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已是东吴强兵,今日起,随我南征北战,辅佐吴王统御九州!”
轰!
他话音刚落,身后传来巨响,只见三五个大桶自城楼落下,有大片桐油四处流淌。
嗖!
一支火箭落地,瞬息引起冲天火焰。
吕蒙带领的骑兵还没通过门洞,被火焰堵在瓮城中,糜芳带着8000士卒堵在其后,周围高墙上突然出现数千弓箭手,将弓弦拉满,虎视眈眈。
“放箭!”
嗖嗖嗖……
万箭齐发,避无可避,仅仅十几个呼吸间,数千箭矢如同雨点般坠下。
骑兵、战马瞬间成了刺猬。
吕蒙惊惧地看着城门口的火焰,又回头看看身前的“强兵”,听着瓮城中传来的人吼马嘶,浑身颤簌,大吼一声:
“吾中计矣!”
话罢,吐了口鲜血,眼前一黑,栽下马来。
南郡士卒上前将他捆了,不屑道:“还东吴大都督,就这点抗压能力,你孬好来次骑兵连冲锋啊,竟然自己栽下马,一点战功都不给俺们留!”
城外,吊桥缓缓升起。糜芳带人涌入瓮城打扫战场,扑灭大火,重新回到城楼。
他看着渐渐逼上来的东吴大军,下令道:
“全军上城墙,备战!”
远处。
陆逊疯了般策马扬鞭,冲锋在前,等驰到城南百米处,见吊桥升起,城门关闭,双眼瞬间充血:
“啊!大都督中计了!”
“传令丁奉、孙皎和本将的副将,立即攻城,不惜一切代价,攻进城中,救出大都督!”
传令官知道事情的危机性,一鞭子下去几乎将马屁股抽出血来,用前所未有的速度前往另外三个城门狂奔而去。
一刻钟后,丁奉等人着急忙慌的穿戴甲胄,指挥全军冲锋。
大都督被擒,陆逊代领其职,军令如雪片般传到各营。
四面大军立即拿出了所有攻城器械,派出所有士兵,无论中军主力,还是运粮兵、火头兵,都齐上阵前,攻城一开始便动用了全部军力。
以山呼海啸之势冲击南郡。
陆逊、丁奉等主将,站在霹雳车前方,在极为靠近城墙的地方指挥作战。
城头上,守军压力巨大,不停地向下进攻,箭矢、巨石不要钱的招呼。
东吴兵像是不要命了般,一心入城,尸体填满了护城河,后队踩着前军的尸体继续冲锋。
短短一个时辰,竟7次爬上城头,守军付出大量伤亡才堵住缺口。
桐油一桶一桶浇下,大火一次一次燃烧,将城下的尸体引燃,散发出阵阵恶臭,但依旧不足以吓退敌军。
火焰一灭,东吴兵冲入滚热的浓烟中,继续攀城。
糜芳看着“恼羞成怒”的东吴兵,脑门上流下细汗,心惊道:
“老子这是捅了马蜂窝了!正常流程不应该是先谈判的么!
怎么上来就玩命?”
看这势头,我南郡不一定能撑住啊!”
他拿出家书的最后几页,细细读了,发现没有针对目前形势的对策,不禁紧张起来,连忙对心腹道:
“速速取白锦来,写‘退兵放人’四个大字,在城头悬挂!”
一炷香功夫后,在漫天的厮杀声中,四面城墙上都出现了巨大的白锦。
糜芳下令:“将吕蒙绑在旗杆上,让陆逊投鼠忌器!”
丁奉、孙皎见到白锦,不敢决断,稍稍收了进攻力度,派人询问陆逊。
陆逊看着被五花大绑的吕蒙,眼神果决,长剑遥指南郡,吼道:
“破城救人,死不退兵!”
短暂的停顿后,东吴兵再次猛攻,似乎浑然不把吕蒙性命放在心里。
糜芳傻眼了:“吕蒙还没死呢,你们这是已经开始报仇的节奏了?”
在陆逊的指挥下,南郡摇摇欲坠,各个城头的守军都派人前往糜芳处告急,糜芳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知所措,只得安慰:
“马上就天黑了,黑了就没法进攻了!”
