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上进不等于人品。”
“贾雨村那白眼狼一样两榜出身,心性很好么?”
贾赦跟贾琮齐齐望向戚有禄。
贾琮拍掌赞道:“不错啊!”
“姐夫哥的脑回路什么时候重刻的?”
心中却是暗自思忖。
原书上巧姐那首《留余庆》中的“狠舅奸兄”。
狠舅是没有争议的王仁,而奸兄却一直没有定论。
当然如今贾府情势跟原书完全不同。
贾蓉贾蔷贾芸各有事业,巧姐更是王府嫡出孙小姐。
虽然还没有皇室封号。
但等将来出阁,自家便宜老子最少也会给她弄个县主。
更不可能落到“势败休云贵,家贫莫论亲”的结局。
只是。
贾兰会不会当真心性不佳?
这点他一定会好好再看看。
不然,他绝不会让贾兰进上书房,跟徒垚那来日帝皇太过接近!
再说李纨。
记得那年他生日,李纨还派贾兰来送过衣衫鞋袜。
但是至从两府断绝后,李纨再也没有来过义孝亲王府。
当然,她是孀居,行动不便,有情可原。
但是连贺礼都没来过,这点就够让他琢磨琢磨了。
当年贾兰能下江南,还是多得贾赦一句话。
她为什么要跟义孝亲王府划清界限?
是碍于贾母之威?
还是别的原因?
当然不可能是因为银钱不凑手。
李纨身有余财,绝不穷困。
贾政就算花王氏那毒妇的嫁妆银子,跟赵氏的私房。
也不会打主意到孀居的儿媳妇身上去。
那样太过下作。
贾琮想着,怔怔出神。
贾赦问道:“琮儿,你这小脑袋瓜子里又想什么呢?”
贾琮脱口而出:“想隔壁珠大嫂子!”
贾赦在他脑门上用力一敲!
“臭小子!”
“什么胡话都往外乱蹦!”
“这也是你能说的?!”
贾琮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话有歧义。
闹了个大红脸。
连忙笑道:“爹,你想什么呢?”
“我是在想咱们府上喜事连连。”
“但是两府断绝后,珠大嫂子连份贺礼没来过……”
“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心怀芥蒂……”
“毕竟,母亲才是影响儿子心性的第一人。”
贾赦道:“咱们也从来没有给二房那边送过帖子嘛。”
“这有什么好希奇?”
戚有禄道:“这个简单,让彤云过去蹲两日看看。”
“一个人城府再深,对亲近的人总会显露一二。”
“或者问问迎儿。”
贾琮伸了个大大懒腰:“不说了,等兰哥儿回京再看看。”
“我先去睡个回笼觉。”
回含章殿后。
贾琮问道:“彤云纤月,这些天你两蹲界墙看隔壁热闹没有?”
彤云道:“三爷,隔壁大脸宝睡大觉,正经主子里面没什么热闹可看。”
“老太太天天愁眉不展,唉声叹气。”
“大姑娘三姑娘恨嫁恨得牙痒痒。”
贾琮问道:“那珠大奶奶呢?她做什么?”
彤云道:“每日看书,要么就是给江南的兰哥儿写信做衣裳。”
“嗯,也给环三爷做。”
“没什么异常。”
贾琮想了想才道:“你等半夜去将兰哥儿的回信拿来给我看看。”
若有什么异常,书信里一定能看得出端倪。
彤云笑道:“这个没问题。”
“三爷,那姨娘们的热闹要不要听?”
贾琮乐了。
“赵姨下堂,周姨娘死了,金钏死了,隔壁哪里还有什么姨娘?”
彤云道:“三爷,大脸宝身边的袭人,麝月不也是姨娘?”
贾琮来了几分兴趣。
“这个可以说。”
别是大脸宝一睡数月,他头上也要出现绿油油大草原了吧?
那可才是现世报!
绿人者,人恒绿之!
彤云笑道:“前些日子,袭人母亲病了,她家哥哥接她出去住了几日。”
“回来就有些心神恍惚。”
“依我看,她可能动了什么心思……”
贾琮拍掌笑道:“哦豁!大脸宝当真要戴绿帽了吗?”
袭人的忠心程度因人而异。
服侍贾母的时候,心中只有一个贾母。
服侍史湘云的时候,两个人也能藏在西边暖阁说些不害臊的话。
等到服侍大脸宝的时候,心里又着实只得一个大脸宝。
如今大脸宝首先是个“无名白”,又一睡数月不醒。
袭人更加没有怀孕可能。
夜夜独守,难熬之处可想而知。
她要是动了出府下堂求去的念头,也很正常。
只是不知道让她动念的那个人会是谁……
贾琮笑道:“那你们也顺便盯着她些,万一她当真给大脸宝戴个颜色帽子。”
“我好去买上几万响爆竹烟花放!”
彤云哈哈大笑:“是,三爷!”
自家三爷跟隔壁大脸宝再无半分转圜,她身为女卫又焉得不知?
当夜三更。
彤云从李纨房中取出一大叠贾兰给李纨寄的回信。
贾琮一一看过。
明面上,贾兰信里并没有写大房的半分怨怼。
只是每一封信里都流露出一定要跳跃龙门,光宗耀祖。
将来好请下诰命,凤冠霞帔奉赠李纨云云。
先时信末还附加给贾母请安,贾赦请安,贾政请安。
问宝二叔,琮三叔,大姑姑二姑姑三姑姑四姑姑好之类的话。
后次渐渐不再给贾赦贾政请安,自然也不再给他跟迎春问好。
再后来,连大脸宝元春探春惜春一概都没了。
只有给贾母一个人请安的话。
贾琮看着看着,脸色渐沉……
很明显义孝亲王府与诰命夫人府发生的事,贾兰并非一无所知。
甚至,他担心的某些事,很可能也正在发生……
贾琮猛地推开窗户。
望空喝道:“青影卫!”
两名青影卫自暗夜中应声而出。
贾琮道:“速去江南,给我盯死贾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