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帝业 第352节

  “侯贼已经逃亡出城,敌人正从西明门入台!”

  韩劭停下来稍作打听,旋即便又连忙命令部众们加快脚步,若仍滞留台城之中,说不定就会被敌军当作军功砍杀,逃出台城后起码多了一些辗转躲避的空间,活命的几率也更高一些。

  持有此类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当韩劭一行赶到宣阳门的时候,此间早已经是人满为患。若仅仅只是溃卒通行,城门前还不至于如此拥堵,但是因为许多军卒都趁乱在台城中收捡到许多财货在身,便难免会发生各种斗殴抢夺的乱事,大大影响了出逃的速度。

  “拿住手中刀枪,不准拾取一钱!”

  韩劭乃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悍卒,心中自然深知轻重,向着身后卒众们大声呼喊道,同时他也抽出佩刀在人群中一通劈砍,生生将这拥挤不堪的人墙给砍出一条通道,然后便带领卒众穿行其中。

  因其所部人众并没有携带财货在身,再加上各自手中握紧刀枪器杖,看起来便是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其他乱卒也都怯与争斗,于是就这样挤出了城门。

  此时的台城南面同样也是乱糟糟的一片,韩劭等人刚刚挤出城门,对面便有多名甲卒冲上前来,大声喝问道:“你等是何人部众?速速拱从赵平原出城,出城之后各有重赏!”

  韩劭却并不理会这呼喊声,率领着身后百十卒众便向青溪方向而去。

  此时的秦淮河两岸已经是混乱不堪,那些率先冲入城中的江陵人马在城中游荡掳掠,对那些惊吓出逃的建康士民们一番洗劫,不只是搜刮财货,甚至就连他们身上的衣袍都不放过,这些民众们赤身裸体的沿着秦淮河奔逃号哭,但却无人怜悯。

  此时的青溪大桥上,早有一队江陵人马驻守于此,为首那神采飞扬的青年将领便是湘东王门下王琳。

  眼望着麾下部众们冲上大桥,在逃难人群中左冲右突,不断的从这些难民身上将财物搜刮出来,王琳也是大笑不已:“这些蚁民从乱于贼、全无气节,如今王师入城,竟然还奢望携带赃物出城逃命!”

  正在这时候,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了打斗声,王琳定睛一瞧,才发现这些逃难的人群中居然还暗藏着一支乱兵小队,此时正自操刀抵抗着他部众的劫掠。

  “贼子纳命来!”

  王琳眼见其中一名身材高大的乱卒异常勇猛,挥舞着佩刀上下格挡,其部卒数人竟然不能近身,当即便持槊策马冲上前来,待入近前挺槊便刺。

  韩劭眼见敌将来势迅猛,忙不迭横刀格挡,旋即便觉虎口一震,手中战刀直接跌落下来,而那锋利的槊刃仍自向他肩膀刺来,性命攸关之际,韩劭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那槊杆牢牢握住,而自身也因这马槊所携带的莫大冲击力道而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王琳眼见这一击竟然没能将此人杀死,一时间也不免大感惊奇,再用力回抽马槊竟然没有抽回,便笑骂道:“贼子当真悍力不俗!”

  “某等受迫从贼,但却无造恶业、只为求生,恳请将军饶命!”

  韩劭松开握槊的两手,虎口处已经是皮肉绽裂,但眼下却顾不得这些,眼见部属接连受伤被杀,忙不迭叩首乞饶道。

  王琳一边摆手喝令部众们停止杀戮,一边饶有兴致的垂首望着韩劭笑语道:“你有无杀业在身,我懒作理会。但此一身悍力可喜,若是杀之实在可惜,从此以后随我麾下,自可逞尽意气、无所禁忌,广阔建康、尽是猎场!”

  韩劭自无选择的余地,闻言后便深拜在地并沉声道:“奴名韩劭,拜见主公。”

  (本章完)

第706章 巨寇授首

  2023-10-18

  定乱大军虽然收复了建康城,城中乱军也被尽数击破,但建康城仍然没有迎来久违的安宁,反而动乱更胜从前。

  诸军入城之后便开始全城掳掠,民众们遭受了一遍又一遍的洗劫,本就已经是家徒四壁的处境更加的雪上添霜。

  为了便于搜刮掳掠城中的财货,军士们甚至都不许他们各自待在家中,从城西的石头城一直到东府城之间,到处可见被从各自家中驱赶出来、衣不遮体的民众。

  “京畿士民已经深受乱军扰害,煎熬至今实属不易,如今王师既归,不加侵扰即是大仁。但今军士剽掠不止,义将何存?”

