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我便让尽快那苏贵渊伏诛认罪!”
“张兄好气魄。”
两人恭维了几句。
张观策忽然想到什么,“对了,丞相让你当下无事,尽快前去中书省。”
“嗯?”涂节脸上笑意凝滞,他刚刚答应了圣上的事情,怎么可能前去,丞相若是问起来,他到底该说什么?
这朝堂上,圣上得罪不得,胡相也得罪不得。
“刚巧。”涂节一脸遗憾,“替我向丞相赔罪,圣上刚吩咐我几件差事,怕是临时去不了。”
张观策不疑有他,他现在的心神全在另一件事情上,得到其肯定回答,已经按捺不住,想著尽快前去应天府衙,让苏贵渊认罪。
两人再度说了几句。
他便很快离开,回到中书省。
“来不了?”
胡惟庸看向张观策,本来就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
“是的丞相,想来是临时被圣上安排了一些事,我看到他的时候,还挺忙碌。”
“是吗?”胡惟庸捧起茶,慢慢的喝了一口。
旋即感慨的看向张观策,既然如此。
“那你便走吧。”
张观策连忙低头,“丞相,那我便让那苏贵渊认罪去了。”
“认罪也好!”
胡惟庸点了点头,看著对方已经走出去的份上。
忽然道:“让李佑来!你先忙这件事吧。”
张观策不疑有他,连忙点头,“是!”
等到其离开后。
胡惟庸这才重重的将茶杯放到桌子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蠢货!”
“不过……圣上要干什么?”
……
“咱要干什么?”
“标儿,你没听那小子说的话,这事情既然要办,那总得有人当恶人,当好人……”
此时此刻。
谨身殿内,朱元璋靠在椅子上,面前的纸张上写满了他这一次的“心得”。
朱标已经猜到了什么,现在也只是确认,“那父皇是确定了?”
“再等等,这不才让那帮小子回去传话吗?不过咱若是铁了心推行,那也能成。”
“倒是得让这阵势,再扩大一些最好。”
“闹得越大,效果就越好。”
一边说著,朱元璋起身。“两年了,大明宝钞能发却不能兑……民间有怨气,咱理解。”
“所以这些怨气,也得让百姓发泄发泄。”
“只好咱当好人。”
“某些不长眼的当这个坏人了!”
朱标点了点头。
却见父皇已经看向自己。“看好了,这例子可不多,咱便教你这一次,哼,得先让他们热闹一阵子。”
……
应天府、府衙。
作为天子脚下的知府。
应天府知府,本是其它地方的一府之主,但在这京城,却有太多人他不能得罪。
此刻已然升堂,他看著下方站著的苏贵渊。
眉头紧皱。
“案犯苏贵渊!既然来到这府衙正堂,还要藐视王法,不跪知府!”
在其旁边,同知怒喝出声。
下方。
苏贵渊被押来后,脸色平静,倒是没有在这些人面前,露出什么惊恐。
一旁,副提举崔劲正一脸得意的看向自己。
在府衙大门之外,从行用库紧跟而来的百姓,围在外面,齐齐看向这里。
苏贵渊似乎早就等著这一幕。
“本官这身行头,是圣旨所赐!如今依然是中书省下辖宝钞提举司提举!八品皇命!自古有官员拜见圣上的道理,可有拜见同僚的先例!”
“你……”通判愕然!
“好!”门外,不知是谁,叫了一声好字。
人声顿时喧嚣起来!
知府林一德见此,再次捏紧了眉头。
这个活儿,他根本不想接啊。
更何况,应天府管的是民间事,这种涉及官员的,难道不是先剥去官身!
最后再由大理寺和刑部来的吗?
把这个难题丢个自己,也亏他们想得出来。
不过转念一想。
此事是丞相那边放出话来,是不是预示著,上面已经有了定论?
但今日的早朝他也在场,圣上没有决断,那此事,自己就绝不能先下场!
心思落定。
他忽然看向一旁的通判!
“嘶!”先是倒吸一口凉气。
“知府,你怎么了?”
“本官这几日也不知怎么了?总感觉头晕乎乎的。这案子要不就先到此为止,让本官休息休息?”
“不可,万万不可,此事是舍人暗地里吩咐下来的,大人,您要不再坚持一会儿?”
林一德心有怒气,但面上却露出为难,“此事涉及重大,本官身体有恙,若是误了事,虽然是无心之举,但你和其有旧,难保不会怪罪于你。”
“姑且先等本官休息几天,更何况,你我都知,这新来的案犯,最是骨头硬,先押进牢狱之内,晾上几天。”
“到底是宝钞司提举,八品皇命,你我没有上命去审,这不是自找罪受?这样吧,本官再往上写几封奏疏,等到上面确认了意思,到时候一并审问,合情合理合规矩。”
“就这么定了,先关进牢狱之内,晾上几天。”
一边说著。
他已经起身,不顾四周人看向他的眼神。
“先将其押回牢狱……择日再审!”
而看到苏贵渊被押下去的一幕。
府衙门口。
“怎么真给关起来了?”
“给我们兑换宝钞?难道也犯了事?”
“就这么一个帮咱们著想的提举,只是按照规矩办了一天啊,这些狗官就敢让他认罪?认什么罪!”
“可恨啊,这些人岂不是告诉我们,这宝钞就是废纸,只能发不能兑!你我都可看清楚了,这些畜生!”
从宝钞提举司跟过来的百姓,此刻纷纷义愤填膺。
但还保留著仅有的理智,没有冲撞府衙。
……
杏花巷。
苏闲回来的时候,已经得知父亲苏贵渊,刚刚前去宝钞提举司就被抓走的事情。
娘亲吴秀急的快要哭出来。
苏闲倒是小声道:“既然没有剥夺官身,那这应天府也不会对父亲用刑吧?”
“不用受罪,忍忍几天就好了。”
“闲儿!现在计较这些有什么用?摆明了也就是这几天的事儿,等到上面裁决下来,恐怕……呜呜!”
“躲了空印案,怎么落入这宝钞之中?我还以为飞黄腾达,从此就不用担惊受怕……”
看著娘亲已经红了的眼眶。
苏闲则眨著眼睛继续安慰道:“放心吧,爹肯定没事,他比谁都安全!”
“闲儿……你,你不懂!”
“哎!”苏闲自己都有些无奈了,这要是让娘亲知道,这是自己给他们出的主意……
不对,自己虽然说要心黑一点儿,但也没想过让父亲,参与其中当演员啊,还是那种不知情的演员。
也罢!
二次锒铛入狱,就当是积累经验,锻链心态了。
“总之娘你放心吧,爹在里面肯定没事……”
“倒是这几天,得让这京城再热闹一些,最好是昨天那些领了钱的,也得演一下。”
“闲儿你在乱说什么?”吴秀已经听不懂了。
苏闲却摆了摆手。
然后掰著手指。
“总之你看著吧,明天一过,勋贵那边给出意见。”
“后天大概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