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抱琵琶半遮面,坐爱凉风吹醉面,玉女舒霞织天面,凌波莫惜临妆面,白花浮光凝碗面……”
他深深看了一眼黄皓,问道:“这些菜名……”
黄皓笑道:
“为了让这个店面有文化底蕴,所有的菜名都是从大王诗集里摘出来的!
而且,小的还给他们开发了用途。比如,‘沾濡多著小人面’是儿童餐,‘别后几回思会面’是情侣餐,‘三千宫女胭脂面’是闺蜜餐,‘记得玉真初见面’是相亲餐!”
阿斗抽了抽嘴角,道:
“这么说,‘两耳垂肩眉覆面’是给我父王吃的?‘为我转回红脸面’是给我二叔吃的?‘烟阁如生留黑面’是给我三叔吃的?”
黄皓忙道不敢:“这些诗句虽然很合适,但小的不敢做主!”
阿斗无言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食客的衣着,叹道:“这些人,八成是为了这些诗句来的吧!”
黄皓竖起大拇指:“大王果然明察秋毫,正是如此!嘿嘿,这个点子成功了,小的准备多开几家分店,挣了钱补贴‘谛听’的开支。”
阿斗摸了摸他脑袋:“你这小脑瓜甚和我心!”
黄皓闻言春风拂面,正应了他头顶上的招牌,他呲着大牙笑道:
“大王,您进去稍坐,我下面给您尝尝吧!”
阿斗严词拒绝:“不尝!”
黄皓立刻点头:“好!那小的带您去看看隔壁的蒸馏之醉!”
阿斗点头,跟着他走了二十几步,看着前方的蒸馏之醉之玉林酒馆,闻着浓郁的酒香,信步迈入店中。
掌柜的不认识阿斗二人,见来人穿着贵气,亲自迎了过来:“两位客官买些什么酒?”
“有什么酒?”
“客官请看。”掌柜的一指墙上,道:“小店有枕上未醒秦地酒、侍婢金罍泻春酒、破除万事无过酒……”
这时,店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惊呼声。
动静之大,竟直接打断了掌柜的话头。
阿斗闻声一皱眉,转身去望,只见一马如飞矢,在行人密布的大街上毫无减速的意思,笔直地往前冲。
这时,一个匈奴妇人带着孩子在路中间,眼见就要撞上。
马上的人急忙勒马,可是那马速度太急,受到缰绳的牵扯,前蹄腾空正踹在那孩童的胸前,那孩童立刻倒地,紧接着就被马蹄踏了个结实。
孩童将将三五岁的样子,被骏马踹中胸口,结结实实地一踩,当时就断了气。
阿斗看的真切,只恨自己离得太远,无力去救,正要上前去看看,就见马上的人一拽马缰就想逃走。
谁知匈奴妇人很擅长训马,一把扯住马缰,留下了那人。
路人纷纷围上来,指指点点。
掌柜的见了,叹了一声,道:“可惜了那孩子,恐怕白死了。”
阿斗本要出去看看的,听掌柜的这么说,好奇道:“为何白死了,既然留下了纵马行凶之人,不说杀人偿命,总要判罪赔偿吧!”
掌柜看白痴般看了阿斗一眼,冷声道:
“那骑马的是长安都尉梁绪的独子,梁恪。惯常欺男霸女,对他来说,街头纵马是小事。今天死的是匈奴人,他怕是连钱都赔不多。”
“梁绪。”阿斗一愣,道:“他不是跟着曹真投降的魏将么?”
“对。就是他,汉中王仁义,没有杀他,还给了他一个都尉做。听说这些日子梁绪很低调,但他的儿子嘛……啧啧……”
这时,外面传来吵闹声。
原来,梁恪见撞死的是个匈奴人,浑不在意,被那女人拽住马缰绳后,很是恼怒,竟然翻身下马,一脚踢翻了妇人,骂道:
“你一个羌胡贱奴算个什么东西,怎敢扯我马缰!”
此话一出,立刻引起了周围匈奴人和羌人的怒火,迅速围了上去,众口一词的要他偿命,要带他告官。
梁恪嚣张惯了,汉人百姓都不入他眼,更别提这些羌胡外人了,横道:
“告官?小爷就是官!你们听着,这娘们吓着我的马了,得赔我钱!”
几个羌人立刻就怒了,上前一把抓着梁恪衣领,骂道:“今天不把你送去长安的法审庭,老子誓不罢休!”
“哈哈哈……”
梁恪盛气凌人:“我爹是长安都尉,我家只认汉中王、建业王,最多再认个太守和刺史,法审庭?听都没听过!”
酒馆中,阿斗闻言立刻皱起眉头,心道:
“看来,法审庭的威严还没铺展开啊!这个梁恪倒是个好孩子!”
【今天就一章吧。累了,睡觉。】
第420章 公平正义
黄皓听了阿斗的低语,小声道:“大王,要不要我去处理一下。”
阿斗试着给那孩子加点,系统提示失败后,他脸色瞬间冷了下来,道:“若是我们直接出面,法审院的威严会被我的光芒遮掩的!”
黄皓深以为然,道:
“我这就去寻法审院的衙役!”
