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随便吃点东西，就再也没下书案。
就连睡觉都是趴在书案上。
等他拿着书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休沐前日。
贾琮看着他熬到通红的一双眼睛。
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有禄哥，我让你抄书而已，又没限时间！”
“这么急着拼命什么？”
戚有禄红着眼睛笑道：“这几本都是后人托名写的。”
“但是……”
他顿了顿，故意不继续说下去。
贾琮才不惯着他，压根不往下问。
只抓着他去用膳。
“赶紧好生吃一顿，沐浴完了就去睡觉！”
“明天跟我一起去薛家老宅！”
戚有禄也确实是饿了。
一边狼吞虎咽，一边笑道：“薛大傻子又请喝酒？”
贾琮点点头：“薛蝌从江南回来了，还给咱们带了礼物。”
“薛大傻子可是信誓旦旦地说，咱们都一定会喜欢。”
戚有禄笑道：“那大傻子的话能信？”
“怕是母猪都能上树！”
贾琮哈哈大笑。
“不管怎么样，人家鬼画符般的帖子送了来，自然要走上一遭。”
戚有禄笑着应允。
这才接着最开始的话头。
“那俩本书虽然是伪造，但是里面的验方，辩证，脉案都对。”
“托名著作的这些人可都是真真正正的神医！”
“若是同在一个时代的话，应该不在师祖榆老御医跟师伯祖之下。”
“还有……”
他神秘兮兮地又想卖关子。
贾琮拿筷子敲了敲他。
“说！”
“再卖关子者揍无赦！”
戚有禄正色道：“最重要的一点，《青囊书》里记录了一种开颅手术！”
“可以起死回生！”
贾琮悚然一惊，浑身汗毛直竖！
“神医华佗的开颅手术？！”
“真的假的？！”
戚有禄摊摊手：“真假我也不知道……”
“可没有这样的病人给我治……”
贾琮想了想又问道：“有禄哥，能不能推断出成书年代？”
戚有禄道：“《青囊书》大致是汉代，有些理念暗合张仲景的《伤寒论》。”
“《黄帝内经》应该是唐代，有些孙思邈的影子。”
贾琮愣了半日。
“会不会就是张仲景跟孙思邈自己的著作……”
这个念头实在有些荒唐。
果然听戚有禄反驳道：“人家医圣与药王都有著作存世好不好……”
“何必去托名假冒？”
等戚有禄用过膳，去沐浴的时候。
贾琮随手拿起《青囊书》翻阅起来。
他完全看不懂医书，更找不到那段开颅手术的记载。
这本书也是手抄本。
从那些密密麻麻的藏书印来看，传承有序。
只是。
这书里留名的藏家也好，医家也名，没一个是他听过的。
甚至连那些地名，看久了都觉得有些怪异。
贾琮托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一时，戚有禄沐浴出来。
贾琮让彤云纤月帮他擦干头发，再押着他回房去休息。
随手写了几个地名在一张纸条上。
看了又看。
总觉得是哪里见过，但是一时间怎么都想不起来。
很明显不是红楼世界里看过，而是前世。
所以他回忆起来才会这么困难。
只能等上衙的时候，再去问问纪晓岚那人形藏书馆。
此时天色早已黑透。
北风卷着雪气呼啸而至。
哪怕坐在暖炕上，他都觉得一层层冷将起来。
缩了缩脖子。
“不想了！”
“睡觉！”
次日休沐。
贾琮起来洗漱的时候。
戚有禄已经在雪地里练剑。
奇道：“三天没睡好，就睡这么小半夜起来了？”
“有禄哥，难道你就是那传说中钢铁炼成的人？”
戚有禄挽起一朵剑花，轻飘飘收势站立。
“先去六叔那边用早膳。”
“我这几天忙着抄书，没去看他。”
侧殿寝宫。
忠勤似笑非笑地看着戚有禄。
“难得做次贼，就自动躲了三天？”
“快告诉六叔，偷了些啥？”
戚有禄知道那晚去翰林院的事，绝对瞒不过忠顺。
当然也瞒不过贾赦。
只伸手给忠勤搭脉，笑而不语。
“六叔，恭喜恭喜，能自由溜达了！”
忠勤问道：“那能打架杀人了吗？”
戚有禄摇摇头：“那还不成，起码要到新正之后。”
“六叔要是不信的话，自己运转真元试试。”
忠勤默然运气，果然还有几分艰涩。
只能暂时打消去抓那个鬼女人的念头。
陪忠勤用完膳后。
贾琮带着戚有禄郑多福往薛家老宅来。
忠勤跟在后面问道：“琮儿，有禄，你们去哪？”
贾琮笑道：“去见个傻子！”
又问道：“六叔，你哪去？”
“等会我爹回来找不到人，且得挨场骂。”
贾赦今儿比贾琮还起得早，谁都不知道他做什么去了。
忠勤笑呵呵地道：“我去青篁小院，让你们小婶婶想想办法！”
他跟隐娘同出一门。
真元运转不灵，隐娘还当真能帮他。
薛家老宅，薛蟠薛蝌都在正堂中等着。
或许是天太冷的缘故，今儿倒是没备小戏子。
正堂席面上是一人一个铜炉火锅。
热气腾腾的冒着蒸汽。
门上小厮通报贾琮跟戚有禄到了，薛蟠跟薛蝌两兄弟连忙出门迎接。
贾琮一眼就看见跟在薛家兄弟身后的贾雨村。
暗赞一声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