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打就是一个让战船同归于尽!
“诸葛乔这是要彻底灭了江东的水军!”陆逊只感觉背脊发凉,冷汗不由自主的流下。
战场的节奏已经被诸葛乔掌握了!
好不容易挡住了刘封的陆逊,下一刻看到了更惊恐的画面。
却见战船上的刘封等人,纷纷驾驶小船逃离大船。
刘封放弃的大船,就当着陆逊的面,燃烧起来了!
不仅仅是刘封的大船,凡是穿插的战船,几乎都在燃烧!
江面顿起大火和浓烟。
“古之用兵,未有如伯松这般奢侈的,这些战船烧了,没七八年很难再打造出来啊。”
看着江面的熊熊大火,徐庶忍不住眼皮直跳。
诸葛乔摇着羽扇,不以为意:“战船烧了,还能再造;陆逊跑了,下次就没机会抓住了。”
“若不能一战而定,陆逊定会持续不断的袭扰荆州。”
“届时,我若追,他必跑;我不追,他再来。烦不甚烦!”
诸葛乔本就精通袭扰战术,自然也明白袭扰战术有多可恨!
故而。
诸葛乔不会给陆逊逃跑的机会!
哪怕将荆州的战船全部赔进去,也得灭了陆逊。
更何况。
被焚烧的战船,也不仅仅只是大汉的战船,陆逊的战船同样被焚烧。
荆州可以没有战船,江东却不能没有战船!
论损失,江东的损失远大于荆州。
眼见火势不可控,陆逊只能下令弃船登岸。
没了船的江东水军,就跟没了战马的骑兵一样,战斗力扣减大半。
即便陆逊振奋军心,面对汉兵的骁勇,这群士气低迷的吴兵也难以凝聚斗志。
无奈下。
陆逊只能带着兵马往北而走。
这个时候,唯有北面部署的汉兵最少。
陆逊的猜测是没错的,诸葛乔在北面部署的兵马的确很少。
然而。
在北面部署的,不一定就得有大量兵马。
只要将陆逊驱赶到预定的狭道,就足以形成以一敌十的狭道优势。
诸葛乔替陆逊选择的狭道,在后世颇有名气。
华容道!
地窄路险,坎坷难行。
葭苇弥望,百里荒芜。
陂泽深阻,虎狼出没。
简而言之,就是一处几乎未开发的原始荒野。
看着前方的沼泽泥潭,陆逊的心中燃起了绝望。
“诸葛乔精于算计,这是为我而准备的死亡之路啊!”
“一招错,满盘输。”
“因我一人之故,而让数万大军亡于荆州,我又有何面目再见江东父老。”
陆逊将头盔一甩,披头散发的拔出了腰间的宝剑,就要举剑自刎。
徐盛和丁奉见机快,连忙拉住陆逊的双手。
“大将军,我等还能再战!”
“大将军,不可自误啊!”
其余众将,亦是急急来劝。
陆逊仰天长叹:“我中诸葛乔诡计,害得众将因我受难。”
“诸葛乔费尽心思,只为擒杀我,我若死,诸位皆可活。”
徐盛道:“大将军,我等又岂会是贪生怕死之辈!”
“眼下虽有困境,但还没到了必死之地。”
“与其自刎此地,不如诈降!”
陆逊看向徐盛:“如何诈降?”
徐盛凝声道:“大将军可先遣使者去见诸葛乔,言明投降之意。”
“然后在此地立旌旗,又让草人穿戴我军将士的甲胄武器,让将士假扮平民偷偷回江东。”
“大将军再分骑而走。”
“只要大将军不被诸葛乔擒杀,我等就未输!”
陆逊迟疑:“我遭此大败,还有何颜面见陛下?”
徐盛急道:“大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只要大将军不死,诸葛乔就不敢北伐。”
“可大将军若死了,陛下身边还有谁能抵御诸葛乔?”
“还请大将军以国家大事为重,莫要忘记了吕都督昔日嘱托。”
想到吕蒙昔日给自己顶罪,陆逊长叹一声,收起了宝剑:“谁愿去送诈降信?”