“去吧。”
黄皓飞似的跑开了。
这时一个壮汉白着脸挤进了人群,正是死去孩童的父亲。
他一见自己的儿子惨死,又见自己的女人跌坐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再听听众人的议论,紧盯着一脸无所谓的牵马少年郎,脸上的杀意藏都藏不住,咬着牙道: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梁恪嗤笑:“杀人?我何曾杀人?就你们这种贱奴,也配称为人?笑话!”
那壮汉是懂汉话的,闻言后脸色狠辣,抽出了怀中的短刀,冲上去一把揪住梁恪的胸襟,破口大骂道:“你这畜牲,还我孩儿命来!”
梁恪稍稍惊慌,喝道:“你孩子是这马踢死的,若真要偿命,杀了马便罢!但是,杀了马后,小爷就不赔钱了!”
匈奴汉子怒极,但依旧没敢动刀,扬手就是一记重拳,结结实实打在了对方腮上。
梁恪被这一拳打得愣了,怔了一怔之后,脸色腾地一下红如关羽,破口大骂道:
“你竟敢打我?找死!”
他松开马缰绳,在马背上抽出一把利剑,一个利落的突刺,径直穿透了匈奴汉子的胸膛。
他是梁绪独子,早就被宠溺的无法无天,家里人舍不得动他一根寒毛,外人不敢动他一根寒毛,今天被结结实实打了一拳,还是被卑贱的羌胡人打的,这是他不可能忍受的。
故,他想都没想,一剑就刺了过去。
猩红的血水呲呲的冒出来,溅了梁恪一脸,看着缓缓倒地的匈奴汉子,看着在地上蜿蜒的鲜红,他忽然有些后悔。
毕竟,他不是傻子,他也知道父亲是降将,太过招摇不好,眼见自己一时冲动当街杀了人,这才感觉做的有些过了。
匈奴汉子捂着胸口,嘴唇发白,已然难以呼吸,双眼快速黯淡下去。
“咳咳……”
几声咳嗽后,大股大股的鲜血从他嘴巴和鼻孔里涌了出来,眼见是活不成了。
梁恪见了,故作镇定,沉着脸自怀里掏出两个金豆子,扔给女人,喝道:“两个金豆子够你好好生活了,算是我赔你的!”
话罢,牵着马,转身就要走。
围观的百姓一片哗然,方才可以狡辩一个不注意踢死了人,最多是个过失,说不定真的就赔钱了事。
可是,现在这个纨绔子弟竟然当众杀了苦主,而且扔下两个不起眼的金豆子就要走。
这哪行!
围观百姓立刻鼓噪起来,周围羌人和匈奴人怒不可遏,摩拳擦掌就要替天行道,。
梁恪见众人有群殴自己的架势,将利剑横起,挡在自己身前,色厉内荏的大吼道:
“你们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拦小爷的路!统统滚蛋!”
他连续挥动利剑,骂道:“哪个王八蛋敢拦我,我立刻杀了他!”
这些羌胡汉子都是跟着大军一路从凉州杀过来的,即便已经定居为民了,也是不怕打架厮杀的。
见梁恪如此肆无忌惮,不退反进,将去路堵的死死的。
梁恪怒极,挥刀就要向前劈砍,有三四个羌人带了短刀,此时也瞅了出来,就要上去火拼。
阿斗见了,信手抓了一把酒馆里的一套酒盅,嗖嗖嗖的扔了过去。
“嘭……嘭……嘭……”
“哐啷……”
几声闷响传来,所有武器都落了地。
梁恪以为是匈奴人,警惕了四下扫视。
几个羌人以为是富家公子的护卫,皆四顾张望,寻找潜在的敌人。
围观的人也左看右看,等了半晌,也不见有哪路英雄大吼一声,冲出来主持公道。
只有酒馆的老板看到了阿斗出手,小声道:“公子,这一套酒盅100文钱。”
这时。
法审院的衙役终于赶来,他们早已经远远的看到梁恪凶神恶煞的模样,又知道建业王就在附近,一个比一个威猛的冲进人群,抖开铁链便喊:
“奸徒,速速随我们回衙门受审,若敢拒捕,罪加一等!”
梁恪麻爪了,速度极快的捡起利剑,佯装镇定地道:“我爹是长安都尉!谁敢抓我!”
他还没有喊完,远处又飞来一个酒盅,正中他手指,利剑“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衙役眼疾脚快的上前,狠狠的踹在了梁恪的腰眼上,将他踹翻在地,随即一拥而上,用铁链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
“干得好!”
围观群众立刻爆发出喝彩声。
梁恪嘶吼道:“我爹是长安都尉梁绪,谁帮我去通报一声,日后必有厚谢!”
“啪!”
一个臭鸡蛋在梁恪鼻唇之间炸开花,还不等梁恪反应过来,又有几个鸡蛋砸了过来。
砸的他口不能言,眼不能视。
衙役见了也不管,只是四下寻找建业王,实在没找到人后,叉着腰大声吼道:
“诸位,此人杀人犯法,由我们法审院逮捕和审理,由大法官执法定罪,尔等切不可随意出手,要知道,随意伤害他人也是犯罪。”
他顿了顿,又道:
“我们法审院秉承‘法之所在,公正必达;权为民所用,情为民所系’的工作理念,践行‘正义为本,公平为基’的工作原则,始终坚守‘维护公正,守护正义’的工作目标,如今这个杀人嫌犯到了我们手上,一定会得到应有的制裁!”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