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冲锋!山间道窄,狭路相逢勇者胜,杀穿他们!驾!”
一抖缰绳,鲜虞小猪快马加鞭,战车轰隆隆动了,左右徒卒与车兵一起上。
对面的簠氏酋长刚想派人来要求单挑,没想到对方先冲了。
“挡住他们!”
“弓箭手!射击!”
面对鲜虞氏的冲击,簠氏弓箭手快速射击。
鲜虞小猪也不管,车上的另一个人,举着盾护着他,荡开所有的箭!
“投矛!”
簠氏酋长大吼,最前头一排人,将手中的长矛投掷,有的想要射穿鲜虞小猪,也有的想要阻拦战车的行动轨迹。
不过鲜虞小猪不管这个。
横冲直闯!
战马会自己分辨路往哪走。
它们拉着战车,在现场拉出了弧度,鲜虞小猪只能拽着缰绳,然后一手死死扣着车轼,任由战车飘逸,接着人朝着车轮掀起的方向压:“快,过来!”
举盾的车兵也赶紧纵身,利用身体力量,将整个车压回去。
但也因此在震动中摔下战车,乱滚了好几圈。
鲜虞小猪脸色微变,但没办法了,他不能退!
必须要足够勇!才能带着他的人闯出一片天来!
机会,永远难得!
把握住。
鲜虞小猪重新站在车上,缰绳扣住他腰间的革带,接着捡起插在车板间缝隙的短戈。
有两把,一把是刚才车左的。
拿起车左的那把,鲜虞小猪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已经开始有点慌的敌人。
毕竟矛丢出去了,结果没有阻挡住鲜虞小猪的战车。
战车一旦跑起来,人不可能轻易挡住。
不然轰隆隆最开始就不该形容车轮跑起来的声音了!
势如惊雷,不可阻挡!
“给我死!”
鲜虞小猪投出手中的短戈,然后也不看它会不会攻击到人,立刻拿起另一把,朝着两匹战马的屁股各砸一下。
战马吃痛,力气更大!速度更快!惊叫声更进一步摧毁人心。
“疯子!”
终于,有人转身就跑。
对手可是战车啊!
哪怕是贵族,也没见过这样的打法!完全就是不要命的生死决斗啊!
他们一窜,簠氏酋长顿感不妙,大喝他们停下,然后再命令投矛。
可惜,来不及了!
鲜虞小猪的战马已经撞上来了。
有人试图用长矛刺杀战马,但战马被刺伤,越发癫狂,撞击更用力,更多的阵列被他搅扰。
鲜虞小猪看着这一幕,兴奋的狂笑:“对!就是这样的感觉!原来如此!难怪有辛氏能一路打出来!原来正面决战,这么爽的!”
此时的鲜虞小猪已经开始思维不过脑了,肾上腺激素正在狂飙,他也甩着手中的短戈,或者啄、或者刺、或者挑,将敌人身体打倒、将敌人武器拨开,一己之力冲开了战阵。
他的身后,那些长老与族人甚至奴隶,也都被他这种疯狂举动感染。
咆哮着冲了。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将军够猛,总能带来意想不到的结果!
簠氏酋长是被打蒙的。
不是都说土方是出工不出力?就是单挑就是玩?
怎么现在跟打了鸡血似的?
还是说,这个什么鲜虞氏,其实是隔壁有辛氏的部队?
靠!玩不起吗?
簠氏酋长看着自己已经垮掉的战阵,额头冷汗都下来了,大吼一声:“左右,随我冲!”
簠氏酋长带着亲卫和左右反向冲出山谷,这里地形太窄,一旦被冲垮,极大可能会被敌人反包围在山道里。
这一次鲜虞小猪只有三百人,可后方还有王子舞他们。
机会来了,就算王子舞再阻拦,也会有人趁势吃掉簠氏的兵马。
因为光是他们带着的甲胄和皮甲,就足够大发一笔了!
所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簠氏酋长毫不犹豫撤出山道,直接将整个雁门道洞开。
“追!别让他们跑了!”
