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盈盈地道:“恭喜师兄,大仇将报!”
忠勤说明日凌迟,便是明日。
焚香教主那鬼女人的性命,已是用时辰算计了。
忠勤接过酒盅,一饮而尽。
眼底泪光闪动。
“这个罪魁祸首终于抓住了……”
“明日墓前献祭,我也有面目去见九泉下的王妃……”
贾赦在忠勤手背上轻轻一拍。
轻声道:“都过去了,以后也别再满江湖乱窜。”
“安心待在神京。”
“多陪小翠儿几日也是好的。”
贾琮忍不住问道:“爹,六叔,这个鬼女人怎么跟六婶扯上关系的?”
忠勤长长叹了口气。
“当日小翠儿出生不久,就是被这鬼女人抢走的……”
“害得你六婶心疾大盛,自挂东南枝……”
贾琮张大嘴巴:“这是闲得蛋疼,抢个襁褓中的女婴做什么?”
忠勤放下酒杯,仰头回忆。
“那是很多很多年前的事了……”
“那年我刚从师门出来,回京祭祖。”
“遇见焚香教主师尊那厮,正在做丧尽天良的勾当,焉得不管?”
“当时我正年轻气盛,他却年纪老迈,是以不慎在我手上受了重伤。”
“从此跟焚香教结怨。”
“那厮不久后就重伤难愈而亡,跟我纠缠不休的人就换成了现在这个鬼女人。”
“呵呵,这一纠缠就是数十年时光。”
“直至今日。”
贾琮歪着头望向忠勤。
一双桃花眼眨巴眨巴的满是八卦之光。
若不是实在没有发现忠勤跟焚香教主有什么情感瓜葛。
他还当真会以为焚香教主是因爱成恨。
——潜心暗恋的人生了娃,生母却不是她,含愤抱走襁褓中的女婴。
这样才狗血。
忠勤当然不知道贾琮瞬间给他补了篇狗血言情故事。
接着道:“还有,难道你们没发现小翠儿根骨极佳?”
“就算比不上琮儿媳妇,在女子当中算是数一数二。”
“埩儿媳妇,垣儿媳妇,可都比不上小翠儿。”
忠勤叹了口气:“我的孩子,又怎么可能根骨平庸?”
徒垣的正妃是鲁兰友,家学渊源的武探花鲁宪友之妹。
徒埩的世子妃是孔明霞,那是能上阵杀敌,立下赫赫战功的巾帼女将。
论武艺却都不及小翠儿。
林黛玉怎么说都是绛珠仙子,自带根骨灵性,进度一日千里。
小翠儿与她相比,还是稍有不及。
林黛玉谦逊笑道:“六叔,小翠儿比侄媳妇强多了。”
隐娘哈哈大笑:“小徒弟,论根骨灵性,你也是万里挑一!”
“跟有禄琮儿差不多的妖孽!”
贾琮却问道:“六叔。”
“既然是那个鬼女人亲手搙走小翠儿。”
“那为什么小翠儿流落到我身边的时候,全无半分武学底子?”
忠勤目光里涌出森然仇恨之色。
“这是那个鬼女人教中内部倾轧的结果!”
“鬼女人没有护住小翠儿,被昔年焚香教教中圣母圣父偷走!”
“后来圣母圣父被杀,小翠儿才流落神京,被徐能买进了荣国府!”
“也是那次圣母圣父被杀,厮喊连夜,血流漂杵。”
“小翠儿才会患上心疾!”
贾琮问道:“六叔,焚香教教众内部到底是什么构架?”
“一下教主,一下圣母圣父,一下佛子圣女?”
“还有什么金刚的……”
忠勤道:“焚香教内部山头林立,乱七八糟。”
“非但有佛子圣女金刚,还有些隐世耆老。”
“不过现在么,佛子圣女金刚都死得七七八八了。”
“否则,最后这两回鬼女人现身。”
“身边怎么可能一个下属没有?”
他顿了顿,才接着道:
“明儿活剐了那鬼女人后,不必我再出京。”
“只要各处卫所动动。”
“就能澄清妖氛,还大楚一个清平盛世。”
贾琮当真很想问问忠勤。
倘若真是那鬼女人因爱成恨,搅出这么多破事。
自家这便宜六叔会不会下不去手。
不过再想想此话一问,必定会被忠勤暴揍一顿。
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
贾赦终于停下手中筷子,满脸坏笑。
“饭菜都快被有禄一个人抢光了,叔侄两个还只管说话?”
“隐娘手艺天下无双,就舍得轻易放过?”
他也是无良属性点满的人。
非要自己吃饱喝足才提醒贾琮跟忠顺。
贾琮看着空空荡荡的席面,大叫一声:“有禄哥!住牙!”
扑去抢戚有禄手中碗筷。
戚有禄嘿嘿坏笑:“叫你跟六叔说话,我们都没听明白!”
他身形左躲右闪,贾琮就是抢不到他手中碗筷。
忠勤跟隐娘哈哈大笑。
伸手将这对胡闹的郎舅分开。
隐娘道:“有禄这是饿狠了,我再去做两道菜。”
刚刚打了一场大架,戚有禄出力颇多,自然要补充体力。
贾琮被隐娘一提醒,也觉得饿得不行。
连忙笑道:“小婶婶,不许偏心,我也要两道菜!”
又问林黛玉:“林姐姐,你要不要添菜?”
林黛玉笑道:“我跟父亲都吃好了。”
她原本想提醒贾琮来着。
贾赦手不停筷,口不停杯,还不断给她打眼色,示意不许提醒。
也就乐得看热闹。
贾琮幽怨地看着贾赦。
“爹啊,你又坑我!”
贾赦哈哈大笑。
隐娘当真又去做了几道菜。
撤去残席,重新开始。
在青篁小院用完膳后,已经红日西斜。
贾赦笑道:“都这个时候了,今儿别去七叔家奉茶。”
“明儿再去也不迟。”
贾琮道:“爹啊,明儿我还想陪六叔小翠儿去亲王园寝。”
大楚亲王不就藩,亲王公主郡王园寝都在皇陵附近。
忠勤王妃自然葬在亲王园寝中。
贾赦想了想才道:“行,那就还是今日去吧。”
他们去忠顺王府,隐娘自然不可能通行。
“师兄,三哥,你们自便。”
“我将那个鬼女人送去义孝亲王府。”
义孝亲王守卫森严,自然比放在青篁小院安全。
忠勤道:“让郑多福跟顾添寿随便问问,能问出什么最好。”
“问不出来也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