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当眼球一转,大吼一声:“逃!分散逃,往豫章郡逃!”
“嗖嗖嗖……”
他话音刚落,四周就爆发出无尽的破空声。
“有埋伏!快逃!”
韩当大吼,一马当先地冲向密林里。
“汪……汪……汪……”
“杀!”
箭雨还没停歇,周围就爆起犬吠,韩当四下一看,就见数不清的荆州兵和恶犬自枯叶堆中跳起来,围杀自己的队伍。
一杆“邓”字大旗突兀地升起,随风舞动。
“邓?他爷爷的,是邓芝!这狗贼,竟预判了我的作战路线!”
韩当来不及多想,带着其亲卫,头也不回地冲向密林。
邓芝站于林中,目光锐利,一眼就看到了身穿皮甲的敌将,挥剑一指:“那边!擒贼先擒王!”
韩当撒丫子狂奔,不一会就浑身是汗:“老子已经在山里行了两个时辰,这么下去根本跑不过以逸待劳的荆州兵。”
他先回头去看,就见大量的荆州兵奔着自己而来,惊呼:“糟了,暴露了!”
他迅速脱了皮甲,大声下令:“放火,阻住追兵前路!”
士卒拿出火镰,取出一把火绒,用极快的速度生了火,四处播撒火种。
枯叶迅速被引燃,冒起浓烟。
韩当趁机隐入烟中,就此消失。
邓芝见东方冒起黄烟,眉头微皱,下令道:“如此浓烟,猎犬也寻不到人了,让追击敌将的人都回来吧,尽快围杀附近的士卒。”
“嘀嘀嘀……”
竹哨声大响,追击韩当的士卒迅速返身折回,握着森寒的长枪冲向被围的东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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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口。
周泰看着守卫森严的城池,悄声摸回山沟,寻到一处小兵营,对陆逊道:“大都督,咱们这点人,别指望攻陆口了。至于公安,去了就等于送死!”
陆逊笑道:“谁说要攻陆口和公安了!”
“不攻陆口,我们来此做甚?”
陆逊沉声道:
“曹丕那个王八蛋在雍州战败了,却让我们偷袭荆州送死,给他自己争取喘息机会,我们连个年都没法过,还能随了他的意愿么?”
“世子在他手上,不把动静弄得大点……”
“你这不也很明白吗?我们只需要弄大动静,又不用去拼命!再说了,吴王就没准备让世子回来。你没看到,吴王纳了十几个小妾,几个月下来,已经有6人怀上了!”
“若不管世子,我们为何还要出征?在家过年不香吗?”
陆逊哀叹道:“还不是咱们去年在荆州损失严重,兵力严重不足,南蛮也不肯借兵,我们暂时打不过曹丕,也打不过刘备,只能臣服大魏委曲求全。
再过几年,等下一茬壮丁成长起来,我们就能兴兵反抗曹丕、反攻刘备啦!”
“哎!憋屈!”周泰叹息,又问:“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第259章 八方云动
陆逊沉声道:“派人去各处庄园、村落、屯田散布消息,就说吴王派我们带了3万大军袭击陆口、公安!
必要时可以杀个人,烧个屯田!制造恐慌!”
周泰疑惑:“就这?”
“我们就带了2000人,还能干什么?”
周泰无奈,环视四周,叹气道:“真不行把这片山给烧了!”
陆逊眼前一亮,赞道:
“好主意。让士卒分成10组,围着陆口放火,越大越好,等火势起来,我们就往东撤一撤隐蔽起来,静等半个月就返程!”
“好嘞,末将这就去安排。”
一个时辰后,陆口的斥候飞奔回城,向太守王平报道:“将军,陆口四周山林起火,大约有十个火源!”
王平闻言登上城楼,向四周眺望,笑道:“密探说的是真的,孙权果然来骚扰了。升起北斗飞灯,给隐匿在山间的精锐发信号,绞杀敌军!”
半个时辰后。
陆逊和周泰狼狈得纵马东逃,边挥马鞭边骂:
“王平怎么知道我们会烧山林,居然提前埋伏了精锐弓弩兵和枪兵!听刚才的杀声和旌旗,估计有小一万人吧!”
陆逊一脸晦暗,咬牙道:“江东肯定有细作!可恶!”
周泰庆幸:“幸亏我们没佯攻陆口,也没有去攻击屯田,否则定会被包围,逃都逃不出来。”
陆逊又奔驰了一会,登上一座小山岗,回头去看,只见陆口方向的山林里旌旗招展,悲道:“王平准备得很充分啊,哎……也不知能逃出来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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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野。
关平站在城头,看着北方一望无垠的大平原,低声道:
“洛阳的探子说曹丕令许褚带军骚扰新野等地,怎么不见动静。”
赵累站在其身侧,笑道:“许褚估计是被我们杀怕了,轻易不敢进犯!”
