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拜见将军,不知有何吩咐?”金茂先行礼再说。
谁知,唐瑁先一步跳出来,指着金茂大喊:“金司马你可知罪?”
“如实招来,这两万石粮食是不是抢来的?”
不愧是岳父大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金茂终于知道朱儁叫他来有什么事了。
“还好,不是那件事。”
“这件事简单,幸好戏志才早有准备!”
金茂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掏出一份竹简,双手举过头顶。
“这是乌伤县这两年生产所得,请将军过目。”
朱儁点头示意,亲兵立刻呈了上来。
“稻米可种两季?早稻亩产四石!晚稻亩产六石!”
朱儁指着竹简不可置信地问:“你如何证明?”
“正巧本月晚稻收获完毕,将军可遣人去我军中取些稻米,跟早稻一对比,您就知道了。”
金茂不慌不忙,这些事情,戏志才和虞翻早就跟他演练过一遍。
朱儁点头,命人去办,又指着下一处询问:“油菜籽一亩地可得半斛菜油,这又如何说?”
金茂笑着看向朱儁道:“此事,大公子最知情。”
朱儁好奇地回头,朱符惊慌失措地回话,居然没敢说假话!
朱儁的家庭帝位,恐怖如斯。
朱儁再次点头,随即放下竹简,转回来时,严肃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金司马才能过人啊。”
“会稽郡有幸能有你这般大才!”
夸完人,朱儁又说出他的要求:“大军行进旬日,草料枯竭,还望金司马多担待啊。”
这事简单,金茂爽快答应:“能为将军效力,实乃金茂幸事。”
稻草什么的多得是,之前金茂都堆在水田里腐烂、堆肥,早晚稻产量高是高,也废田,需要及时回肥,来年才好继续种。
看到金茂态度良好,朱儁也不吝啬奖赏,毕竟不能白冤枉人啊。
“金司马尽心尽力,理当记一大功!”
左右都无异议。
金茂抱拳感谢:“多谢将军赏识!”
这件事就这样有了定论。
金茂再一次兴奋难耐:“没发现!没发现!”
之后,朱儁驱逐无关人等,留金茂等人议事。
摊开堪舆图,朱儁手指着缙云山一路过瑶乡,路经大溪一路抵达永宁县。
这是一条尚未开辟的路线,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
然而,朱儁大手一挥:“逢山开路,遇水搭桥。”
竟然要直接打通出一条路来。
见到朱儁又一次不按常理出牌。
金茂暗自庆幸:“幸好,我见机早,不然,手下人送命不说,说不定还得暴露。”
同时,他想到更多:“机会难得,朱儁说不得也得帮忙把通往瑶乡的路顺便打通。”
那样的话,他的势力范围就能真正地连成一片。
此外。
“永宁县也是海边,打通这条路,岂不是也能去那晒盐?”
事情变得顺利起来了啊。
然而,金茂还是高兴地太早了。
这么大的工程,万余民夫怎么够?
朱儁大肆征调乌伤县民,又要万余百越老弱出工出力,就是不给粮草。
他特意强调:“这是军粮!只供应士卒。百姓服徭役乃是天经地义。”
至于百越,朱儁提都懒得提。
这下子,搞得全县上下怨声载道。
金茂急得嘴上长泡,可又有什么办法?
只能一边忍受,一边安抚手下军队。
虽然这样的事在东汉末年很常见,但金茂就是接受不了。
这里不仅是金茂的根基,也是金茂熟人最多,最有归属感的地方。
但他又能做什么呢?
按照戏志才的猜想,朱儁很可能并未放下怀疑,任何行为都可能在刺激金茂犯错。
这个时候,他只能忍。
忍不住也要忍!
这并不是朱儁一个人的问题,就连一直站在金茂这一边的唐瑁,都觉得就该是这样。
说明这是整个东汉的问题,将来金茂只会见到更多!
