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今早遇见癞头和尚跛足道人一事原原本本,和盘托出。
贾赦沉吟半日,才道:“那老道士应该是贾门中人。”
“但是为什么族谱上没有就不知道了。”
“如今族中辈份最长的是你三叔祖贾代修,改天记得去问问。”
他压根没有提隔壁贾史氏这个人。
贾琮摇摇头。
“算了,还是不问了。”
“那老道士既然不上族谱,就一定不会有人知道他的跟脚。”
“先这样吧。”
“我觉得,总有一天还能见到曾叔祖父。”
比如他要杀癞头和尚,跛足道人的时候……
老道士绝对不可能袖手旁观。
当夜,贾琮入睡的时候。
特地点燃一柱梦甜香。
却依旧不见贾代善入梦……
……………………
再过数日,已是中秋佳节。
翰林院放假。
贾赦早早带了贾琮去贾氏宗祠去祭祖行礼。
到晚间便在大观园中设宴赏月。
最开始贾赦准备将宴席摆在大观园正殿。
贾琮笑道:“爹,不如今儿咱们将宴席摆那边山上。”
如今的大观园里没有栊翠庵也没有凸碧山庄。
小翠儿的凝香居便是整座园林的最高点。
贾赦笑道:“也好,山上赏月更添一层韵味。”
他们今晚要先进宫家宴,才一起回大观园赏月。
等到出宫的时候,永泰帝圣驾后又多了两副王驾仪仗。
徒垚的王驾里坐着贾琮戚有禄。
忠顺却又窜进贾赦王驾。
招得贾赦笑着直骂:“你属狗皮膏药的呀!”
“不会去蹭埩儿的世子仪仗?”
“回回出宫死皮赖脸挤来我这!”
亲王世子仪仗跟亲王仪仗大差不差,没有什么区别。
忠顺笑道:“不喜欢!”
“就喜欢蹭三哥的!”
贾赦道:“再过些天大楚皇家银行就要开业。”
“到时候,我看你忙得脚不沾地还蹭不蹭了!”
忠顺懒洋洋笑道:“琮儿安排的那个假洋鬼子很妥当。”
“有他在,我省心的很!”
“不怪琮儿要大费周章帮他复……”
他话还没说话,便被贾赦瞪了他一眼!
“作死啊!”
“什么话都往外蹦!”
“老师当初没教过你,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害成。”
“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
忠顺打趣道:“啧啧啧,今儿中秋,月亮打南边升起的?”
“三哥都会背书了?”
贾赦顺手敲了他一下。
“你三哥虽然不学,但是有术的很!”
忠顺哈哈大笑!
“三哥。”
“这可是你的义孝亲王王驾,怕什么?”
“还有谁敢说出去不成?”
那边徒垚王驾上。
徒垚也在神神秘秘地问贾琮跟戚有禄。
“琮哥哥,姐夫哥。”
“三姐那棒槌是不是你们派人干掉的?”
“那天大火,内卫回报说看见了小福子跟赤影卫……”
贾琮跟贾赦反应一模一样。
伸手在徒垚额头上轻轻一敲。
笑道:“胡问什么呢?”
“当日皇极感业寺的那场大火是她自己不小心放的。”
“我让小福子过去看的时候,她都已经成焦炭了。”
戚有禄道:“赤影卫过去,也是这么说。”
徒垚压低声音道:“我信了,五哥却未必会信……”
贾琮高高一仰下巴。
“别说不是我们干的,就算当真是了,他又能奈我何?”
当日起火原因清清楚楚。
徒垣那棒槌想要扣锅,第一个不答应的就是天玺帝。
徒垚叹了口气。
“三姐也是自作孽。”
“听内卫说,开始那几天就见鬼见神的。”
“说出来的那些话,叫人瘆得慌……”
“不然方丈主持也不会将她挪去后庙静室。”
他跟这个棒槌三姐没有什么感情。
尤其是在当初徒垣的挑拨下,乐和还找过徒垚好几次麻烦。
贾琮问道:“都说了些什么胡话?”
徒垚目光里流露出几分恐惧,待说不说。
“等改天我拿内卫的报告给你们看。”
“就跟看话本小说似的,就是瘆得慌……”
说话间已经到了大观园正门。
大门洞开,挂着朱红灯笼。
再上则是挑着一行聚光气死风灯。
将园门映照的宛若白昼。
永泰帝下圣驾之后,乘着肩舆,其余贾赦忠顺贾琮徒垚等人自然都是步行进园。
就连迎春也跟着小翠儿步行。
凝香居所在这山虽然说是山。
其实跟景山一样,都是挖湖而出的淤泥堆积而成。
并不甚高。
而且道路平坦,不过百余步也就到了山顶。
凝香居的月台上。
焚着斗香,秉着风烛,陈献着瓜饼及各色果品。
此时。
天际一轮圆月,月华璀璨,将整座大观园映照得宛若水晶宫一般。
月明灯彩,人气香烟,晶艳氤氲,不可形状。
地下铺着大红拜毯并妆蟒锦褥。
永泰帝率先盥手上香,拜毕,一行人皆拜过。
今日惜春没有过来,自在宁府会芳园陪老夫家兄赏月。
贾赦便没有再设下屏风。
以永泰帝为首居中,依次坐了。
看着煤球跟萌兰带着三个孩子满院玩耍嬉闹,语笑喧阗。
人虽没有刚刚御花园里的皇室家宴多,却也热热闹闹。
忠顺笑道:“三哥就这点不好,园子里没个小戏班子。”
“都没有丝竹弦乐之声。”
“不然叫几人吹拉弹唱不是更热闹?”
贾赦白他一眼。
“你原先戏班子那个小兔儿爷记得不?”
“死状极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