“别人就罢了,许褚可号称虎痴,他应该不会怯战。”
“纵使他来咱们也不怕,廖化在樊城和我们相互策应,纵使许褚全军压过来,也得丢盔弃甲而退。”
关平点头:“既然暂时没有战事,我们回去吧。放点爆竹,祈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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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
南郡。
糜芳和法正对坐饮酒,共赏美人歌舞。
“法大人,你看上哪几个了?我让她们侍寝!”
法正摆摆手:“这些都侍寝过了,能不能来几个新鲜的!”
糜芳哈哈一笑:“那等过了年,我再培养一些舞女给你挑选!”
法正仰头喝了一杯酒,大笑道:“好!我可就等着了!”
“报……陆口送来军报!”
法正招招手,接过来军报,打开看了,发出一阵大笑:
“王平干得不错,斩杀了400东吴狗,生擒了300!把陆逊和周泰赶回江东了!”
糜芳闻言拿过军报看了一遍,笑道:“东吴也就能干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情了!居然只来了区区两千人!真是笑话。”
法正摇头:“孙权是在保存实力,此次出兵,只不过是应付一下曹丕而已。”
他又喝了口酒,笑道:“估计再过七八天,长沙那边就能传来消息了。邓芝必然也能取得大胜!”
糜芳和邓芝共事过,深知其才,肯定道:
“邓芝有大将之才,把长沙交给他没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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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农。
曹真看着征兵册一脸愁闷,自言自语道:“张郃征走一批壮丁,徐晃征走一批壮丁,曹仁征走一批壮丁,王双又征走一批壮丁,现在让我筹备20万大军,这不要人命吗!”
常雕跟着叹息:“本来还准备找孙权要兵,结果他也有出兵任务……哎。”
曹真起身,看着大魏的地图,手指划过一个个郡县,无奈道:“曹休、文聘他们的兵马不能动,张辽只能带来5000人马。我现在连10万人马也弄不到啊!”
常雕看这地图,低声道:“要不奏请皇上,去并州、冀州、青州和幽州调兵?”
曹真无奈道:
“你当我在洛阳没说吗?皇上不允啊,说要防范鲜卑南侵,不能动并州和幽州的人马。冀州的倒是可以调一部分过来,但人数也不多。看来,只能强征壮丁了!”
常雕一惊:“这会不会引起民变?”
“民变?他们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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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业。
江东迎来向曹丕称臣的第一个新年,整个朝堂有些压抑。
但吴王府内还算祥和,孙权摆了宴席,聚集了众文武和家眷,一同欢度新年。
除了陆逊、周泰和韩当出征,满朝文武都到了吴王府,大殿内坐得满满当当。为首的张昭带着群臣给孙权敬酒,各种赞词此起彼伏,气氛还算喜庆。
其间比较拘谨的,应该是吕蒙的家眷。
整个江东都知道,陆逊攻打南郡时,是吕大都督站到南郡城头,高呼自己投降了刘禅,引起士卒哗变,导致大败。
消息一经传回建业,吕蒙家眷就陷入恐慌,只以为死期将至。结果荆州惨败,曹丕大军压境,孙权为了内部稳定,更为了彰显自己的气度,特赦了吕蒙家眷之罪,甚至让吕霸接任了孱陵侯的爵位。
这引起广泛赞誉。
同在殿上的诸葛瑾的家人,此时跟没事人一般。
因为阿斗封锁了诸葛瑾投降的消息,对外宣传扣押了他。也因此诸葛恪暂代了父亲的官职,此时频频向孙权敬酒,表示忠诚。
孙权看着神色各异的文武,想着曹丕的压制,回忆当年父亲和兄长的英武事迹,思虑着破局之法,叹道:
“帝路真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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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城。
许褚盘腿坐在卧房,煮着羊肉,喝着蒸馏之醉,小脸红扑扑的,很是惬意。
“将军,皇上下旨让咱们骚扰南乡、新野和襄樊,咱们不去做做样子吗?”
许褚咂了一口小酒,道:“建业王还没传回军令,我们不必行动!”
“能这么明目张胆地抵抗皇上的旨意吗?毕竟,洛阳和宛城很近!”
许褚狞笑道:
“正因为宛城和洛阳距离很近,才要这么明目张胆地抗旨!奶奶的,要不是建业王不允,我早就想带兵去洛阳了!”
这时,一个黑影敲了敲窗户,小声道:“城春草木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