轰轰烈烈地造路行动,开始了。
这些天,金茂躲着都不敢去看一眼,他怕看见百姓和百越怪罪的眼神。
可有些事不是想躲就能躲过去的。
这天,金茂实在躲不过,被派来监工。
看到乌伤百姓和百越,一那张张疲惫的脸庞,金茂很怕下一秒会淹没在唾沫之中。
出乎预料的事。
百姓和百越见到金茂,个个跪地叩拜行礼,感谢金茂这一年多来的恩惠。
热泪不争气地夺眶,金茂扶起离自己最近的一名老者。
“快起来,大家都快起来!”
“我无能!”金茂很是自责:“没能照顾好大家。”
“您说这话,俺可不爱听!”被扶起的老者说道:“您没来之前,俺天天饿肚子。”
“您来了,让俺家五口人都能喝粥喝到饱,比那神仙都要好啊!”
“大伙谢您都来不及,怎么会怪您呢?”
金茂再也忍不住了,掩面痛哭。
这一刻,他暗暗发誓:“我要变强!我不想再忍一次!”
(本章完)
第61章 隐情,交易
历经半个月,数万人不懈努力,终于打通从缙云山到瑶乡再到永宁县这一路。
许许多多可怜的老人,为此丧命。
金茂除了痛心,只能送这些人最后一程。
大家越是不怪罪,金茂就越是自责,变强的信念也越发坚定。
大军再次开拔,水陆齐头并进。
这一路,金茂就像块海绵,尽一切可能地汲取朱儁的带兵经验。
朱儁也不藏私,只要金茂问的问题,他都尽可能地解答,比对亲儿子还上心。
这不由得不令金茂多想:“朱儁老鬼不会真想招我做女婿吧?”
“看朱儁的模样,他女儿应该没有小美女漂亮。”
“反正我不可能上门入赘就是!”
这次行军,金茂并没有抢到先锋,上次估计就是朱儁让他早一步回县筹粮,才会当得上。
真正的先锋,不仅要开道探索,还要为后军选好扎营位置,遇到敌人要有自保能力。
强力的先锋甚至还能消灭敌人先锋,打开局面。
总之,金茂各方面都不成熟,先锋官是落不到他头上。
这也从侧面说明,朱儁并不信任他,只不过看在同乡俊才和粮草的份上,想拉他一把或者招进门做女婿。
不论从哪方面看,都对金茂不利。
十二月初一。
大军开拔行至某处不知滩涂,从堪舆图上看,这里离永宁县也就一天路程。
当晚。
金茂收到唐瑁邀请,感觉很是突兀,虽说他现在名义上的直接上级是朱儁,但朱儁一走,说不定他就官复原职,又得受唐瑁领导。
所以,秉着都不得罪的理念,金茂受邀前来。
唐瑁设了简单晚宴,两人以茶代酒,相谈甚欢。
末了,金茂也没等到唐瑁说正事,便忍不住问道:“郡朝唤我来,必有要事,还请明说。”
唐瑁顿感轻松,他早就想说正事了,可这小子不上道,一点眼力劲都没有,难道还得他这个又是上级又是长辈的人先开口?
“也不是什么大事。”唐瑁反问:“朱车骑可有嫁女于你之意?”
原来是这件事啊,金茂立马换上笑脸道:“岳父大人说这话就见外了,咱们是一家人!”
“哈哈哈!”唐瑁大喜,这次罕见地没有反驳:“这可是你说的!”
“过两年,小女笄礼,你们就可以成婚了,那五千石粮就当是嫁妆吧。”
“谢…”金茂猛地反应过来:“啊?”
不是,我没想这么早结婚啊。
“啊什么啊!”唐瑁眼睛眯起来,表情危险:“伱不是叫得挺顺口吗?怎么?如今后悔了?”
“不不不!”金茂别扭地叫了声:“岳父大人。”
唐瑁这才满意点头,道:“战事当前,谈婚论嫁这等小事延后再说。”
下一刻,唐瑁神情变得严肃:“你可知,你的境况十分危险,一不留神就要殒命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