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法兰西的轰炸机带着恐怖的“隆隆”声飞临德军上空。
德军慌乱的寻找地方躲避,但却发现从空中丢下的不是炸弹而是传单。
传单像雪片一样纷纷扬扬的落下,它们在微风中做着各种动作翻滚,最终才落到地面。
德军士兵战战兢兢的走出藏身处,迟疑着捡起传单,眼光偷瞄两侧,他们担心会受到长官的责骂。
但很快,他们发现长官也这么做。
有通讯兵捡了一张传单送到拜尔德中将手里,拜尔德中将认真的看了看:
“夏尔敬告所有德国官兵,战事进行到现在胜负已分,任何抵抗都是徒劳的。”
“如果你们还想继续战斗,我们乐意奉陪。”
“但我们要求这是一场绅士间的战斗,与平民无关。”
“如果你们善待平民,我们一定会以俘虏的身份优待你们。”
“然而,如果你们在这最后关头试图对比利时人民不利,我保证一定会把你们送上断头台!”
(注:断头台于1792年法国发明后广泛使用,接下来近200年内一直是法国主要的死刑方式,它在当时被认为是一种仁慈的能快速死亡的处刑方式,直到1977年才废除)
拜尔德看到这份传单后,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
现在,是时候与法国人取得联系了。
……
夏尔其实是在收买人心。
德国人根本用不着送去传单“威胁”,他们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夏尔这传单是发给比利时人看的。
虽然夏尔不知道这有什么用,但反正就是丢一些不值什么钱的纸,何乐而不为!
夏尔把它当作一件小事,下了命令后就忘了。
但这对比利时人,尤其对那些处在包围圈中与德国人在一起的比利时人而言却是大事,生死大事!
“德国人已是穷途末路了,他们会不会在最后关头把屠刀挥向我们?”
“或者,他们会不会把我们当作人质?”
“要不就把我们押上战场,让我们走在前头突围!”
……
人们被吓得瑟瑟发抖,许多人躲在自家的地下室里不敢出来,希望能熬过这最危险的一段时间。
夏尔的传单往下一丢,更多的是比利时人看到这份申明,他们一个个喜极而泣争相传颂:
“看哪,夏尔在尽力保护我们。他简直就是我们的救星,一次又一次的救我们于危难之中。”
“有了这份申明后,德国就老实多了吧?”
“当然,他们已经不再争抢食物了,尽管他们依旧饿着肚子。”
……
法兰西巴黎,军官俱乐部。
此时虽然还没到开张时间,但军官们已成群的挤了进来,他们需要喝酒庆祝法军取得胜利,并自豪的与其它人碰杯讨论夏尔的战果,就像他们也是其中的一份子。
军官们还不忘对着卢西亚夸上几句:
“你有一个很优秀的男友,卢西亚!”
“他很完美,千万不要放手,否则你会后悔的。”
“你是这世上最幸运的人,所有的女人都会妒嫉得发狂,包括哈丽!”
……
军官们哄堂大笑,他们又想起了夏尔朝哈丽开枪的事。
卢西亚只能面带微笑的表示感谢,心下却有一丝苦涩,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只是夏尔表面上的女友。
为军官们送上酒时,卢西亚略带紧张的询问比利时的战事。
“怎么了?”加瑞尔打趣道:“你是担心夏尔输了这仗?”
“不,加瑞尔。”卢西亚忧心忡忡的摇了摇头:“我父母在根特,还有我弟弟。”
见加瑞尔不明白,卢西亚补了一句:“根特在包围圈内,我担心……”
加瑞尔瞬间明了,所有人都在猜测被包围的德国人会不会有“最后的疯狂”。
“不会有事的。”加瑞尔安慰道:“夏尔会保护他们的。”
卢西亚眼角泛红微微点头。
夏尔或许能拯救比利时,但无法拯救她的父母家人!
第440章 一个很聪明的用意
费尔南中校走进俱乐部,他在吧台前坐下冲卢西亚扬了下头:“老样子,苦艾酒。”
“好的,中校。”
卢西亚熟练的在杯中倒入30毫升苦艾酒,将有孔的专用平勺横放在杯口,小心翼翼的放上一块方糖,它的作用是冲淡酒里苦味。
接着,卢西亚取过冰水缓慢注入,到90毫升时及时收手。
“您的酒,中校。”卢西亚将酒杯推到费尔南中校面前。
费尔南中校目光始终盯着酒杯,拿到后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然后才心满意足的松了一口气,就像放下了重担。
“最近很忙吗?”卢西亚保持着礼貌的微笑:“您似乎累坏了。”
与客人闲聊是个好习惯,它不仅能为俱乐部争取更多的生意,更是卢西亚获得情报的主要途径。
“忙?”费尔南中校回答:“不,一点都不忙,所有的事夏尔都代劳了。但你知道更痛苦的是什么吗?加利埃尼将军试图在我们中找到另一个夏尔!”
