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李严麾下的轻骑兵向右翼奔进,马超麾下的骑兵向左翼包抄。
数万匹战马同时踩踏大地,使得整个荒野都震颤起来。
待两军距离越来越近,西凉骑兵率先出手,所有人抽出背后的长矛,奋力地向前抛去,尖锐的矛尖呼啸着飞出,充斥着死亡的气息。
远处的羌人见了,各个倒吸一口凉气,有人惊呼:“这种长矛太可怕了,去年,我们部落就是被这么打败的,我爹就死在长矛之下!”
“是啊,我们部落旁边的尼堪部,就这么被灭了族!”
很快,羌人就发现了不对劲,惊道: “咦!益州军好像没受到影响!”
原来,铁服屠军中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长矛打在铁服屠身上后,随即落地,这立刻引起了羌兵一片片的惊呼声,议论声大起。
“难道刘禅真的是天神?”
“我听说了,他在陇右展示过神迹!”
“这难道是他在施法保护自己的骑兵?”
羌人们皆震惊不已,不由地联想起陇右羌人的传言。
这也不怪他们,要知道,长矛可比箭矢的力度大多了,若是普通骑兵遇上,必然会倒下一大片,而后被后军狠狠地践踏,冲锋队形被彻底打乱。
但是,这种所向披靡的战法,在今天失效了,或者是,在铁服屠面前失效了,对羌人看来明明就是神迹。
奔驰中的西凉重骑兵只等着敌军成片倒下,万万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他们预想的事:
长矛祭出敌军溃散,然后就是一边倒的屠杀场面,但是现在益州军丝毫不受影响,冲锋的速度还越来越快。
马超瞪大了眼睛,哈喇子都流了下来。马岱用手接着哈喇子,道:“大兄,你尽量保持住名将该有的风度。”
马超一把抹向嘴角:“面对这种骑兵,我不可能坐怀不乱!”
“嘭!”
这时,一声巨大的声音传来,两军撞到了一起,惊得马超一愣,看了一眼后,哈喇子更多了。
整排的铁服屠就像一道钢铁铸造的坚墙,势如破竹地冲了上去,西凉引以为豪的重骑兵完全无法同那种巨大力量碰撞,直接成为被收割的庄稼,成片倒下。
铁服屠呼啸着碾压而过,所过之处一片凋零,一时间鲜血肆意横流,残肢断臂抛洒了一地。
短短时间里,西凉重骑兵已经灰飞烟灭,黑色的铁军踩着他们的尸体,突兀地出现在西凉轻骑兵面前。
“怎么会!”
苏则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这不可能,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强悍的骑兵!”
他的身体颤抖起来。
要知道,他刚刚梭哈了全部骑兵,要的就是一战破敌,谁想,现在是一战被敌破!
他知道自己在羌人心中的地位,知道羌人对自己的感情,一旦此战败了,自己必然会被羌人蹂躏致死!
远处准备劫掠益州兵的羌人惊呆了,他们之前预想的场面没有出现,益州兵没有溃败,而西凉重骑如同纸糊的,瞬间被撕得粉碎。
压着他们打了好几年的苏则重骑兵,被刘禅轻而易举地歼灭!
“完了……苏则都能镇杀我们,刘禅还不得玩死我们!”
“怎么办?我们不可能打得过他!”
“你还想着打?你还是想着用哪种姿势跪下,更显诚意吧!”
战场上。
铁服屠肆意妄为地向前冲杀,但凡碰到敌军,那便是毫无悬念的碾压,刚刚看到重骑兵灰飞烟灭,现在自己马上会被碾死的西凉轻骑兵,已经吓破了胆,完全失去了对战的意志,皆慌不择路地四散奔逃。
这时,马超和李严的轻骑兵从左右两个方向包抄过来。
有西凉兵大喊:“冲出去,包抄过来的也是轻骑兵,我们一定能冲出去!”
“嗖嗖嗖……”
回应他的是数万支弩箭,西凉轻骑纷纷落马,他们实在是没想到刘禅军中的弓弩竟然这般厉害。
骑射,原本是他们的长项,是他们蹂躏中原骑兵的拿手好戏,怎么今天倒转了过来,自己才射出一轮,刘禅军已经回敬了三四轮?
“哒哒哒……嘭……”
一阵互射过后,两军的轻骑兵终于撞到一起。
里面的想杀出去,外面的显然不准备给他们逃出生天的机会,两军立刻进入胶着状态。
生死存亡之际,西凉兵马内心的狠劲被激发出来,纷纷抽出马刀,吼道:“在马背上,老子还没怕过谁,兄弟们,拼了!”
