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顺坏笑着上眼药:“父皇,三哥说了,请父皇坐席不方便。”
“故意不请的!”
贾赦顺手在他额头上一敲:“单管胡说八道!”
“我跟琮儿有禄今早出去送行,明明爹还没起来!”
永泰帝笑着让贾敬等人平身。
“都起来坐席,又不在宫里。”
贾琮命人重新摆上一席,侍奉永泰帝坐了。
才笑道:“又是小翠儿溜去东府了,爷爷才找过来的?”
永泰帝摇摇头。
“小翠儿说去看林丫头跟清和丫头,我跟她一道来的。”
贾赦跟忠顺陪着永泰帝。
贾敬等人则是在另外一席。
贾琮见煤球憨憨的到处乱爬乱嗅,像是找什么。
连忙笑道:“小福子,去将萌兰抱来,煤球找它玩呢。”
郑多福答应着去了。
永泰帝笑呵呵地道:“煤球喜欢萌兰,不喜欢大橘。”
“大橘没事就抽它。”
贾赦笑道:“大橘就欠收拾。”
“上回被小翠儿关在笼子一整宿,能老实个好几天。”
林如海想起自己府中也快成精的花花。
问道:“琮儿,萌兰跟花花是一母同胞?”
贾琮笑道:“四川布政使送来的时候说是。”
“爹还说早知道萌兰这么好玩,他早就派人去四川弄来了。”
徐碧江直撇嘴:“你那头老白脸纨绔蠢爹就会玩物丧志!”
“琮儿,你可别学他!”
贾赦从鼻翼里哼了一声。
“假牛鼻子道士,我哪里玩物丧志了?”
徐碧江将下巴高高一仰。
“老夫今儿可没穿道袍,却也不是假牛鼻子!”
招得永泰帝哈哈大笑。
他跟天玺帝还当真父子同心,就喜欢看贾赦跟徐碧江互掐!
林如海生怕那两郎舅隔着席面都吵起来。
连忙转开话题问道:“蔷儿,你媳妇儿姓什么?”
“老夫帮她取个表字或是名字,龄官什么的,以后也不好上族谱。”
贾蔷一拍额头!
“林姑祖父,侄孙忘了问了……”
贾琮回头看着贾蔷一笑:“这糊涂孩子真该打!”
“记得回府去问了,早该上族谱了!”
贾蔷连忙起身笑道:“是,父亲大人,孩儿明白。”
他这父亲大人一叫,倒是让贾琮难得老脸一红。
戚有禄打趣道:“今儿算是什么叫拄拐棍的孙儿,摇篮里的爷爷!”
贾琮捂着他嘴巴笑道:“姐夫哥,你当真越来越学坏了!”
郎舅两个嬉闹不提。
此时会芳园中。
小翠儿连席都不坐。
非拉着林黛玉与龄官并肩站在一处。
看着愈加宛若同胞姐妹一般。
惹得惜春打趣道:“林姐姐,你这儿媳妇看着更像是大号的林姐姐。”
“要不是错了辈分,该是林姑父收干女儿才是。”
林黛玉羞红了脸,跺足笑道:“四丫头,哪里就儿媳妇了!”
迎春笑吟吟地道:“两个月后就该过门了,如今先认下婆婆也没错!”
龄官当真凑趣,跪下给林黛玉奉茶。
“婆婆请用茶。”
林黛玉这茶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闹了个大红脸。
一直飘然坐在人群外的静真子淡淡地道:“你们两个原本就有段宿缘。”
贾敬下帖子请徐碧江,自然也请了静真子。
小翠儿迎春惜春清和等人连忙问道:“静真仙姑,是什么宿缘?”
静真子摇摇头,只淡淡地道:“无需多问,日后自知。”
林黛玉趁便接过茶,喝了一口,让龄官起来。
褪下手腕上一只羊脂白玉镯子给龄官带上。
笑道:“戴着玩吧。”
这时候,奶娘将小姐儿抱了进来。
见这小姐儿比龄官更像,活脱脱就是林黛玉小时候。
众人围着更是啧啧称奇。
静真子轻盈闪进人群,先深深看了林黛玉迎春惜春一眼。
旋即十指结印,轻轻在小姐儿眉心处一点。
“这孩子来历有些奇特。”
“借她一朵道门红莲,护她今生平安遂意,无灾无难。”
“你们有皇家紫气护体,倒是不必了……”
林黛玉分明看见一朵红莲虚影没入小姐儿眉心。
其他人却什么都没看见。
小翠儿连忙问道:“静真仙姑,哪里有红莲?”
“什么是皇家紫气?”
静真子早已离开人群,回座默然不语。
林黛玉忙着掩饰笑道:“道门的吉祥话儿,借红莲一说而已。”
“哪里有你这打破砂锅问到底的!”
“还有,你可是上玉牒的碧和公主,自然有皇家紫气!”
小翠儿素来大大咧咧,没心没肺,也不在意。
嘻嘻哈哈跟林黛玉打趣道:“弟妹可见是遇见了嫡亲舅母!”
“连道门吉祥话都知道!”
静真子是徐碧江未来道侣,按世俗的话,说是舅母也是正常。
林黛玉咬着银牙,看着小翠儿似笑非笑。
“小翠儿,你可是很久没尝戒尺的滋味了吧?”
小翠儿登时一蹦三尺高!
“师傅弟妹!我如今不要读书写字!”
“更不要挨戒尺!”
逗着满座之人哄堂大笑。
只有静真子依然宛若远在世间之外一般。
飘飘渺渺,不着半点人间气。
一时席散。
女客纷纷散去。
龄官感觉有些累。
跟尤氏秦氏说了一声。
回自己房中,抱着小姐儿恍惚睡去。
一时间像是到了一处园子,跟隔壁的大观园似乎又同又有不同。
似是而非。
她跟着十一个姐妹都住在园子里面,学习唱戏。
相约相骂也有,游园惊梦也有。
似乎天上下着雨,她在花树下画着蔷字。
花树外一人提醒她:“下雨了,快别写了。”
她抬头看去,那人面容英俊,一身红衣,倒仿佛在哪里见过一般。
正要说话。
忽然一朵红莲飘来,将梦境砸了个粉碎!
龄官大吃一惊!
当即从梦中惊醒!
见身边的小姐儿登手登脚,格格直笑。
所梦之事便忘了大半,只依稀记得花树下那人一身红衣。
等贾蔷从义孝亲王府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