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汉大司马 第199节

  “嘚!”

  瞭望的士卒,大声呼喊说道:“敌骑来袭!”

  “敌袭!”

  惶恐的声音于林间响起,老弱妇孺的尖叫声,哭喊声此起彼伏。

  “父亲!”

  听着左右儿女的呼喊声,张鲁脸色慌乱,握住阎圃的手,说道:“公苗,今当何如是好?可是关西骑卒否?”

  阎圃深呼吸,苦笑说道:“师君,以今观之,唯有张飞、马超二部军士,若马超不贪南郑钱物,引兵追击至此。师君归降马超,亦是可行。若是张飞引兵追击,师君当好生思量。”

  “师君,快走!”李休牵过战马,招呼张鲁。

  “父亲!”

  张鲁的长女见张鲁似乎有抛弃家眷的行为,大声哭喊了出来。

  听着儿女的哭喊声,张鲁拽着缰绳,犹豫问道:“能带家眷否?”

  李休前行扶张鲁上马,着急说道:“家眷多是老弱,难以速行,恐被敌寇所擒。”

  张鲁见阎圃无动于衷,问道:“公苗欲走否?”

  阎圃摇了摇头,伤感说道:“圃膝下五子皆在左右,难以割舍,师君欲走当速行。”

  犹豫半响,又见儿女哭泣,张鲁心中不忍。

  翻身下马,张鲁搂住自己的家眷,长叹说道:“我无恶意,今弃家眷,虽生如死,于心何忍哉!”

  “子朗、公苗,你二人替我为使,向来将言归降之事。”张鲁怀抱幼子,愤怒说道:“马超若来,则言孤降曹公。若是张飞来,刘璋与我有杀母之仇,孤宁于吴楚作奴,不为益州上客。”

  “诺!”二人悲伤应道。

  张鲁与刘璋撕破脸皮,互相仇杀数十年,起因在于张鲁母亲被刘璋所杀。今时你让张鲁降于杀母之人,怎能忍受?

  半响后,张鲁命士卒在外,老弱在内,于林间困守。阎圃、李休持旗帜为使,商谈归降之事。

  “吁!”

  张飞勒马停下,左右从骑已带阎、李二人而来。

  张飞用那洪亮的嗓门,问道:“张公可是愿降?”

  阎圃步行而来,见张飞坐在马上,瞄了眼旗帜上的姓名,心中有数。

  待走近了,阎圃又见张飞鞭子指着自己,颇是无礼,佯装不满说道:“古来受降者,未曾如将军这般。将军若不尊贤礼士,可安汉中否?”

  闻言,张飞脸色羞愧,翻身下马,拱手说道:“张飞见过先生,多谢告诫。”

  阎圃不敢受礼,说道:“功曹阎圃,见过将军。”

  “军司马李休拜见将军。”李休应和道。

  张飞远远看了眼树林内的人影,问道:“阎功曹可是替张公言归降之事?”

  阎圃躬腰行礼,说道:“玄德公奉诏讨贼,恩播海内,坐断吴楚。我主听闻玄德公仁德之名,今欲归降玄德公。不知将军敢纳否?”

  “将军受刘璋之邀,然刘璋为我主杀母仇人。今我主于吴楚作奴,不为益州上客。望将军纳之!”李休说道。

  张飞听到张鲁这般态度,没有担忧,反而是大喜过望。他本是为兄长开疆拓土,如果张鲁投降刘璋,那汉中归谁?

  且张飞见张鲁如此推崇他的兄长,又安能不欢喜。

  “哈哈!”

  张飞赶忙扶起阎圃、李休二人,说道:“张公与刘益州之事,飞已有耳闻。若能不顾杀母之仇,又何谈恩敬主上,飞平生素敬仁孝之人。且我家兄长有言,若张公愿降,飞当以礼待之。”

  顿了顿,张飞思虑良久,说道:“张公归降我家兄长,飞愿上疏主公,表张公为镇南将军。至于爵位之事,当不下县侯。”

  张飞率军入蜀,刘备给了他一定的权限。但这种表封的权限,张飞不能说有,也不能说没有,甚是含糊。如今张飞远在汉中,只能斗胆许诺。

  为以免让人觉得封赏少,张飞又补充说道:“我家兄长恩德礼下,宽厚待人。张公如能助我,重夺汉中,封赏当能更上一层。二君及张公左右封赏,飞当一一上报,不敢有失。”

  “飞素闻二君之才,可为汉川翘楚,若二君不弃,可暂入飞帐下参谋。得破马超,亦有他功累计。”

  阎圃心有欣喜,拱手说道:“张将军所言,我二人当报与师君。”

  得闻张飞给出的条件,又见自己已被骑卒包围,容不得张鲁不降。

  少顷,张鲁献郡印,归降于张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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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292.第290章 山地战专家

  292.

