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帝业 第130节

  “萨保兄这可是误会我了,之前几日确有杂事缠身。今日入府又受重任,心自惆怅,实在没有闲情见人,又恐滋扰萨保兄案事……”

  李泰闻言后,又一脸苦笑的说道。

  宇文护如今也在台府中参谋机要,自然知道李泰所言重任是什么,闻言后便幸灾乐祸的笑起来:“前日邀请,本就想同你略言内情,偏偏你不肯来,现在入府仓促受命,是觉得心慌头疼了?”

  李泰听到这话后,又是不无懊悔的叹息点头,的确是有点后悔。虽然宇文护也决定不了什么台府大计,但若能早知度支内情,起码刚才跟苏绰砍价的时候能杀的准一点。

  “不过就算是让你提前知道了,也是责任难免。怪只怪木秀于林,治事可观。府中几次就此论事,你的名字都被频频提及,想要避身事外也是很难。”

  宇文护讲到这里的时候,心中对李泰也是不无羡慕,虽然重任加身让人头疼,但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李泰能够在诸议程中被人频频提及,这也意味着其能力得到了台府上下的认可。

  特别今年大阅能够独领一军参与其中,这无疑是一桩非常重要的履历,哪怕宇文护自己旧年还担任军职时,都还没有混到这种独立自主的待遇,也怪不得尉迟纲会吃味。

  宇文护走近过来,拍拍李泰肩膀说道:“眼下倒是不方便细说,你哪日得闲,咱们坐定细话。具体事程上,我自帮不了你多少,但诸州郡政治增益的大概倒也浅知一些,可以给你指点几处更得从容调度的选择。”

  “那真要先谢过萨保兄了!”

  李泰闻言后也是一喜,他虽然不能插手州郡具体事务,但若能将住处人事底细摸查一下,进行一些交换筹措也更方便。

  顿了一顿后,他又说道:“只不过我今事务有催,怕是不便久留城中。需要做的事情太多,虽仍有两个月的时间,但也难免急迫。”

  “明白,你且自去,待过几日案事稍闲,我自去都水行署寻你!”

  宇文护闻言后也很体贴的点头说道,然后又摆摆手便自返回直堂。

  李泰瞧他这模样,心里却泛起嘀咕,只觉得这家伙有点无事献殷勤的古怪,怕不只是为了热心的指点政务相关。

  但他也并没有就此多作深想,径直离开台府,返回自家稍作收拾,便带领随从们离开了华州城。

  他们一行刚刚出城,城外大道后方便响起奔马声,李泰转头望过去,只见数十骑鲜衣豪奴正策马出城,很有几分气势汹汹的样子。而为首一个,正是之前还在台府苦逼排队签到的于老二。

  于翼筋骨仍嫩,须得家将揽抱在怀才能策御高头骏马,这会儿换了一身袴褶骑装,秀气脸庞上怒态颇盛,可在行经此处瞧见避在道左的李泰一行,神情不免愣了一愣,然后便有些局促不安,着家奴策马上前打声招呼:“大都督这是要离城返乡?”

  李泰闻言后点了点头,又指了指他们一队出行人众说道:“二郎方才还在府中,倏忽间怎么又到这里?道中行人不少,这样气盛出游难免隐患啊!”

  他是瞧着于老二这一行冲出城来,道路上车马惊避,便开口提醒一句。同时心里也有点奇怪,这小子是不是被他堂舅哥心态搞崩了,所以才要出城撒野一番?

  “大都督竟不知……唉,我也没有急事,且祝大都督行途平安,便先别过。来日归城,再作拜访。”

  于翼先是有些诧异,然后又连忙转开话题,稍作告别,然后便示意家奴继续起行。

  李泰听到这话,则就更觉得莫名其妙,听于老二这意思,有什么事是他该知却不知的?他这是错过了什么?

