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掠周围的城池，可能得到粮食？”
郭太又询问道。
“攻打县城倒是可以，毕竟秋收之后，他们肯定是有粮食的。”杨奉解释道：“我现在担心的是我们的老巢。”
“我们白波军就应该将家眷都带上，浩浩荡荡，谁敢对我们的动手。”李乐有些不满。
“现在秦寿已经逼向我们的老营，是救还是不救？”胡才低着头。
将大军和老营分开，也是因为郭太的缘故，现在被敌人抓住了把柄，想到敌人数万骑兵即将攻入老营，众人顿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是我们小瞧秦寿了。”
郭太苦笑道。
当初自己兵马很少的时候，都是带着老营一起行动，现在兵马多了，带着老营一起南下，消耗很多，加上整个并州白波军所向披靡，这才将老营留在白波谷，哪里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继续劫掠河内，大军的粮草应该能勉强保证，但将士们的士气就不一定了，家小都在老营，这个时候，有一支强大的骑兵朝老营逼近，谁还有心思打仗。
“撤军？”李乐看着郭太。
“不撤军又能怎么办？”郭太叹息道：“秦寿在河阳劫掠粮草，张杨也学着样子，河内粮草大部分都囤积在怀县，我们能在短时间内攻破怀县吗？”
众人听了顿时不说话了，谁也没有这个把握，能在短时间内攻破怀县。
“都是这个该死的秦寿，我一定要杀了他。”
郭太面色狰狞，发出怒吼。
众人听了脸上也都露出愤怒之色，眼前的大好局面都是坏在秦寿之手，若非秦寿，自己等人早就占据整个河内了，哪里有今日的危机。
“我算是明白了，不击败秦寿，他的两万骑兵就会盯着我们，不断的骚扰我们，让我们不能安心南下。”
“张杨就是一个胆小之人，有他在，我们出入河内，宛若无人之境。先解决秦寿，然后再来攻伐河内。”
郭太十分生气，恨不得现在就找到秦寿，和对方决战疆场。
众人也纷纷被郭太的言语所惊醒，猛然之间，他们发现，那个率领两万骑兵，在外面游弋的秦寿才是大敌。
唯有消灭秦寿，才能解决眼前的困境。
“那就杀回去，找秦寿算账。”杨奉也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的兵马大多都是顿时在秦寿的手中，可以说，他对秦寿是仇深似海，所以郭太回师找秦寿决战，他相当赞成的。
众人也都纷纷点头。
一时间，原本南下怀县的白波军在得到郭太等人的命令后，再次调转进攻方向，向北前进，尤其在得知秦寿率领大军，将要袭击自己老巢的时候，将士们更加着急了，连夜行军。
怀县，已经做好防御的张杨等人，在得知消息之后，都有些不相信眼前的事实，眼见着十万大军就要兵临城下，没想到，转眼之间，对方就退兵了。
“秦寿，真的是来解救我们的？”张杨有些不相信。
“眼下看来，还真是如此，否则的话，白波军不会轻易撤军的。”董昭放下手中的情报，笑道：“看来是我们误会卫将军了，他所谓的劫掠粮草，迁徙百姓，都是为了迷惑白波军的，让白波军放心南下。”
“但那也是事实。”张杨冷哼道。
让他感谢秦寿，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已经得到消息，河阳百姓被迁徙一空，温县的百姓也在迁徙，不久之后，温县也将是第二个河阳。
“眼下只希望秦寿能够击败白波军，不然的话，河内必定会遭遇白波军的涂炭。”董昭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他只是希望河内能安全渡过此劫。
张杨点点头。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也知道，眼下能救河内的只有秦寿。
“此人用兵，如同羚羊挂角一样，让人防不胜防，莫说是郭太这样的贼寇，就是我等也不知道，他下一步想干什么。”张扬感叹道。
他将自己放在郭太的位置上，发现自己面对这种局面也没有任何办法。
“郭太必败，只是下一步对方想干什么？属下也不知道。”
董昭眉宇之间多了一些担忧。
张杨听了却是面色大变，郭太一旦失败，骁骑军下一步的进攻方向是哪里？弄不好就是河内。那个时候自己能抵挡对方的进攻吗？
“你说我们要不要向袁绍求救？”张杨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不如再等等。”董昭迟疑道。
实在是袁绍这个家伙有前科，董昭倒无所谓，但张扬就说不准了，万一过河拆桥呢！
张杨听了点点头。
且说郭太等人率领大军日日夜兼程，朝白波谷杀去，沿途上也得到了不少的坏消息，今日哪支粮队被袭击，死了多少人，明日就是骁骑军到了什么地方等等，让郭太等人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
沁水，仍然是沁水。
当白波军到达沁水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这次郭太没有命令大军过河，而是休息了一晚之后，第二天一早，十万大军一起过河，也是避免上次之事再次发生。
