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以枳县为基础,屯田以静制动,总会出现时机,助我破了江州城!”
要不是高沛、邓贤两个傻缺助力,周瑜想要拿下枳县也得多费一番手脚。
现在枳县已下,巴郡一半到手,刘焉还得时刻提防周瑜逆江而上。
过了地势险要的夷陵至羊渠这一段,临江到江州,水势平缓,方便舟船行驶。
接下来,周瑜只需要等后方支援,攻下江州县,那益州门户大开,到时候想打哪就打哪。
后边没一座雄城能挡得住新建的荆州水军。
周瑜已经给戏志才打报告,趁着枯水季,多送点粮草辎重过来。
有支援最好,没支援,周瑜也有信心磨得过刘焉。
现在以及将来,最着急的人都会是刘焉。
江州好比有院子的大门,枳县则是这个房子的院子,谁会乐意自家院子住进一群强盗?
刘焉铁定会主动进攻,周瑜只需做好防守,就能逼疯刘焉。
说到底,还得感谢高沛、邓贤这两傻缺。
…
时间回到十一月底。
颖川郡阳城。
孙坚自从得到程普的汇报,就一直努力地筹措粮草。
奈何颖川郡乃四战之地,经过波才等各路黄巾洗劫,又历经政变,仅剩下些强劲的士族豪强还没离去。
后来袁术来了,带走一大批仅剩的豪强。
现在留下来的都是些难啃的骨头。
比如荀氏,孙坚要是敢动荀氏,那就要遭受金茂和曹操的报复。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要是荀彧、荀攸知道孙坚祸害荀氏,肯定会想方设法地把祸水往孙坚身上引。
因而,孙坚这段时间,日子可难过的很。
不是在打击盗匪就是在打击盗匪的路上。
没办法,全郡最有钱的就是这群盗匪。
终究杯水车薪。
士兵们肉眼可见地消瘦下去,而且不断有人当逃兵。
虽说逃兵只是些刚招募的新人,可对士气的打击是致命的。
这天。
孙坚的探马得知金茂与袁术对峙与鲁阳。
金茂所部四万人逼得袁术六万人不敢出城迎战!
更离谱的是,金茂正在高筑土坡并组装投石车,看那数量,不下于四十台!
一面城墙十台!
这是要把鲁阳城给轰没的节奏!
要知道鲁阳城可没宛城那般高大的城墙,就算经过袁术加固,城高也就一丈三寸(3米1),宽一丈。
袁术自然知道投石车的厉害,趁金茂还需时日组装,赶紧派使者去见孙坚。
十二月初一。
袁术使者阎象见到孙坚,一路上几乎没遭到任何阻拦。
这是金茂故意让开道路,放人出去求援。
阎象也深知这一点,一见到孙坚便开门见山道:“孙豫州,上次的事情是我主不对,但这次若是我主被扬州牧驱离鲁阳,那下一个倒霉的人可就是您了!”
孙坚大惊失色,赶忙起身道:“先生此言何意?”
阎象说道:“您可知,我此行乃是在扬州牧预料之中!”
孙坚表面很惊讶,实际上一点也不惊讶。
金茂手下那么多牛逼的谋士,预料不到才是怪事。
再说,袁术走了,对于孙坚来说更好,至少金茂说一不二,只要答应支援你,就绝不会背刺。
孙坚之所以犹豫不决的关键在于,不想违背自身意愿,背刺袁术。
阎象似乎早就料到,孙坚心中的想法,明知故问道:“孙豫州可是在想,扬州牧乃是您的盟友,定不会对您出手,是吗?”
阎象摇头道:“孙豫州可曾记得前吴郡郡守盛宪。”
“盛孝章那么卖力地为其摇旗呐喊,得到的回报是什么呢?”
“软禁!”
阎象混淆视听,颠倒黑白道:“您看见了吧!”
