
却做梦都想不到是从刑部卷宗里走漏了消息。
才引得贾赦先下手为强,杀鸡儆猴。
赵仑除下官帽,跪地待参。
天一等麒麟卫整理出来的黑材料详尽无比。
赵仑越听越惶恐,心惊胆战。
不等自辩,已经昏迷倒地不起。
等他醒来时,已经身在大理寺天牢。
等待三司会审。
这日贾琮翰林院下衙后,直冲去勤政殿偏殿找贾赦。
自家这便宜老子难得上大朝会。
既然进了宫,当然没这么快出来。
今次勤政殿偏殿里。
不但天玺帝,贾赦在,就连忠顺跟贾敬也在。
徒垚还是一成不变的在帮助天玺帝批阅奏章。
贾琮笑呵呵地行了个常礼:“爹,九叔,七叔,敬大伯父!”
“你们在说什么呢?”
天玺帝笑呵呵地道:“琮儿免礼。”
“打掉小狗之后,自然要打老狗。”
“顺便商量商量谁能做吏部天官。”
贾从嘻嘻笑道:“吏部天官么?”
“我帮垚儿找了个预备役的太子太师。”
“如果实在没人,让他先做吏部天官也不错。”
朱珪在鞭子朝可是做过三部尚书,并协办大学士,还外放一任安徽巡抚。
放哪里不能熠熠生辉?
徒垚来了几分兴趣,停下朱笔问道。
“琮哥哥,谁做我的太子太师?”
贾琮笑道:“九叔,敬大伯父,你们可记得原任福建粮道朱珪?”
贾敬仰头想了半日。
才道:“朱珪,朱石君,天玺十三年殿试进士。”
“选庶吉士,散馆授编修,侍读学士。”
“五年前福州府遭飓风侵袭,粮仓损毁。”
“福建布政司参朱珪玩忽职守,革职为民。”
贾琮先朝贾敬举举大拇指,赞道:“敬大伯父好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