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赚多还是赚少，大家各凭本事。”
辛屈笑吟吟，跃跃欲试的表情：“你们的甲，我很想要，毕竟有辛氏出去了不少战士，被带走了不少家伙。
而想要在沼泽西部立足，还是不能缺少甲的。”
妟隼脸色微变，盯着辛屈：“你能肯定那是蓟氏的人？”
“不知道，反正他是这么说的。或许是想要诓我，让我付出巨大代价将你们留下。”辛屈摊了摊手，“但现在堵住你们去路的是我，蓟氏的人躲在后边看戏不上来，他们也在打自己的小心思。
所以，我得多为有辛氏谋一点东西，你说是吧？”
妟隼听出来了，其实就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
这个有辛氏……
“我只能答应给你十领青铜甲。”
“切。”辛屈嘁了一声，“送回去，准备开战。”
“等等！你可以报价！”妟隼有点爪麻，赶紧大声喝断，“哪有这样谈判的？”
“谈判也要有诚意啊。”辛屈露出不耐烦神情，“现在是你们的人不敢轻易破阵，我有辛氏从来不用奴隶祭祀给神灵。
在我有辛氏看来，奴隶是没有资格上供桌的。所以，只要干掉你们的头领，只要高喊不用奴隶当祭品，你们的反抗意愿就会低很多。
因此，我有辛氏需要付出的代价不多，只要你们走投无路，我再喊，谁杀了你们这些领头的，我有辛氏接纳他为族亲，并且赏赐一领青铜甲，成为甲士。
我想没人会反对吧。
至于蓟氏，当咱们打起来，你们出现颓势了，他们能放过这个机会？
虽然他们今天刚背叛你们，未来就敢背叛有辛氏，但背叛有辛氏是未来的事情，现在他不处理掉你们，那他们就没办法洗去强盗的影响。
你们应该比我更急，所以我不急。”
辛屈微笑着，不断给妟隼加强印象，那就是落在了蓟氏手中，他们讨不得好。
但有辛氏与妟氏今日只是第一次交手，没有彻底走向不可挽回，这种类似的战役，很多部落都打过，为了资源、为了人口。
但战败方往往都是慢慢积蓄力量，找机会杀回来，有些甚至会臣服于胜者部落，只要不存在生死存亡的问题，就不会倾力一搏。
所以只要能逼得妟氏走投无路，那么妟氏绝大部分人都会投靠有辛氏。
因为有辛氏虽然不讲武德了点，但双方的战争就只是战争，不存在背叛这个难以挽回的过错。
但蓟氏不一样，他们一定会第一时间掠夺妟氏的一切，以防妟氏找土方来茬架。
这就是辛屈的底气。
妟隼有点头皮发麻，第一次见识到这种类别的谈判，只能说需要商议。
辛屈没有阻拦只是说：“我这个人很不喜欢谈第三轮，也不喜欢拖沓，一通鼓之后，来人谈判，谈不拢就开打。”
妟隼咬着牙离开。
辛屈让人敲起战车上的小鼓，然后持盾的勇士，开始用短石斧拍击盾牌，迎合鼓声。
震慑敌人！
妟隼将辛屈的话如实禀告，妟鸠微微颔首，他确实有听调查的人说，有辛氏据说已经不用奴隶祭祀了。
改用一种比较牛的存在祭祀。
具体是什么，暂时没人清楚。
不过，蓟氏的伏兵、背叛、以及他们的甲胄，确实是香饽饽。
没人会放弃青铜甲。
他带着甲士，杀穿乱战，死的人大部分是死在有辛氏火攻中，这就能说明除了水火这些自然之力，寻常人根本不可能打赢他。
所以，有辛氏的要求，他肯定不能就这么简单的答应。
“这样，你找有辛首领，对赌一场。让他跟我打，打赢我，给他三十领，打输我，给他十五领，外加三十把青铜长矛。”
妟鸠如是说。
这个时代，谈判进行不下去，那就用拳头说话。
顺道妟鸠也想看看，这个家伙武力究竟如何。
他打齿牙的时候，根本没有全力应对，反而下手阴毒，但能防倒齿牙，让妟鸠很好奇他的武力，毕竟齿牙跟他交手的时候，也是一等一的强悍。
辛屈听到这话，脸颊抽搐了一下，然后看向妟隼说：“爽利一点不行吗？还要决斗？你以为斗将呢？”
“这……屈，一般谈判不下去，大家都这么做。”泽鱼提醒道。
很少有人是一点脸都不要的打仗的，也就辛屈这样折腾了。
虽然这么赢很爽，能降低很多损失，但长时间这么做，对信誉的消耗也很严重。
辛屈顿了一下说：“我并不是领军的，军司马石戊，你去。”
石戊点了点头：“我是军司马，外勤军队的指挥，屈只是参谋，不是主将。”
“啊？”妟隼左右看了看。
有辛氏的人都点头，理论上军司马才是这次的领军，辛屈只是参谋，负责出谋划策，但是因为大家都习惯辛屈的直接下令，军队的框架也还没健全，人更没习惯，所以辛屈依然是事实上的指挥。
“所以……你很能打咯？”妟隼上下看了两眼石戊，有点平平无奇。