  眼见城中如此纷乱,陈霸先便忍不住对王僧辩说道。

  王僧辩大功新成,闻言后便浑不在意道:“东征以来,诸军将士行程甚苦,如今总算荡平贼寇、成此大功,难免意气飞扬、放浪形骸,不久之后也就各自安静下来,若加横阻,反而会伤我士气。如今诸边仍有余寇待除,建康士民坐待成功,今且娱我军心,有何不可?”

  陈霸先听到这话,眉头便皱得更深,但见王僧辩只是漫不经心的模样,于是便也不再发言,沉默着走了出来。

  众将士眼下正自志气骄悍,再加上王僧辩这个主将不加约束的纵容,于是便越发的肆无忌惮,不断的在城中伤人害命。

  不只是建康市井之间,甚至就连皇宫内苑走遭到了波及,入夜后一场大火蔓延开来,直将太极殿并东西堂都给点燃,殿堂内所存放的珍宝、文物等等全都被焚烧一空!

  这一场兵灾所残害的不只有建康城的士民,随着侯景并其爪牙们各自出逃,被关押在台城密室中的废帝萧栋并其两个兄弟也被解救出来,暂且安置于军中。

  不多久,湘东王安排的专使朱买臣邀请三人登船宴饮,饮食未半便将三人沉水杀之。

  建康虽然已经被收复,但是大江对岸的广陵却仍掌握在侯景党徒、北道行台郭元建等人手中。不过在得知侯景已经大败而逃后,郭元建等诸将恐难自立,便也在第一时间遣使奉表向王僧辩投降。

  由于陈霸先不满于诸军在城中的种种暴行,与江陵诸将之间也暗生龃龉。为了缓和矛盾,王僧辩便派遣陈霸先北去广陵,接受郭元建等人的投降。

  但陈霸先还没有来得及动身北去,江陵诸将的使者已经先一步奔赴广陵了。

  由于乱军盘踞建康城已经长达两年多的时间,城池已经遭到了极大的破坏,他们各路人马入城后尽管极尽搜刮之事,所得仍然不尽如人意,自然便将主意打到了这些乱军余寇头上来,纷纷派人北去勒索甲马器杖以壮大自己的实力。

  郭元建等人本就惊疑忐忑,面对这些趾高气昂、勒索无度的诸军使者,一时间各自心内也都是叫苦不迭。

  广陵城主府前,各路人马汇集于此,人人脸上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而在府内堂中则不断的爆发出激烈的争吵声。

  “在座众人,谁人不以身浴梁人之血为荣?如今血仇已成,我曹却大势已去,再求归附,这难道不是自取死路?纵然相容于短时,也只是为了维稳时局,一待局势平稳,必然见诛!”

  堂中大声咆哮的乃是刚刚渡江逃到广陵的侯子鉴,当得知郭元建等人奉表向南请降时,顿时便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这几天时间下来,诸将频频接待自南而来的江陵军使者,心中对此也有些懊悔,但听侯子鉴说的这么难听,心中多多少少是有些不自在,当即便有人冷声道:“若非侯某轻敌,贸然出击、与敌浪战,大势未必便去!”

  侯子鉴听到这话后,神情顿时一滞,旋即便羞恼不已,握起拳头便要砸向出言讥讽那人。

  “都住手罢!都到了这个时刻,还要争执吵闹,难道是怕死来太迟!”

  郭元建拍案怒吼一声,又着令军士入前拉开吵闹几人,望着余怒未消的侯子鉴说道:“依中军所见,我等该当何投?”

  侯子鉴略加沉吟后便说道:“投南不妥,投北同样也不妥。我等于梁家是世仇,于齐家是叛贼。齐主自有晋阳老兵、邺都六坊为用,我等纵然骁勇、非其所需,即便见容一时,也不过是要我为其师之先阵、以扰梁国,届时仍然不免征战消耗、死亦不惜。”

  “南又不可,北又不可,难道我等真的全无活路?”