  瞧着于老二所行方向也是城西某处,他便带领部曲们顺道去瞧上一瞧。虽然这一行人去势甚急,但也并没有刻意隐藏行踪,李泰一行人虽不急不缓,倒也没有跟丢。

  行出十多里外,前方平野有一山丘,李泰远远便见到山丘上有两路人马伫立作对峙态,每一方都有约莫两三百人,刚才着急忙慌的于老二就率着家奴们加入了其中一方。

  看这画面有点两军对垒的意思,但显然不是什么乱卒过境。华州城周边日常驻军万余,也绝不会有不开眼的盗匪乱卒敢近此间。

  再回想于老二刚才那急匆匆的样子,李泰顿时便猜测莫非是那些军门小崽子们放学后闲极无聊,带着家奴们来到城外约场干仗?

  他还没来得及登上山丘,坡下伫立远观一路人便迎了上来,为首是一名华州城防都督,待入近前认出了李泰,顿时一脸惊疑道:“李大都督莫非也率员来涉闲戏?”

  李泰闻言后便摆摆手,指着坡上对峙的两路人马便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名城防都督闻言后便松一口气,转又叹息道:“午前时便有各家权门少壮率引家奴入此聚集,末将奉命入前查问却被斥退,无奈只能旁观此间,盼望不要闹出大祸出来。”

  李泰听到这话后自是大乐,感情真是华州城里纨绔们来这里约架,他便乐呵呵翻身下马,站在坡下打算看个热闹,并饶有兴致的询问那名城防都督:“坡上都是谁家儿郎?”

  那都督自不像李泰这样心态轻松,闻言后便愁眉苦脸道:“有中山公家、长乐公、武安公……”

  李泰本是一脸笑容,听到这里却脸色一沉,妈的看热闹怎么看到自己身上来了?若干凤跟李雅这俩小混蛋不是早几日就返回了商原,怎么又返回华州城外跟赵贵家小崽子约架?

  山坡上,赵贵次子赵永仁瞧着于翼率领家奴们加入到若干凤他们队伍中,脸色便不甚好看,指着于翼便说道:“于二郎,我总没有交恶你,府学里还是同窗……”

  于翼听到这话也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说道:“事既因我家事而起,我总不能不来参与,心里也是盼望能两处言和。但知你们两方积愤不浅,若不作斗一场,怕是不好劝和……”

  早就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的李雅却拍手骂道:“赵奴,约斗也是你先挑起,我兄弟自不惧怕。现今人员到齐,只凭拳脚说话,你兄残了一肢,老子今日就给你家添一个好事成双!”

  赵永仁听到这话自是怒不可遏:“狗贼李九,那日障车,你跟若干达摩内外勾结贿贪,还共若干达摩两人殴我,还有脸面……”

  “哈,老子是女家疏亲,有份障车,我达摩阿兄是男家傧相,在列迎亲,索钱买路,为事助兴!你又是什么闲散货色,偏要强塞进来障车,还做邪言败兴!那日揍得不够爽快,今天正好尽兴!”

  李雅自不能让这家伙叫破自己丑事,挥起木杖便大吼着向对阵冲去,若干凤也紧随其后的冲了上去。其他亲友家奴见状,自也不甘落后,各自吼叫着很快便扭打在一处。

  虽然只是一场私衅斗殴,但双方参与者俱将门子弟,耳濡目染下倒也颇合行伍作战的章法,并不像寻常地痞街头斗殴一样全无章法,进退离合竟也有几分精彩。

  李泰原本还打算上前喝止叫停,但见若干凤他们这一方局面暂时占优,便也不再着急了,且先看一场戏,顺便让自家部曲们于坡下列阵铺开,随时准备拉偏架。

  这些小崽子们人虽不大,火气却盛,加上各自助阵家奴不少,一场斗殴竟然持续了小半个时辰,倒是没有什么骨折见血的意外发生,毕竟那些家奴们也知情识趣,不敢为自家主公往死里结仇。

  反倒是那些小子们打得兴起,掏阴封眼无所不用其极,那些家奴们大半心思都用在围堵自家郎君身上,轻易不敢让他们彼此接近。

  将近尾声时,虽然没有什么伤亡,但也都渐渐力竭,七仰八卧的倒在山坡上休息。

  李泰远远瞧着李雅这小子叫嚣虽然凶狠,但退下阵来也快,很早就趴在一边大口喘气,典型的窝里横。

  见这场斗殴已经持续不下去,他才率众登上山坡,指着几个气力虽竭,但仍斗鸡一样瞪着对方的小子怒喝道:“你等在做什么!”