  2023-11-30

  建安十六年,公元211年,六月。

  马超于褒口击败张卫,张鲁弃城逃往巴中。张飞破汉平,兵入汉中,纳庞统计,轻骑奔赴南乡,擒获汉宁太守张鲁。

  陆逊率军士于汉水南畔设寨,使杨昂书信诣阳平关守将杨任。杨任见信,欲降陆逊。然畏惧已得南郑钱粮的马超,以及关外的韩遂大军,犹豫不决。

  陆逊得报,趁着关西军士贪恋南郑财物,于汉北大肆劫掠之际,率军西进定军山,与阳平关的杨任呼应。

  陆逊又书信与杨任,言张鲁已归降刘备,今且让他安心专心抵御韩遂,如果马超与韩遂东西夹攻阳平关,他将率军渡水攻之,覆没马超所部。

  杨任收到书信,心中略安,然亦有犹豫。继而归顺的张鲁,又遣书信与杨任,让他归降陆逊。最终几经波折下,阳平关守将归降陆逊。

  此时,马超已是察觉阳平关有变,急忙召集军士向西欲逼降阳平关,然而却晚了一步,无奈之下只得入驻沔阳,与张飞隔着汉水对峙。

  沔阳,马超军大营。

  马超在帐中来回走动,行举急躁,愤怒说道:“若非你等呵斥不住军士,耽搁了行军速度,阳平关又怎会投降张飞?”

  容不得马超不生气,费尽千辛万苦,拿到南郑府库钱,仅差最后一步便能独占汉中,建立起自己的基业。然而这些关西兵马实在不争气,穷太久了,入了南郑就被钱、粮、女人迷花了眼。

  帐中诸将低头不语,对于马超的骂骂咧咧,他们早就习以为常。只要马超能有武力压得住他们,且能带他们发财就行了。

  马岱见马超骂了半天,火气渐消了,大着胆子,问道:“兄长,今时当如何是好?”

  马超坐回胡椅上,喘着粗气,闷着声说道:“张飞匹夫与我隔水对峙,又有阳平、张鲁在手,不可轻战。今时欲败张飞,或许唯引韩遂入汉中,我与其合军方能击退张飞。”

  “将军,引韩遂入汉中,那岂不是我军所得钱粮,要分与韩遂一半?”马玩不情愿地说道。

  “呵!”

  马超冷笑一声,用那迫人的眼眸盯着马玩,说道:“张飞兵马不少于三万之众,今时我军仅两万左右,加上新得的汉中兵民也才三万之众。你若觉得能胜,我分你精锐五千渡河,在南岸扎住营,我率大军于后,何如?”

  马玩红着脸,不敢答话。

  见部下无话,马超也叹了口气,说道:“伱等不愿让韩遂入汉中,我又岂能愿意?张飞入汉中,非我所能料。今时欲占据汉中,唯有借韩遂之力,先败张飞,进而再议内事。”

  形势比人强,张飞降服了阳平关,又在汉南站住了脚,马超已无渡河击败张飞的把握。唯有希望韩遂破阳平关,从而进入汉中,合力击败汉南的张飞。

  阳平关,背靠鸡公山,南临汉水,地势极为险要,当是汉中西陲门户。陇右的祁山道与巴蜀的金牛道,道路尽头都是阳平关。

  杨任因杨昂、张鲁的原因,献关归降陆逊,将马超、韩遂分开。马超在东,韩遂在西,中间即阳平关。

  马超派遣军士翻越山岭,走小道历尽艰辛,终于将书信送到了韩遂手上。

  沮县,韩遂军大营。

  帐中,韩遂将看着马超所写的书信,笑了几声,讥讽说道:“马儿也有今日?”

  说着,韩遂将书信传与左右众将,问道:“诸位以为何如?”

  成公英拱了拱手,问道:“不知将军何意?”

  韩遂捋着胡须,说道:“我军于武都所得民资不少,财货颇丰。本念阳平关难破,欲撤军返回。然马超书信于此,我颇是犹豫。”

  “将军何不如趁马超在汉中之际,转走陈仓道,入关中,击破槐里,劫掠财物而归金城。”部将田乐说道。

  “不可!”