“扬州牧并非是个大善人,若是您犹豫不决,他定不会轻易饶恕您!”
这番话倒是提醒了孙坚。
对啊!
“我在想什么呢!”孙坚不由地懊恼:“就算是袁术、袁绍这对兄弟,因为一点小利都能反目成仇。”
“为何,我竟认为师弟他不会对我出手?”
“换作是我…”
孙坚不愿再想下去,因为换作是他,肯定早就对自己这样的盟友下手了,哪还会等到现在?
“扬州牧仁义!”
“可我…”
顿时,孙坚意兴阑珊也不装了,说道:“您的来意,我已了解。”
“回去告诉袁术,我不会帮他!”
阎象还想争取一二:“孙豫州…”
孙坚立马摆手道:“送客!”
程普第一时间起身,驱赶一般想要送走阎象。
“匹夫!”
阎象怒不可遏道:“孙坚匹夫!”
程普本就不爽阎象,听到这话,瞬间拔刀,咔嚓一下就将阎象斩首,杀了。
孙坚猛地回身,惊怒道:“程普!你要反我?!”
祖茂、韩当等将纷纷拔刀对着程普,后者非常光棍地丢掉武器,跪在地上哭诉道:“主公!”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您既然开罪于袁术,定不能再得罪扬州牧啊!”
孙坚何尝不知这个道理,但程普违抗他的命令,擅作主张,这件事才是孙坚暴怒的缘由。
但是!
孙坚终究是一代雄主,呼吸间,压制住杀意,怒道:“将程普拉下去!杖一百!”
韩当等人不由地松口气,大家同僚多年,真不想刀兵相向。
等到程普被拉下去,孙坚非常疲惫地揉着眉心,摆手道:“你们都下去吧,多做准备。”
“预防袁术突然发难。”
“喏!”众将应道。
很快,大帐内只剩孙坚一人。
不一会儿,孙坚亲随闯入帐内。
“我乏了!”
孙坚语气中带着怒意还有些许杀意。
真是没眼力劲!
可这名亲信也是无法,硬着头皮道:“主公,扬州牧使者在帐外求见。”
“谁都使者我都不见!”
孙坚恼怒,下一刻才反应过来,猛地起身,瞪大眼珠,问道:“你说谁的使者?”
亲随战战兢兢道:“扬…扬州牧使者求见。”
金茂使者!
孙坚脑子瞬间清醒,这人不得不见啊。
作为同类人,孙坚非常明白,金茂要是变成敌人,那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甚至就连当做质子的孙策,也会受到牵连。
当然,孙坚绝对想不到,孙策已经受到牵连,只不过,金茂并未限制其人生自由罢了。
“快快召见!”
孙坚急忙起身,虚整仪容,才端坐起来。
几个呼吸的功夫,一名身材不算高大身穿儒袍,却无儒生气质的人进入大帐。
这人孙坚知道,深受金茂信任的族亲金羊!
可不是嘛。
整个金家上下,也就金羊能当众直呼金茂“叔父”二字,这要是不被信任,金羊敢这么称呼?
孙坚哪会知道,这是金茂给予金羊的奖赏,而且那一回金羊还是受到了戏志才特意嘱咐,才挡着他的面叫叔父。
不能说早有预谋,只能说未雨绸缪。
“扬州牧使者金羊拜见豫州牧。”金羊行礼不规范,而且称谓都叫错,看起来十分滑稽。
“看座!”
但孙坚正襟危坐,丝毫不敢小觑。
两人坐定。
金羊屁股下就好像有根针一样,坐不住,却又学着儒士,强行跪坐,更显滑稽。
孙坚尽量偏移目光,问道:“扬州牧有何要事告知于我?”
金羊又起身一礼,这几年,他跟在戏志才身后,学的东西很杂,样样都懂一点,却又不精通。
“豫州牧容禀,我家主公知您不想背信弃义,特派我来,为您献上一出苦肉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