“勉强。除了一个断臂的打不过，同龄人没输过。”石戊淡淡的说。
“那你等一下。”妟隼转身，回去报告给了妟鸠。
妟鸠挑眉：“军司马？参谋？这都是什么长老名字？算了，既然那个小子不是武力见长，军司马实力比他更强，那我倒想看看军司马的实力有多强。
告诉他，一会儿后开始。”
“是！”
第134章 斗将
妟鸠亲自开着战车上来。
辛屈摸了摸腰间，然后无奈的看了一眼被摔坏的弩。
泽鱼在边上看辛屈这动作，赶紧压低声音：“族长，冷箭要不得。”
“我当然知道，只是看看自己的弩情况如何。”辛屈确实有来冷箭的想法，但既然已经答应斗将，又不是自己上，并且战局上明显对自己更有利，所以没必要这么做。
虽然自己一己之力带偏了战术，但也仅限于生死搏杀，现在双方已经互相试探完了。
有辛氏虽然没办法直接吃掉妟氏，但跟妟氏、蓟氏三分山南的能力还是有的。
大家都是明白人，试探出对方的能力之后，就该筹划后续的交易，防止部落的实力被过渡消耗。
成熟的首领眼中只有利益。
信誉本身也只是利益的组成部分。
辛屈就做的很好。
虽然今日之后，辛屈能预见蓟氏肯定会想办法诋毁他。
但他无所谓。
因为有辛氏现在的食物只能勉强安排长辛、有辛两部近万人一直到明年夏收。
如果再想当沼泽间地内的联盟老大，那么需要付出的东西也就多了。
因此，带走芸沼部落，也就差不多了。
剩下的让给妟氏和蓟氏两家去斗，有辛氏作壁上观，顺道联系一下无终麋。
他们的行人眼神倒是很锐利，添把火就直接挑起了整场乱战，如果这个行人能拉拢一二，或有奇效。
当然，今日的事情，也给几个山南头头一点感慨，那就是战争观礼的部落，必须少和弱，不然再来一场变节，那有一方就得挨打。
辛屈想着，石戊已经和妟鸠相互过了名字。
“军司马？虽然不知道你们有辛氏的长老名，但你应该不是整场战争的指挥吧。那个举着火盾，坑死了齿牙的家伙，才是你们有辛氏的重要人物……他应该是你们的族长？”
妟鸠活动着身体，然后悠然的问着石戊。
石戊摇了摇头：“屈只是个聪明的参谋，他的建议很有用，所以我们一般都会采纳。”
“只是参谋长老？”妟鸠眯着眼睛，“那你回去问问他，有没有兴趣跟我妟氏联姻。
走婚就行，我有一个姐姐，长得很漂亮，能力也不错，已经生了两个女儿。要是可以，多生几个，到时候一家一个。
我想，她俩的孩子，一定能兼具两者的智力与战力。”
“……”
石戊无语的看着这家伙：“打不打？还有我有辛氏，只进行对偶婚，走婚已经取消了多年了！”
“那真是可惜。”妟鸠喃喃，“不过要是他愿意入赘我妟氏，她俩生下的男孩，我可以扶为下一个妟氏族长。而且他很有能力，虽然无耻了一点，但该狠的时候，确实不见含糊，留在你们有辛氏当个长老，太屈才了。”
石戊叹了一声，他总算知道为什么族里那么老人、外来女人盯着未婚的辛屈了。
不仅仅是族长的身份，而在于人。
在这个时代，人才走到哪里都是吃香的。
辛屈是无耻，但他聪明！
这就够了！
因为聪明人太少，大家都抢着要！
并且已经有很多部落意识到，聪明人的孩子，十有八九都会很聪明。
除了家长言传身教，更有聪明的人，孩子生活条件也不会太过困苦，所谓富过三代则为贵。
在这个莽莽世界，聪明就是最大的财富。
比血统更有效！
毕竟喝口水都能死人的时代，阶级不完善，到处都可以跑路，加之聪明人活得久，能熬死更多“血统高贵”者，哪怕你不去进取，也能通过时间的积累，变成本地的乡贤智者。
因为你更有对待问题经验，毕竟你活这么久，本地也该了如指掌了，那么别人自然会来找你帮忙。
总而言之，妟鸠才懒得管石戊怎么想，他的要的只是提供一个看起来不错的条件、平台，然后吸引人才入驻。
妟氏初来乍到，需要很多本地人的帮衬。
有辛氏的这个参谋，已经通过这场战争，给他见识到了本地的智者该是什么样。
石戊听得妟鸠这话，觉得他应该是偏颇了。
大家都很淳朴的！辛屈除外，因为他是功利的！但在淳朴的环境中，功利的人，往往混得不错。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都是功利之人的基本修养。
这种人能哄得你开心，自然也能拔鸟无情。
没有利益，他能伺候你？
天涯何处无芳草，是说对吧？
虽然很想提醒妟鸠有错误认知，不过斗将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