  成公英皱起眉头,说道:“将军兵马正盛,我军转取关中,必引关西诸将忌惮。且钟繇坐镇关中,时见将军如此,其必合诸将进讨,切莫行之。”

  关中、陇右当前的局势既混乱,又是稳定。总体上关中诸将各有地盘,但因钟繇的协调的问题,以及关西长期战乱的情况下,诸将反而思求太平。韩遂兵入关中,必定会引起众人的愤怒,从而群起而攻。

  阎行沉吟少许,说道:“将军,马超已得汉中府库,钱财万亿,粮草百万,仅南郑府库便如此富庶,可见远非武都所能比。若能入汉中,与马超瓜分钱财,我军又能强劲几分。”

  阎行早就心属曹操,今时可不能让韩遂卷完武都的民资就跑。唯有让韩遂入汉中,与马超大打出手,才能完成曹操交代给他的任务。

  韩遂思虑良久,说道:“汉中富庶,岂能让马儿独享。今时有马超在关内呼应,破关或是不难。我率军士围攻阳平关,彦明率部留营固守。”

  “诺!”众将拱手应道。

  韩遂应马超之请求,留阎行守营,自己率成公英、田乐、阳逵等将督兵两万而进,强攻阳平关。

  ——

  阳平关险要,但被韩遂、马超左右夹击,杨任难免心慌。张飞为安抚杨任,增两千人兵马与杨任,让其安心固守。且张飞又在汉水南岸及定军山一带扎营,与马超展开对峙。

  之前有言汉水穿过汉中盆地,南岸多是以山丘高岭为主,北岸多以平原坦途为主。因而在狭窄的汉中盆地中,张飞凭借汉水南侧的高处,俯瞰汉水北侧的马超军。

  在韩遂强攻阳平关的半个月以来,马超多次欲配合韩遂作战,从东面夹击阳平关。然占据定军山高处的张飞,总能将马超所部的动向收入眼中,从而做出针对性的安排。

  如韩遂登山逆击杨任时,马超率军配合,命庞德巡视河岸,阻张飞北渡汉水。

  张飞见状,命人搭设浮桥,兵分多路,不计伤亡,渡江强攻庞德。庞德不能挡,马超无奈只能回援营垒,张飞又随之撤到南岸。

  几日折腾下来,马超欲配合韩遂破城的计划破产。占据汉南的山岭的张飞,居高临下,与阳平关互为犄角,且具有视野优势,马超的动向逃不出斥候的眼睛。

  马超又生一计,佯装配合韩遂强攻阳平关,实则暗藏兵马于营中,等候张飞渡河而击。然被庞统看破,张飞停止渡河,让马超功亏一篑。

  如此反复半个月,马超凭借骑兵的优势占据汉水以北,张飞借助地势数次破解马超的攻势。然马超又发现了张飞军的漏洞,逼张飞渡江交战。

  帐内,辅匡面露羞愧,请罪说道:“将军,马超骁勇异常,匡欲运粮入关,被他所阻,请将军治罪。”

  “混账!”

  张飞气愤而起,挥鞭欲鞭挞辅匡,骂道:“我让吴兰为你掠阵,兵马死伤不少。今时你却运粮失败,怎有颜面见我?”

  “且慢!”

  陆逊拦住张飞的动作,劝道:“将军,马超非是凡将,有虎羆之勇。关西兵马悍勇敢战,非吴楚军士可比。今日运粮,马超早有防备,非是元弼之罪。”

  “将军入蜀以来,曾许诺不饮酒,不鞭挞将士,今岂能出尔反尔!”庞统见张飞怒气未消,也上前规劝张飞。

  “哼!”

  “今且记下这一鞭子,若再有差池,当以军法处置。”

  有了陆逊、庞统二人的规劝阻拦,张飞怒气才渐消散。

  “谢将军!”

  辅匡感激说道:“谢过二君!”

  坐回榻上,张飞说道:“今阳平关粮草告急,若不能将粮草送入关内,恐阳平关难以久守。”

  陆逊皱着眉头,说道:“马、韩两军已知我军虚实,围堵阳平关,断绝与外界沟通,欲逼降杨任。我军若是不救,杨任早晚必降。时韩遂入汉中,马、韩合兵,我军怕是不能阻也!”

  打了个半月,马超也不着急,而是准备断绝阳平关的粮草,玩围点打援,逼张飞渡江作战。

  然张飞又不得不救,杨任投降不久,好不容易安抚住,如果面临困境,杨任再次投降也并非没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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