旁边的加瑞尔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他一定要失望了,全世界只有一个夏尔。”
说着加瑞尔还羡慕的瞄了卢西亚一眼。
“当然。”费尔南中校苦恼的回答:“我们都快被逼疯了,我宁愿夏尔从未在城防司令部工作过。”
又喝了一口酒,费尔南中校借着些酒意抱怨道:“我们在这受苦,夏尔却在外面风流快活……”
卢西亚一愣:“风流快活?”
“抱歉。”费尔南中校回答:“我指的是打仗,这对他而言似乎就是‘风流快活’,毕竟他很擅长这个。”
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
“就在不久前。”费尔南中校接着说:“夏尔还威胁德国人,他给德国人丢下传单:你们若是敢对比利时人不利,我将把你们一个个送上断头台!上帝,这是我做梦都想干的事!”
正在调鸡尾酒的卢西亚听着一愣,手中的动作不自觉的慢了下来:“你说什么?夏尔威胁德国人?”
“是的。”费尔南中校点了点头:“而且这似乎起作用了,德国人平静下来,毕竟他们也不希望丢掉性命。”
“这,这是真的吗?”卢西亚半信半疑,这确定不是酒话?
“当然。”费尔南中校回答,接着面带疑惑望向卢西亚:“这不是什么大事,我没必要说谎!”
卢西亚忽然喜极而泣,放下调酒壶抱着加瑞尔激动的哭出声来。
她错了,夏尔不仅能拯救比利时,还能拯救她的家人!
费尔南中校则一脸懵,他说错什么了吗?
……
安特卫普,夏尔的指挥部。
此时的夏尔总算有时间参观一下自身所在的堡垒。
安特卫普的堡垒有两种规格,一种是五边形一种是三角形的,前者空间更大火炮更多。
夏尔所在的堡垒就是五边形这种,它一共有2门150MM火炮、4门120MM火炮、2门200MM臼炮,以及4门77MM速射炮。
(注:三角形堡垒少了2门120MM火炮,视空间情况还有可能少1门臼炮。)
令夏尔意外的是,除了77MM速射炮外,其余所有火炮都设有专用升降机,需要时能将整个炮塔降到地面下免受攻击。
这想法很好,让敌人无法攻击到它,等敌人步兵进攻时再升起来狂轰滥炸。
但德国人的“大贝尔莎”却不是以这些炮塔为目标,而是把整个堡垒敲掉。
夏尔兴致一起,就让部下尝试着启动升降机把一门150MM火炮沉入地下。
这不是好体验,发动机轰鸣,它的声音封闭在堡垒内传不出去,这使堡垒就像一口钟,被撞响时发出“嗡嗡”的噪声,而夏尔等人就在钟内。
空气中不一会儿就充满了汽油味和尾气味,空气变得混浊不堪,肉眼都能看到小颗粒在灯光下飘来飘去,分明就是人造雾霾。
夏尔赶忙叫停,心下抱怨着这非人设计。
不过想想又觉得正常,这是一战,能保证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如果考虑舒适就意味着资金和时间,这不是比利时这小国能负担得起的。
这时,阿尔贝特一世捂着鼻子走了进来。
夏尔建议道:“我们应该到外面去,陛下,你可能受不了这味道。”
“不,没事。”阿尔贝特一世回答:“我正好可以体会一下士兵们作战的艰辛。”
说着他放下了手,尝试着像平常一样呼吸,但很快就被呛得咳了起来。
最终,几个人还是选择到堡垒外“避避风头”,身后打开的铁门不断的往外冒烟,就像里头着火似的。
“我又活过来了。”提贾尼不断的做着深呼吸,感叹:“给我一个帐篷,我今晚睡在外面。”
“警卫员呢?”夏尔反问:“也陪你一起?我不关心你是否安全,但我相信他们一定不愿意陪你送命。”
提贾尼翻了翻白眼,这家伙更关心警卫员的性命。
“它原本不是这样的。”阿尔贝特一世有些尴尬:“每个发动机都有专用的通风孔,但年久失修通风系统似乎出了问题。”
夏尔“嗯”了一声点点头,德国人攻占它后没有太大的兴趣对其进行维护,也就是说将近一年没动过了,现在还能运转已是奇迹。
缓了一阵,阿尔贝特一世问:“准将,我在考虑一件事,不知道你是否有兴趣?”
“什么?”
“是这样的。”阿尔贝特一世说:“安特卫普北面有块地要出售,它很便宜,只需要三百万法郎,单价不到市场价的一半。我在想,你为什么不买下它在这建厂?我的意思是,安特卫普拥有一个港口,与英国只隔一条海峡,这里很适合你做生意。”
提贾尼“哇哦”一声:“陛下,你已经开始考虑战后重建了。”
“当然。”阿尔贝特一世微笑着点头:“谁都知道夏尔除了是会带兵打仗外,还是个很优秀的资本家!”
夏尔笑了笑。
他认为阿尔贝特一世之所以急着用如此优惠的价格吸引自己投资,除了表示感谢外还有别的用意。
一个很聪明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