“一个脑袋!一个奴隶!”
一群人在咆哮,不管是奴隶还是为了之后可能获得的爵位,所有人都卯足了劲。
咬着簠氏的尾巴,疯狂下死手!
簠氏酋长担心自己被困在山道内,只能咬着牙大吼:“留下三十人断后!你们的妻子,我会代为抚养!”
“是!”
第439章 撤退了?
“他到底会不会打仗?这就冲了?招呼都不打一下?疯了吧?”
此时的营寨内,王子舞正扼腕叹息,“我这弟弟哪都好,就是脑袋经常转不过来。怎么能这么快就冲呢?肯定要邀战的嘛!这一次,肯定磕得头皮血流咯!”
显然,王子舞的手下已经带回来了外边的报告。
不过此时王子舞表面扼腕,实则都快乐开花了。
最好是给这个混蛋一个败仗,让他被俘虏,只要被俘虏,将来就算赎回来,也免不了被鄙视一辈子。
这样,王子舞就不用担心这个混蛋盯着自己的位置。
总之,听到王子舞的话,诸长老们也认可。
不过,其他部落酋长则古怪看着营外。
没道理呀,鲜虞小猪可不是这个性格。
王子舞不懂自家兄弟的隐藏,他们这些酋长都有点了解,鲜虞小猪的性格不该是这样的。
“要我说,方才已经准备好的诸位酋长,还是稍微休息一下,不必都等着了。亏我还准备了庆功宴,这会儿得变成奠会了!为那些枉死的贵族,聊表一点心意吧。”
王子舞阴恻恻的说。
多数人都没有说话,外边的情况不明,还是等消息吧。
就这么大体过了十几分钟,又有人跑进来。
不过这一次不只是王子舞的手下,还有那些酋长的亲族。
“你说什么!簠氏战败?”
王子舞脸色难看的站起来:“簠氏好歹是有戎氏的大部,怎么这么轻易就被打穿了?难道这里头有诈?再探!”
这话一出,乍一听没啥问题,但众人仔细一想,味道就不对了。
什么叫做簠氏败得不对?
这个家伙多想自家兄弟死?
终于,边侧一个少年站起来:“阿兄,不管你怎么想,外边战局基本定了。我们必须南下,不然真要簠氏败了,我们跟不上,反而导致小猪被挡回来,那南边的有辛氏,只怕真的会质问父亲。
到时候,影响的可是两族的邦交。”
“……”
王子舞脸色更难看了,他恶狠狠瞪了一眼这个家伙。
他叫轭。
是土王鹌家几个成年孩子中,最小的那个。
暂时没有自己的部落,也就没有自己的氏,所以他带领的军队,是王子舞最眼馋的土王近卫部落的一部分。
算是这一次南下的所有势力中,实力最强的人了。
当然,能将近卫部落交给轭,也有培养的他想法。
最好是让这个小子能在此战立功,掠夺足够的人力,到时候土王鹌反而能省下赐封他的人力。
更重要的就是,让王子舞有更多的不安感,让他不至于一门心思盯着土王的位置。
此时的土方部落内部的传承秩序,颇为类似隔壁的无终氏。
儿子强壮起来了,就随时可以挑战自己的父亲。
赢了,也会得到尊重。
不过土王年富力强,老谋深算,给自己的儿子安排了一堆对手。
想要上位,还得看能不能压住其他兄弟。
显然,王子舞做不到。
轭都敢直接打他脸,王子舞气急败坏却也无可奈何。
“轭说得在理,咱们南下吧。”
这时候其他酋长站了起来。
不管南方战果如何,他们的手下带来的消息也越发明确,簠氏根本没有阻拦住鲜虞小猪,就被打穿了。
现在整个雁门道洞开,此时不下,更待何时?
他们也被堵得够久了。
倘若是之前他们倒是乐意跟着王子舞在这里耗费粮食。
毕竟他们想的是,让隔壁的有辛氏成为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