  两方人马这才看清楚李泰,少年们自是有些惊慌局促,那些家奴们也都忙不迭收列见礼。

  原本局面是暂时平静下来,可是刚才还蔫在地上瘟鸡一样的李雅却趁着众人注意力都放在李泰身上,悄悄潜入赵贵家奴队列附近,一个头槌便将赵永仁砸倒,马跨其人身上,拳头雨点般砸落下来:“老子今天教你,什么叫兵不厌诈!”

  (本章完)

第235章 一片丹心

  2022-11-20

  “那赵奴真是蠢,还以为我真的没了力。他家奴偎傍保护,近身不得,我才诈作虚弱姿态,就是为的让他小觑我,留力偷袭!可惜、可惜被庄主阻下,否则这次我要揍得他深记教训,往后见我都要绕行避道!”

  归途中,讲到刚才山坡上的斗殴情景,李雅一脸的神采飞扬。

  哪怕被李泰频频横眉冷视,他也不肯罢休,仍自哈哈笑道:“庄主也不用这样厉望,我自知归庄后免不了一番捶打教训,甘受惩罚!但这样畅快的乐事,实在忍不住不作炫耀,就让我这一路畅所欲言,归后受罚也更甘心!”

  李泰听到这话还能说什么,这小子都不是记吃不记打,而是根本不怕打了。也是他PUA的有点过火,这小子不再将受罚当作一件羞耻难堪的事情,总之你挥你的戒尺,我犯我的过错,大家各有程序。

  不过他也没打算就此严惩两人,之前赵贵在两家婚礼上的活跃表现已经让他挺不爽了,俨然已经将自己当作宇文家亲翁,更在障车时将儿子强塞进去硬刷存在感。瞧这父子两的意思,下一个宇文家闺女是一定得分配给他家的。

  李雅刚才骑住那小子一通捶打,李泰看得倒是挺过瘾,只是这小子下手太黑太狠,拳脚直往人头脸招呼,他才不得已喊停。

  这些军头子弟各自意气激扬,彼此约架斗殴只是小事,可真要把人揍出什么好歹,麻烦也是不小。

  特别赵贵长子已经残废了,就指着这个次子同大行台联姻,若再被李雅揍毁了容破了相,赵贵这老小子不知得疯成什么样。

  所以还是得抽个时间告诫一下这小子,以后再遇到此类情况,如果不是一意要结下死仇,还是得避开头脸要害。你把人揍得屁股开花,别人家长来问责,也不好脱下儿郎裤子直接验伤啊!

  一行人很快回到了商原庄上,李泰亲自将这两个小子押回庄中学舍加以禁足,又瞧了瞧已经适应庄上生活、仍然乖巧不减的小子柳昂,又不由得感慨还是这小子让人省心。

  因新接受霸府为大阅筹措物料的任务,李泰自是没有时间安闲享受乡里生活,庄上各项事务快速盘点一番,便又赶在傍晚时分直赴洛水西岸的都水行署。

  过去这大半年时间里,李泰都在北州督造三防城,行署已经久不亲临。当他来到行署门前时,群属无不欢欣出迎。

  可当各自直堂坐定,李泰将台府分配的任务略作讲述后,众人便再也笑不出了,一个个都在忧贪这任务实在太重。

  李泰杀价太轻、被苏绰诳了一把,这会儿听到群众忧声,也是略感心虚,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还是打起精神来拍案说道:“国事维艰,内外事者皆繁劳难闲。我都水行署过往事功也是有目共睹,能者多劳、有功必酬,此番若能圆满完成任务,相信台府不会吝赏!”