一个时辰后,太阳落下,天色乌黑,东吴兵点起火把继续攻城,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糜芳两腿一软,瘫坐在城楼:“完了,东吴人疯了!”
心腹赶紧扶起他,小声道:“大人,将士们战了一天,饥饿难耐,是否把东吴那500匹马煮了分食?”
“就按你说的办!”
“大人,要不要拿出些府库金银,鼓舞士气?”
“就按你说的办!”
“大人,要不要那些酒水给您压压惊?”
“就按你说的!办!”
……
长江江面。
大队船只以极快的速度航行,距离南郡不足5里。
吕方一船当先,他站在船头远眺,突然惊呼:“南郡竟然在夜战!速速回报世子!”
“将军,我们怎么办?还照常按计划进行吗?”
吕方坚定地点头:
“没有世子命令,一切按计划进行。如今已经驶到南郡5里,速派小船上岸接触吕蒙后军!
我们要尽快混进去,策应世子主力进攻!”
“领命!”
第67章 一字长蛇
五里的距离对于顺水之舟来说,一炷香的时间就能驶过。
吕方和益州兵扮作伤员,跟随投降的东吴兵一起登岸,在十几个身体健全士卒的带领下,向着东吴大营走去。
刚到达大营,就被箭楼上的守卫阻住:“尔等何人,再进一步,杀之!”
“我等不是敌兵,是攻打宜都之卒!”
“既为宜都卒,为何出现在此?”
“夺城时受伤,宜都缺药,潘将军遣我们回来医治。”
“可有信物?”
东吴兵拿出盖了潘璋将印的书信,走到大营边缘,扔给守卫。
吕方在后方紧张观望,虽然打头阵的几个东吴兵都有直系亲属为质,但他依旧不敢掉以轻心,随时准备应对不测。
守卫看过书信,又扔下火把,仔细端详来人,更派出一人坐着吊篮到营外,去外面挨个检查,逐个对话。
当确信最前方的百十来人都说着东吴方言,相貌也大多有些印象,便向内高呼:
“确实是自己人!”
营内回复:
“那就好,尔等在营外静等,明日开门进营!”
“那怎么行,我们都是伤兵,若在外苦等一夜,如此天寒,性命不保!”
出城那兵又检查了他们伤口,向大营喊道:
“确实是伤兵!”
为首的兵朝箭楼扔了一块元宝,大声道:“都是同袍,通融一下!”
“不可!大军都已经出征,营内不足百人,空虚得很,兄弟不要嫌我谨慎!见谅!”
咻……
又一个元宝扔了上去。
“重伤员可以进来!”
咻……
又一个元宝扔了上去。
“好,都进来吧!”
话落,大门缓缓打开。
吕方长舒一口气,随着大伙涌入营中。
他一瘸一拐地向前走,左右环视,发现营中漆黑一片,几乎没有人影,心中大喜。
迅速爬上箭楼,见到一个白须老兵,低声问道:
“老爹,营中道路漆黑难行,我等看不清路,可否借个火把?”
“嘿,让你们进来就不错了,居然还要火把?老子告诉你,营中火把都调拨去了南郡,你别想了!”
吕方点头,大声道:“原来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话落,他从腿上的绷带中抽出匕首,欺身过去,眨眼间抹了那老兵脖子。
他拾起老兵的长矛,站在箭楼向“伤兵”们大吼:
“营中空虚,速速点燃军帐和粮草,给世子进攻信号!”
300 “伤兵”立刻分散开来,或用火燧,或用金燧,引燃军帐。
有东吴兵遇到熟人,赶忙劝降,益州兵就不客气了,见人就杀,抢夺武器。
不长时间,东吴大营火光大起,益州兵借助光亮,一边沿路放火,一边寻找粮草,不到一刻钟功夫,东吴的粮草大营火光冲天。
照红了大半个天空。
……
江面,阿斗的船也即将靠岸,他早已按耐不住,站在船侧观望。
当看到数千火把点缀的南郡城墙,看到南方天空的红色火光,大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