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父慈子孝,卖父求荣 第110节

  海瑞却是挥动衣袍,朝着张居正毕恭毕敬的躬身作揖。

  而后,他上前将放在张居正面前的那三十二份奏本,重新取回抱在怀中。

  海瑞目光清澈明亮的注视着脸色阴沉的张居正。

  “张阁老,先前您问下官,为何明明是都察院监察御史,却不自己将这三十二份奏本上奏朝堂。

  下官现在便回答您。

  下官此前,是因苏松两府,如今皆在张阁老执掌治下,下官乃是大明官员,从不敢忘了尊卑,逾越张阁老而独自奏报朝廷。”

  张居正心中不由一动。

  他倒是真的没有想到,海瑞竟然还会顾忌自己的体面。

  但是现在……

  海瑞呵呵冷笑一声:“只是现在……张阁老休怪下官不顾阁老之体面。下官今日,便将以都察院监察御史之名,将这三十二份奏本,一并奏送京师,呈奏圣前。”

  张居正终于急了。

  他双手猛然拍在桌子上,站起身,双眼死死的盯着海瑞。

  “海瑞!”

  “你不能这样做!”

  “万事……”

  “你且相信本官一回,本官绝不会让这三十二份奏本,尘封而致无人问津!”

  海瑞却是目光愈发清明善良。

  他回望了张居正一眼。

  海瑞的脸上露出一抹不太好看的笑容。

  “张阁老,下官相信您心如猛虎。”

  “但……百姓等不了,大明等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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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刺向徐阁老的剑(求订阅)

  京师。

  已是盛夏酷暑。

  天气越发燥热,以至于京中贩卖冰食的店家摊主每日忙碌不已。

  路上热浪滚滚,行人和马车走过,便会推动着那层层热浪袭向四周。

  蝉鸣声,一日高过一日,搅的闲人愈发烦躁。

  但诏狱却很是凉快。

  终年昏暗阴沉冰冷的诏狱里,这些天里日夜不歇的,发出阵阵哀嚎声。

  凡进诏狱,无有全须全影而出者。

  这是惯例。

  也是规矩。

  凡是进了诏狱的,左右不过是身上皮肉少几两的事情罢了。

  唰。

  唰唰唰。

  衙役提着装满水的木桶,重重的冲在黑漆漆泛着暗红色的地砖上,立马便有人手握着鬃毛刷子,用力的刷着沾满血肉的地面。

  血水混杂在一起,被冲刷到两侧的暗沟里,最后通过暗渠,流出诏狱。

  在诏狱深处,不设牢房的区域。

  周围摆布着无数各式刑讯工具。

  几名官吏,被绑在老虎凳上,胸前布满了鞭痕与烙印。

  空气中,血腥味混杂着腐臭味。

  若不是一旁的空洞,不断的有新鲜的空气被灌输进来,只怕这里是不能待人的。

  嗖嗖。

  一张紫檀桌案后,严绍庭毫无顾忌诏狱里的腐臭,甚至于是斜靠在同为紫檀打造的椅子上,手中捧着一份也不知叫什么的冰食。

  一勺一勺的挖着,送入嘴中。

  然后。

  便能看到一团白烟,从他的嘴里冒出。

  在浙江砍了郑泌昌、何茂才、李玄等人脑袋,办好了差事的朱七,就站在严绍庭身边,目光冷冽的从老虎凳上的犯官脸上扫过。

  而在朱七的身边,则是一张新面孔。

  身形与朱七一样。

  虎背蜂腰螳螂腿,身上筋肉扎实,双臂粗而长,双腿结实的稳如钉子,是个好手。

  “打!”

  “扎实的打!”

