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圣眷,贾琮是隐形皇子,等同来日亲王世子郡王身份。
保龄侯史鼐这侯爵是世袭,压根不能同贾琮相提并论。
换了为国捐躯的忠靖侯史鼎还差不多。
贾琮冷冷地道:“保龄侯,令侄女再口无遮拦,行事毫无顾忌,必招大祸!”
“勿谓本侯言之不预也!”
保龄侯心中“格登”一声轻响。
刚刚“狗男女”三个字,的确将贾琮两口子得罪得死死的。
原本贾琮贾赦就跟保龄侯府不亲近。
昨日贾琮大婚,两代帝皇齐至,满堂朱紫云集。
却偏生连张帖子都没送给保龄侯府。
反而送了帖子给忠靖侯夫人并忠靖侯嗣子。
他已经知道不好。
没想到今日在荣庆堂遇见,还没等他跟贾琮描补描补。
自家这不省心的侄女又来了这么一出。
只能满脸赔笑,口中也换了称呼。
连连拱手道:“定海侯,表叔明白……”
“改日自当登门认错……”
贾琮从鼻翼里冷冷哼了一声,带着戚有禄迎春转身就走。
等他们走出荣庆堂正门。
才听见身后传来史湘云凄厉的哭声!
“琮老三,你敢叫人打我!”
“我跟你拼了!”
紧接着,就是保龄侯暴跳如雷的怒斥声。
李纨尤氏秦氏等人的劝阻声。
贾琮压根懒得再理会心神失守,疯疯癫癫的史湘云。
三人径直回义孝亲王府。
迎春摇摇头道:“史大妹妹如今怎么成了这样的人?”
贾琮淡淡地道:“她原本一直都是这样口无遮拦。”
“加上大脸宝已经成了她心中心魔。”
“忽然辞世永诀,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更加情志迷乱,说话行事毫无顾忌,变本加厉。”
戚有禄道:“没人引导的话,只怕要疯。”
贾琮道:“疯到未必,估计还会死上几死!”
“且等着看笑话吧!”
他对史湘云几次三番找林黛玉的麻烦,早已不爽的很。
今日“狗男女”三字一出,更是深恶痛绝。
迎春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贾琮先回含章殿将素服换成吉服。
林黛玉在婚房的月洞窗下看书。
萌兰跟花花,围在她身边哼哼叫唤。
见贾琮进来。
林黛玉连忙放下手中正在看的书卷。
微笑上前接了他换下来的衣服。
柔声问道:“隔壁什么如今情况?”
“外祖母可是哭得不成了?”
“道了恼没有?”
贾琮换了衣裳,先笑道:“关门,放彤云!”
“得令!”彤云朝贾琮做了个鬼脸。
身形轻晃,当真上了隔壁界墙。
奉命看热闹什么的,她最喜欢了!
林黛玉顿觉啼笑皆非。
“彤云这是怎么说?”
贾琮笑着解释道:“彤云有几分当年小翠儿的属性,平时最喜欢看热闹。”
“这时候,那边正热闹着,让她去看看。”
“回来也好说书。”
林黛玉掩唇笑道:“纤月呢?纤月不爱八卦?”
纤月站在一旁,只是摇头,笑而不语。
贾琮奇道:“她们两个教了你那么久,还不知道纤月的性子?”
林黛玉莞尔一笑:“她们教我的时候,彤云说一百句话,纤月才说一句!”
贾琮哈哈大笑。
纤月素来沉默寡言,也不知道她这性子随了谁。
随手拿起林黛玉刚刚放下的书问道:“怎么就开始读书了?”
林黛玉歪着头笑道:“你不让我去隔壁给外祖母道恼,我不读书还能做什么?”
贾琮见是一本杂记。
笑道:“来来来,闲着也是闲着,效仿易安居士赌书泼茶故事如何?”
“好。”林黛玉便命雪雁春纤烹茶。
贾琮猛地想起妙玉,问道:“林姐姐,你烹茶用什么水?”
“是旧年蠲的雨水?”
“还是梅花瓣上雪?”
林黛玉奇道:“不错啊,你居然知道这两种水?”
“我还当你只会牛饮骡饮呢!”
贾琮哈哈大笑,对饮茶这种事,他当真没有什么天分。
能知道这两种水,还是原书上妙玉说的。
林黛玉笑道:“我一般用得就是露水。”
“如今秋天,花露最盛,又方便又雅致。”
见雪雁跟春纤已经开始煮茶。
贾琮又问道:“茶具呢?可别也用什么瓣匏斝,点犀喬之类的怪东西。”
林黛玉伸手在贾琮额头探探。
“今儿是怎么了?”
“这两样茶杯连我都没见过,你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贾琮嘿嘿笑道:“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先看书!”
这两样茶具都是原书上妙玉用来招待林黛玉跟薛宝钗的。
夫妻两人先将那本杂书通翻一遍。
用书中章节字句赌胜。
贾琮有心相让,瞬间输了个一败涂地。
逗得林黛玉伏案大笑。
当真将雪雁才烹好的茶水洒满一身。
“促狭的!”
“就算要让,也不要让的这么明显好不好?”
“我才不信你连当先第一页都记不住!”
雪雁春纤连忙上来给林黛玉换衣裳。
一边换,雪雁一边笑个不住。
“三爷,当年你才七八岁,在去江南的船上就能过目不忘。”
“如今年纪长成,自然记性更佳。”
“别说瞒过姑娘了,就连奴才都瞒不过!”
贾琮哈哈大笑。
“好好好,瞒不过你们主仆,算是我错了如何?”
“等晚间膳时,必须多敬你们姑娘几杯酒!”
“嘿嘿,正趁酒意好安歇!”
林黛玉脸上一红,手出如电,轻轻揪住贾琮耳朵!
“登徒子,当着雪雁春纤呢,又满口浑说!”
贾琮当然能避开林黛玉的揪耳朵大法。
只是故意不闪不避,逗佳人一笑。
“林姐姐,我以后倘若变成汉昭烈帝,就是你揪出来的!”
林黛玉松开手。
笑骂道:“该!”
“你个登徒子大耳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