第209章 陈仓换将
西凉兵眼神凌厉,马刀狠狠地劈砍。
“铮!”
一柄锋利的马刀劈砍在李严麾下骑兵的身上,爆出一片火星,惊得西凉兵目瞪口呆,紧接着就看到利刃捅破自己胸膛。
相同的一幕出现在战场各处,西凉兵惊恐地发现,来自益州的骑兵似乎是铁打的,马刀砍上去时,见不到习以为常的鲜血,见到的是四溅的火星。
反过来,益州兵挥过来的武器,总是能轻易带走同袍的性命。
“这根本就不是打仗……”
“益州兵是铁打的,我们怎么可能打赢!”
“我投降!”
“我也投降!”
哗啦啦,无数西凉兵翻身下马,高举着武器投降。
苏则见了脸色苍白:“完了……”
***********
陈仓。
一匹黑色的战马有气无力,被主人驱策着步入城中。
司马懿高坐马上,始一穿过城门,便看到路边蜷缩着受伤的士卒,一堆一堆的。
“这……”
他立刻翻身下马,蹲到伤兵身前,沉声道:“你们为何在此卧地不起?”
伤兵不认识司马懿,但是从他身上的甲胄能看出这是一位高级将领,惊慌道:“将军,不要赶我出城!”
“出城?为何要赶你出城!”
那伤兵闻言,猜到这将领是援军,立刻激动道:“将军,请为我们做主啊!”
司马懿扶住他胳膊,郑重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将军,我们是从渭水谷道逃回来的人马……”
司马懿闻言,脑子嗡的炸了,心里只有五个字:“徐晃也败了!”
那伤兵继续道:“徐将军生死不知,我们大军也被打散,稀稀拉拉逃回来3000多人,都住在大街上,无人给吃食,也无人医治,这几日天冷了下来,已经有人着凉病死……”
“你慢慢说,徐将军,战败了?”
伤兵点点头。
“你们被伏击了?”
伤兵又点点头。
“在何处被伏击?”
伤兵摇头:“不知,我们大军被拉得很长,首尾不能相顾,蜀军突从天降,见人就杀!我们好不容易逃回来,不想冻死饿死在陈仓啊!”
司马懿皱眉:“你们回来这几天,陈仓太守没管你们?”
此话一出,周围的伤兵都挪了过来,哭道:“将军,何止没管我们,昨日还派人驱赶我们出城呢!”
司马懿刚要继续询问,就听不远处传来一道声音。
“哎呀呀……河津亭侯大驾陈仓,怎么不提前知会下官一声!”
司马懿抬头去看,只见一个穿着太守官服的官员大步走来,问道:“你是本地太守?”
“非也。下官武都太守郭伯济。”
司马懿听是郭淮,惊问:“陈仓太守呢?”
“前几日两位将军兵败的消息传回来,王太守就吓病了!至今卧床不起,这几日都是下官管理陈仓。”
“张儁乂呢?”
“不知所踪。”
“徐公明呢?”
“不知所踪!”
“天水郡各城还在否?”
郭淮瞬间垮了脸:“都丢了!”
“各城太守和守将呢?”
“不知所踪!”
司马懿眼神冷了下来,看着郭淮,低声道:“诸位将军皆不知所踪,为何你囫囵地站在此地?”
“下官机灵些,跑得快!保全了性命继续为魏王效命!”郭淮还不知道曹丕登基的事,故此依旧称呼曹丕为魏王。
“你跑得快,保了命,为何这些士卒不能保命!”
郭淮一叹,凑近了,用极小的声音道:“侯爷,城中粮草只能支撑半个月了,若是再供应这些无用的伤兵,十天内就会告罄!”
“那你就任他们饿死?”
郭淮做出一副无奈状:“只能如此了,否则陈仓不保啊!”
司马懿的眼神冷得无以复加,低声喝道:“来人,将郭淮拿下!”
几个士卒闪身上前,当即绑了郭淮。
“侯爷,这是做甚?”郭淮大惊。
司马懿冷喝:“你一罪弃城潜逃,二罪虐待伤兵,三罪谋害陈仓太守!”
郭淮大惊:“冤枉啊!”
司马懿给了士卒一个眼神,那士卒立刻用破布塞了郭淮的嘴。
司马懿高声道:“郭淮为官不仁,坐视伤兵受冻受饿,不予医治,还企图赶出城去,还下药谋害本城太守,罪大恶极,着令,斩立决!”
郭淮闻言大惊,拼命挣扎,嗓子里爆发出强烈的呜呜声。
虎豹骑的士卒可看不上区区郭淮,既然司马将军说斩,那就斩。
“唰!”
长刀落下,郭淮人头落地,鲜血飙出三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