  “卑职等并不是畏事艰难,只不过行署人事积蓄仍然短浅,即便可以勉强满足这一桩案事,署库空竭、后事难继也是无可避免啊!”

  留守行署的裴鸿等人听到这话,脸上仍是忧色浓厚。

  李泰闻言后,心中也是暗叹一声,都水行署过去一年治事虽然薄有成绩,但也是建立在洛水水利久荒不治的基础上。台府这种程度的索取,的确是有点竭泽而渔的意思。

  归根到底,还是关西的民生政治盘子太浅,想要过个肥年,也只能挑些略见油水的部门来杀。

  往年河东的盐利是弥补度支变量的大头,今年盐引新行,河东盐利相关的诸家仍是惊疑未定,不适合盘剥太狠,那也只能从别处找补。

  州郡这些临民官署虽有租调恒出,但扩户劝耕也并不是一蹴而就,需要一定的年岁稳定积累。历数内外,只有都水行署案事创新、增量喜人,也就难免被宰。

  现今都水行署利益的最大头,还是沿河碓硙等诸水利设施的建功,或是行署自营、或是佃租抽佣。其他舟桥津渡、渔捕垦荒虽然也有一定的增长,但总体占比仍小。

  当然,基于洛水的诸产业增益倒也不止于此,基于碓硙设施得以统管的基础上,各种相关的手工业都发展喜人。像是因为大纺车而见功甚著的纺织业,还有规模日渐壮大的军粮加工,造纸、陶瓷等不同程度的增长。

  但是这些产业增长的主体利润却不归都水行署所有,而是被李泰借渠盟这一组织,共左近乡民豪户们给分享了。

  这么做的好处就是,李泰在洛水两岸民意基础逐日增强,这都水行署除了他、换任何一个人来都玩不转。毕竟这官职最重要的意义并不在于朝廷或霸府的权位授给,而在于流域内的利益分配。

  尽管都水行署直接掌控的人事产业有限,但得益于关中整体农业生产的复兴与发展,仓储也是颇为可观。但行署案事也并非只入不出,特别凡所水利兴建,钱粮大耗都是最基本的。

  现在台府摆出一副要一把掏空都水行署仓储的架势,自然让群众为难。若仓储尽空,所带来的后果可不只是一朝回到解放前的从头开始,一些即定的事程因为没有了必要的度支维持,也将要面对半途而废的窘状。

  不过李泰的身份不只是行署长官,他还是洛水河畔的大豪。行署面临这样的处境,自然就有了以私侵公的操作空间。

  “困难总是有的,但在事论事,余者不谈!近日尽快将库储盘点审定,扣除必要开支,可作调度的盈余多少,一概审定造账。下半年需作开支的诸项事务,再加严查广议,能省则省,能免则免。”

  他先发出几道指令,也都是理所当然的基本操作,而接下来才是操作的重点:“诸事计定之后,若较台府所令仍然缺额甚大,不得已也就只能做一些非常计议。沿河诸堰埭碓硙,审定其建功优劣、价值高低,可向州郡乡里发卖筹资!”

  裴鸿等听到这话,都忍不住大吃一惊,如今的都水行署内外人事基础,可是他们一手一脚、废寝忘食的建立起来,眼下诸事刚刚有了起色,便要开始对外发卖家当,心里怎么舍得?

  “行署诸事创新,虽然已经见功颇著,但仍增量可观。若只因眼前短困便出卖事业、自损立事的根本,实在不智啊!”

  旁边崔彦昇忍不住说道:“大都督能否进言台府、细述忧况,恳请台府征事从缓?”

  李泰闻言后便叹息道:“行署由我一手创立,事之长短能无深知?现今大行台雄计创军,大阅为重,诸事都需避道让行,岂能因我一署案事累及大阅不成?我知诸位于此倾注心血良多,实在不忍割舍,若说心痛,我自不逊你等诸位,但为国事计,也只能各忍伤心!”