  “打完了,再核对一遍此前说的,可否有出入。”

  诏狱里专门负责刑讯的旗官,冷声开口,指挥着手下再打一遍这些犯官,再核对一遍此前已经坦白的供词。

  所为的就是查验,前后是否有出入错漏。

  “锦衣卫办事,果然严谨。”

  严绍庭吃光了不知名的冰食,不由的赞许了一句。

  目光却是从朱七和他身边那人脸上掠过。

  朱七只是笑笑:“进了诏狱的人,大多都心存幻想,难免做假供词,须得多番核查,方能确凿。”

  而被朱七从浙江道带到京师,此刻就站在他身边的齐大柱,却是眉头微皱。

  这一切,似乎与自己所想的,并不一样。

  但眼前这些人又都是贪墨军需的贪官污吏,是大大的奸臣。

  面对锦衣卫的屡次严刑逼供。

  齐大柱保持了沉默。

  严绍庭却是盯上了沉默着的齐大柱,向朱七问道:“这就是七爷从浙江带回来的那个通倭之人?”

  朱七赶忙躬身,又拉了呆滞的齐大柱一把。

  两人躬身拱手。

  朱七说道:“不敢当侍读称呼七爷,他就是那个被郑泌昌等人诬陷为通倭的浙江百姓,齐大柱。”

  严绍庭嗯了一声,点点头:“瞧这身形,倒是个好手,也难怪你要把他带回来了。”

  朱七笑着说道:“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多一个人也多一份力。”

  说着话,朱七又推了一把齐大柱。

  齐大柱木楞的抬头:“小的见过严侍读。”

  严绍庭却是摇摇头:“都站直了吧,自太祖洪武年间便有锦衣卫,纠察内外,该是威风些,挺直了腰板。”

  这个严家的人,倒是瞧着不错。

  齐大柱心中默默的想着,看到身边的朱七挺直了腰板,他这才直起身来。

  严绍庭又瞥了齐大柱一眼,随后才收回视线,看向前方被绑在老虎凳上的户部乙字库大使。

  而朱七,也敏锐的察觉到,刚刚严绍庭多瞥向齐大柱的那一眼。

  心中有所动。

  严绍庭则已经开口道:“户部乙字库,主掌存储棉军服及奏本用纸,今查库存与账目之数,想去九成,仅存一成。本官问尔,余下九成去往何处?”

  已经被打的浑身皮开肉绽的户部乙字库大使,艰难的抬起头,血水从他的嘴角流出。

  乙字库大使双眼肿胀,模糊的看着眼前并不能看清的严绍庭。

  他却听得出严绍庭的声音。

  乙字库大使凄惨一笑,却又牵动了身上的伤口,咧嘴龇牙的哀嚎着。

  而后许久,他才冷笑着说道:“严侍读当真是明知故问,罪臣已经说过了,乙字库十去其九,非是罪臣所为。”

  朱七却是冷喝一声:“叫你明白了回话,安敢言及其他,老实回话,少些挨打!”

  乙字库大使发出一连串的凄惨冷笑声。

  血水,从他的嘴里不断的涌出。

  “乙字库为何十去其九?”

  “严侍读明白,乙字库存储棉军服及奏本用纸,国朝棉布,皆是来自东南,尤以苏松两府最多。”

  “严侍读问罪臣,为何乙字库所存十不足一,岂不是明知故问。”

  “罪臣就算是说明白了,严侍读又当真敢将此事奏于圣前,问罪一应人等?”

  严绍庭却是冷笑一声。

  他自然明白,这乙字库大使所说的,乙字库为何所存十不足一。

  他侧目看向一旁的文书:“将他的话记录在案。”

  文书点头。

  朱七则是喝声道:“叫你明白回话!为何乙字库所存十不足一,又该问罪何人?”

  乙字库大使满嘴血水,随着出气,一团团的血沫子吐出。

  他越来越大声的惨笑着。

  肿胀的双眼,也因为太过用力,而终于是睁开了一些。

  “所有人!”

  “所有人都有罪!”

  “罪臣有罪!户部有罪!”

  “文渊阁里,有大罪!”

  “都不是好人……都不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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