“将军，还是末将先行渡河吧！”李乐望着对岸，心中生出一丝不妙来。
“刚才不是派人查探过了吗？前方三十里范围内，没有敌人出现。”郭太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赶紧渡河。”
第91章 水淹白波
漫长的沁水河面上，白波军开始渡河。
“看来，秦寿的兵马并不在这边，真的去进攻我们的老巢了。”
胡才看着郭太率领的前锋已经渡过了沁水，顿时松了一口气。
“沁水的水位好像下降不少，不然的话，渡河也不会如此轻松的。”
李乐点点头。
大军都是蹚水过了沁水，速度自然快了许多。
“水位下降了？”杨奉在一边听的很清楚，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
“快，快，鸣金让将士们回来。”
杨奉大声惊呼道。
他一边命人鸣金，一边飞马上前，站在河边大声呼喊，想将河中的士兵都喊回来。
只是河中的那些士兵们哪里注意到这些，有些人还站在河中间回头望着杨奉，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杨奉，发生什么事情了？”李乐询问道。
“水，沁水。”
杨奉望着上游，脸色苍白。
“完了，一切都完了。”
李乐和胡才两人也顺着目光望去，脸上露出惊恐之色。
天边有白浪滚滚而来，声音越来越响。
河中间的白波军也发现了眼前的情况，脸上露出惶恐之色。
“快跑啊！”
也不知道是何人一声怒吼，河中间的士兵就好像是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跑，现场一片混乱。
可惜的是，这些都没有任何用处，在大水面前，一切挣扎都是徒劳无功的。河水呼啸而过，卷起士兵，向下游而去，浩浩荡荡。
一阵阵呼喊声、求救声传来。
两岸的白波军看着眼前的一切，各个面色苍白，浑身颤抖。
一些人正在庆幸自己已经渡过了沁水，有的人庆幸，自己尚未过河。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事情并非想象中那样美好，自己还是高兴太早了。
大地在震动，天边有黑色的线条出现，那是骑兵即将杀来。
“防御，防御。”
郭太面色苍白，他手执长矛，骑着战马，在阵前大声呼喊道。
身后的白波军看着呼啸而来的骑兵，脸上都露出慌乱之色，身躯颤抖，在荒原之上，碰到骑兵就是必死的结局。
尤其是刚才，一场大水带走了不少的白波军，将一支人马斩成了两段，前面是骑兵来袭，后面是涛涛河水。
可惜的是郭太不是韩信，他没有背水一战的气魄，白波军也是比散兵游勇好上一点而已，面对如此强大的骑兵，更多的还是畏惧。
哪里还有心思反击。
在沁水南岸，杨奉脸上也是露出惊恐之色。
同样是沁水，上次是沁水之南，这次是沁水之北。
上次倒霉的是自己，这次倒霉是郭太。
上次是郭太等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败亡，这次是自己等人眼睁睁的看着郭太败亡。
但敌人是一样的，都是秦寿亲自率领的骑兵。
“怎么办？”杨奉目光扫过众人，众人顿时有些迟疑来。
按照道理，这个时候应该率领大军前往解救，但眼前的局势摆在这里，自己等人就算出兵，也未必能救他们。
“轰！”
骑兵越来越快，终于撞入敌军之中，秦寿挥舞着双刀，双刀所向，无人能敌人，连人带着兵器都被劈成了两半。
典韦手执双戟，丁奉、徐盛各自仗着自己兵器，率领骑兵冲入其中。宛若无人之境。
在荒原之上，骑兵对付步兵，有着天然上的优势。加上这个时候，白波军已经军无战心，更是不能抵挡骁骑军的骑兵进攻。
“秦寿，可敢与我一战？”
郭太看着眼前的一切，双目赤红，死死的望着远处的秦寿。
这些兵马都是他本部兵马，都是骁勇善战之辈，如今却被秦寿偷袭，在敌人的袭击下，将士们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哪里还有心思组织反击。
这一切都是秦寿造成的。
失去理智的郭太忘记了一个事实，眼前的秦寿号称天下第一武将，能够单骑冲阵的人物，面对这样的高手，想要和对方单打独斗几乎是找死的行为。
战马发出嘶鸣，远处有一骑杀来，一柄战刀寒光闪闪，入眼的是一双冰冷的眸子。
“当！”
郭太感觉到一股巨力传来，手中的长矛脱手飞出。
冷汗顿时流了出来，整个人也瞬间清醒过来。
这个时候才想起对面敌人的身份，自己居然和对方单挑，这是何等愚蠢的决定。
“走！”想到这里，郭太转身就走，他心中还在暗骂自己，刚才第一反应就应该逃走，留在这里就是在找死。
可惜的是，现在想离开已经迟了。
身后有马蹄声响起，然后郭太就发现自己飘了起来，目光还看到一匹正在奔跑的战马。
上面骑马的那个人身影好熟悉啊！好像是自己。
郭太想着，整个人都进入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