  对他来说,发卖行署所创设的那些水利设施,无非是将事情和利益一次买断,从行署搬到了自家,操作起来更加方便。

  宇文泰为了建设军队而对他漫天要价,他总不能花自己的钱来填补巨大亏空,别说只是统军列编六军别曲,给个柱国也不能答应啊!

  没钱则诸计难张、诸事难成,他现在也是在帮宇文泰透支未来的利益来完成当下的实力增长,虽然本质上也是侵吞公家资产,但起码也是有助于事,换了别人还操作不来呢,说起来也是一片丹心。

  虽然他对狮子大开口的台府是乏甚愧疚之情,但对行署一众属下们终究心里还是有点过意不去。虽然行署事务一直由他提纲挈领,但能发展到今天,这些下属们也都是付出了实实在在的心血。

  现在他是要借着台府的政令,将行署未来的利益与政绩鲸吞于私门,也实在是有点对不住这些下属们。

  眼见众人感情上还是有些无法接受,他便又说道:“前共台府苏尚书论事时,尚书坦言我都水群众治事有功、彰然可见,并许诺只要能够辅助台府筹定大阅事宜,来年关内诸水都有望纳入都水统管!”

  众人听到这话后,神情才变得好看几分。他们之所以勤恳于事,除了为国尽力的大义之想,当然也有各自的政治抱负。

  眼下都水行署还只领管洛水一流,已经日渐显重。若能将这些关内河渠统管起来,无论是行署还是他们各自,事权无疑都会获得极大的增长,也更容易做出成绩。

  见众人算是勉强接受,李泰也算是解决了一桩心事,并决定来年还是得尽力争取一下苏绰开给的这张空头支票。

  他个人对于洛水之外的诸如渭水、泾水等流域,倒是没有太大的利益诉求,但为了这些下属们各自前程考虑,也不抵触都水行署的事权增张。

  别处治水自然要持身公正、公事公办,不能瞎搞中饱私囊,即便与地方大族产生碰撞,那也是行署需要面对的问题。朝廷如果不爽他的行事风格,大可以撤了他,反正未来他的事业中心还是得放在洛水沿岸与陕北的三防城。

  所以在这件事情上,他真是有点无欲则刚的意思,你要仍肯继续用我,那我就公事公办,如果不想再用,那老子就舒舒服服的当个土豪军头。

  (本章完)

第236章 鹰雕使者

  2022-11-20

  有了李泰的指使,群属们做起事来效率倒也颇高,用了几天的时间,便将行署眼下仓储物资盘点清楚,案头诸事正在进行的与将要进行的,也都进行了一系列的取舍评判。

  在扣除了接下来一段时间维持行署运作必要的开支后,较之台府所开具的条件还有一段很大的距离,远不是能够通过常规手段、在接下来两个多月的时间可以补上的。

  其实在关中农业生产复兴与连年大稔的背景下,如果宇文泰肯放缓步调,再给一到两年的发展时间,这任务对都水行署而言也不算艰难的无法完成。

  但很多时候,往往都是事逼人行,想要方方面面都能恰到好处的配合,多半都是一种奢望。发展可以求缓,但时机一旦错过,再想追回却难了。

  宇文泰应该不会预知到来年的玉璧之战与之后的一系列变故,但就两魏对峙的大势与西魏周边环境的恶化,就逼得他不得不尽快加强军队的建设,不敢留力。

  既然老大是这样的心意,李泰自然也没有什么好客气的,敦促下属们尽快拿出一个买断碓硙堰埭的方案出来,将洛水一线的产业利益进行私有化的运作。

  一切的利益都需要足以匹配的实力作为背书,从去年至今,李泰的势位与能够调度的资源财富都在激涨,甚至都已经超过了许多军事之外并不擅长事务经营的资深老将。

  今年又将要正式的统军参阅,可以借着霸府的组织力度将麾下武装进行一个深层次的整合集练。如果结果还让人满意的话,未来自然更加的不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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