徐盛自告奋勇:“既然此计是我提出来的,那就由我去!丁奉,你保护好大将军,一定要护送大将军返回江东。”
丁奉慨然领命:“末将誓死,也会保住大将军的性命。”
徐盛取了陆逊的诈降信后,遂策马回走,途中遇上追击的汉兵,徐盛直言了来意。
汉兵不敢自专,连忙押送徐盛来见诸葛乔。
诸葛乔扫了一眼诈降信,就将信递给徐庶。
徐庶只是略微一看,就有了判断:“此必诈降计,陆逊要弃军而逃了。”
诸葛乔摇扇大笑:“我亦是这般想。想降就直接自缚来降,还写什么信啊!将送信的人绑了!”
徐盛大惊:“辅汉大将军,我等是真心来降啊!”
句扶和张嶷可不听徐盛辩解,将徐盛捆得严严实实的来见诸葛乔。
“你就是徐盛?”
“果然生得雄壮!”
“你我皆是琅琊人,都知道昔日曹操屠戮徐州的旧事,不如你弃暗投明,归降大汉,我带你去打曹贼如何?”
听到诸葛乔劝降的话,徐盛连忙道:“辅汉大将军,我本就有投降之心,这次就是来投降的。”
诸葛乔轻轻摇头:“徐盛,诈降跟投降是两码事,我要的是投降,而不是诈降。”
“倘若你想为你的旧主效死,你就明说,我不会鄙视你的。”
“效忠鼠辈的人,都是脑子不好的,带在身边会让我也变蠢的。”
徐盛听得怒火炸裂。
我虽然是来诈降的,但你也犯不着如此贬低我吧?
想到此行的任务,徐盛强忍怒气:“辅汉大将军,我真不是来诈降的。”
“若辅汉大将军认为我是诈降,我愿求一死,以证明心迹。”
诸葛乔挥了挥手:“给他证明心迹的机会。”
句扶和张嶷,拖着徐盛就往外走。
看着句扶和张嶷那娴熟的动作,徐盛内心大骇。
我是来诈降的,不是真的来求死的啊!
徐盛刚才又将话给说死了:死,证明心迹;求饶,忠义全丢。
大意了!
徐盛闭上眼睛,任由句扶和张嶷拖到草垛边,只希望砍头的刀能快一些,别磨磨蹭蹭的砍一半没砍掉还卡住了。
然而。
令徐盛惊怒的是,句扶和张嶷真就磨磨蹭蹭的,甚至还当着徐盛的面磨刀。
“要砍就砍,我要是皱个眉头,我就不是好汉。”徐盛蹙眉怒喝。
句扶嘁了一声:“那你陷在皱什么眉头?”
徐盛怒目,挣扎着就要跟句扶拼命,要杀就杀,你跟我扣什么字眼儿!
“行了,别吓他了。”张嶷割掉捆着徐盛的绳子:“你可以走了。”
徐盛愕然:“你不杀我?”
句扶微微敛容:“你是琅琊人,辅汉大将军知道琅琊人受的苦,所以不想杀琅琊人。”
“奈何辅汉大将军又知道你是来诈降的,不杀你又不能正军规。”
“故而给你一个证明心迹的机会。”
“你现状证明了,自然就可以活命了。”
徐盛强辩道:“我不是诈降。”
张嶷挥了挥手:“行了行了,算你真降。”
“你若真有大志,就应该北伐伪魏,为昔日被曹操屠了的琅琊人报仇。”
“回江东跟着诸葛恪吧,陆逊这一败,孙权这伪帝也就到头了。”
“跟着诸葛恪,你还能北伐伪魏报仇;若你执迷不悟,就自己找个没人的地方撞死吧。”
说完。
张嶷让两个精壮的军士,将徐盛给推了出去。
看着向华容道而走的汉兵,徐盛呆呆的立在原地,顿感前途一片黑暗,不知道该去往何方!
陆逊在将军士化整为零后,带着十余骑就往竟陵渡口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