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做出如此禽兽不如之事，难道你们就不报官吗？”
“报官？
报官有什么用？”
老者惨笑道：
“孙儿是我家独苗，我那儿子和儿媳为了讨个公道，去京兆尹司马防处鸣冤。
没想到公道没讨回来，他们两个反而因诽谤之罪入狱，很快就死在了狱中。
据牢狱中的犯人说，他们两个是在狱中被人折磨死了。
尤其是我那儿媳，我那儿媳...”
说到这，老汉的声音变得哽咽起来，双眼通红。
也不知在他儿媳身上发生了何等惨事，才让老汉如此激动。
过了好一会儿，老汉才缓过情绪，对他们说道：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杀我孙儿的三个畜生，就是京兆尹司马防的儿子。
你们知道了司马防的身份，还想继续查下去吗？”
刘协朗声道：
“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何况区区京兆尹？
老丈尽管将此事说来，我们必为你的儿子儿媳和孙儿讨个公道！”
得到了刘协肯定的回答，老汉说道：
“那天三个小畜生又来到此地，我便注意到了他们。
他们带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孩童，往老屋走去。
其实不光是我，在这林中居住的乡亲们，都注意到了这几个人。
自从去年我孙儿被打死之后，他们就特别害怕外人。”
“我悄悄跟了上去，很快便听到老屋之中传来惨叫声。
还有求饶声跟大笑声。
那几个小畜生的笑声，就跟当初虐杀我孙儿时一般无二。
我一直在外面守着，咬着牙想去救人却无能为力。
以我老迈之躯，又怎能斗得过那几个小畜生？”
第289章 我们命贱，可我们不能任人欺凌
刘协点点头，这老汉所言倒是事实。
世家豪门的子弟，多半会自幼修炼内功。
自己传授曹冲、孙绍武艺的时候，他们都有内功底子。
只是他们所修炼的内功，远远比不上《五禽戏》这样的神品内功精妙。
可即便是寻常内功，也远胜于不懂武艺的百姓。
就像司马进三人，他们看上去确实是孩子，可论起战斗力，恐怕三五个成年百姓也打不过他们。
“那几个小畜生，折磨那孩童一个多时辰，惨叫声才渐渐停止。
他们拖着孩童走出老屋，在屋后找了一处地方埋掉了。
他们埋尸的地点，我还记得。”
“这些小畜生，当真不是人啊！
他们杀了人，离去的时候还有说有笑，似乎干了一件微不足道之事。”
童风闻言勃然大怒，捏紧拳头道：
“该杀！
这些畜生真该杀！”
“子虎，不要动怒。”
刘协沉声对童风说道：
“杀了他们解决不了问题，以后这种欺凌弱小之人还会存在。
我们要做的，是将他们绳之以法。
让天下人都看看，善恶有报，天意昭昭！
老伯，你带我们去他们埋尸的地点看看吧。”
“好，几位大人请跟我来。”
老汉见刘协等人的模样不似作伪，他们明知司马进等人的身份，依旧要调查此案，或许真有办法对付司马进这些人。
哪怕有一丝希望为自己的儿子孙子报仇，老汉也不会放弃。
众人来到废弃老宅后侧四处寻觅，周不疑开口道：
“这里的土有松动，应该是埋在此处了。”
刘协下令道：
“把这里挖开。”
刘协带来的四名随从，都是御林军中的精英护卫，动手能力很强。
没过多久，他们便挖出一个两米左右的大坑，里面赫然掩埋着一具孩童的尸体。
“张茂！”
看清了坑中的尸体，周不疑瞬间红了眼眶。
时间过去四天，这具尸体已经开始出现腐烂的迹象。
更为恐怖的是，尸体脸部被刀来回切割，已经彻底毁容。
可周不疑还是能认出来，此人就是张茂。
随从们把张茂的尸身从坑中抬出，有了尸体在，张茂被人谋害之事算是实锤了。
刘协对夏侯恩下令道：
“子安，验尸。”
“唯。”
夏侯恩蹲下身来，仔细查验尸体，低声对刘协说道：
“此人身上有五十余处伤痕，并且被人强行阉割。
致命伤在下身和头部，是由阉割导致失血过多，头部遭受重创而死。
他的头骨已经完全碎裂，面部和眼部的骨头也都碎了。
应该是杀人者不想让人察觉到此人的身份，故而将其毁容。”
周不疑泪流满面，悲声说道：
“他就是张茂，我绝不会认错。
司马进兄弟...手段太残忍了！”
带他们来到这的老汉也闭上了双目，不忍看这具尸体。
只要看到这尸体，他就会想起自己被毒打致死的小孙子。
刘协对老汉问道：
“老丈，你愿意为这个孩子作证吗？”
老汉说道：
“我孑然一身，活着已经没什么指望了。
只要能让这些畜生得到应有的惩罚，就算是让我立即去死都愿意！”
曹冲说道：
“恩师，只有一个证人恐怕没有说服力。
咱们最好多找几个证人。”
老汉对众人道：
“那天看到小畜生的乡亲倒是有好几个，只是他们恐怕不愿出来作证。
毕竟出来当证人，就要担心受到司马家的报复。”
刘协对老汉说道：
“会有办法的，咱们一起去找。
老人家，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话，我叫王田。”
王田回到居所，把四天前见过司马进等人的百姓都唤了过来。
见过司马进三兄弟踪迹之人一共有四个，三男一女。
在周不疑说明来意之后，几人连连摇头，都不愿意掺和这件事。
周不疑焦急道：
“几位大哥大嫂，算我求你们了好不好？
张茂不能这样冤死啊！”
“小哥，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周不疑还要继续苦劝，刘协开口打断了他。
“不疑，不要为难乡亲们了。”
刘协对几名乡亲说道：
“既然乡亲们不愿作证，我们就不打扰了。
但是有一句话，我不得不跟乡亲们说。
司马进几人残杀幼童，手段有多残忍你们也见到了。
王田老丈的孙子，还有许都书院的张茂，都惨死在他们手中。”
“如果让他们逍遥法外，你们觉得他们日后会不会再继续作恶？
他们作恶的对象是谁？
恐怕不是世家大族，也不是达官显贵的子弟，而是像诸位这样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