  有人听到这话后,忍不住便悲呼一声。

  侯子鉴闻言后却抬手向西北方向一指,同时大声说道:“南北虽然不可,但仍可以投西啊!西朝大将李伯山深受齐人畏服,今又雄跨江汉,梁人亦不敢与之相争。

  唯其势力仍薄,正缺骁士扩土,之前虽然阵斩慕容绍宗,但仍然需要退回沔北自处。我等正缺一英主护持,可以统军还据寿阳再奉表附之,为其淮南分藩,进退不失策应,南北俱不敢轻易触我!”

  众人原本正竖起耳朵倾听,可在听完侯子鉴所言之后,顿时便有人嗤笑道:“原本以为侯某有何妙想,原来竟是自甘堕落的愚计!那李伯山事迹再雄,不过西朝一藩,名位不异我等,凭什么要我等委屈事之?”

  “郭太尉、诸使君,今惶惶求活者是谁?汉家天子尊否?今又身在何处?”

  侯子鉴听到这话后,便指着众人称呼着他们在伪汉国中的官职冷笑道,旋即便又说道:“李伯山凭其一己之力二下河阳、两临淮南,河淮之间无人能敌,江汉以下人皆尊仰,就连侯王旧日都要裂土邀之,我等又有什么资格小觑?正因他才位不配,所以才要广纳勇才谋取势位,若往事之,前景大有可图!”

  在场众人原本多数都是不以为然,毕竟人往高处走,哪怕他们已经途穷陌路,也希望能够寻找一个强大的靠山依傍,南人若不相容,北齐便是一个最好的选择。至于那沔北的李伯山,在其国内都非霸者,也实在不符合他们的心理预期。

  但在听完侯子鉴这一番分析之后,不少人脸上还是露出了沉思之色。是啊,眼下的他们最实际的目标还是要活下去,至于说那些虚名跟性命相比也的确不算什么。

  正在这时候,与侯景失散途中、辗转渡江北来的侍中赵思贤也点头说道:“侯中军所言不无道理,我曾经奉命出使沔北,行途所见李伯山治内甚安,士民仰慕、治术甚精。如果能够投其麾下,即便没有高位以待,但若能够勤恳奉之,受其庇护、安度余生应该不难。”

  听到赵思贤这个曾经亲往沔北面见李伯山的的人都这么说,便有更多的人为此动心,主动加入了议论中来。特别是一些新从建康逃到广陵之人,他们本就劫后余生、侥幸活了下来,对于自身未来也没有太高的期待,能够活命下来便是最迫切的希望。

  然而正在这时候,坐在首位的太尉郭元建却怒声呵斥道:“你几人休得虚言妄论、动摇人心!西人穷困,并且远在关陇,总得些许的势力扩张,也只是趁梁国内乱而窃取。那李伯山才志若真雄大,何以不敢进据淮南?今我纵然携众献城,他也未必敢于接受,更加无力庇护救援!今我据此江北重镇,你等却说我转投淮南废城,真是荒谬!”

  听到郭元建这么说,原本一些隶属于北道行台驻守于江北、势力未受江陵军势冲击的将领们也都纷纷点头,认同郭元建的说法。

  侯子鉴等人失势丧胆、仓皇北逃,本身没有什么牵绊,只要能够活命,逃去哪里都好。可是他们却坐拥城池、各据一方,既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又要保住自己的权势,当然不可能放弃这里投奔远在沔北的西魏李伯山!

  侯子鉴等人还待争辩,但郭元建却勒令将他们几人囚禁起来,转而又同行台众将商讨投靠北齐的事宜。

  正当这汉国群臣们争执散伙的时候,他们的君上侯景却在被一路穷追下登船向海逃亡。

  哇……哇……

  本就拥挤不堪的小船上,不断响起的婴儿啼哭声让人心烦意乱。船内襁褓中两名小儿乃是侯景南来所生,逃出建康时被其带出,原本是有专职的宫奴跟随喂养,但因船只太过狭小,宫奴被弃岸上。

  “两位皇子究竟是饿了还是便溺?”

  船上一干壮汉被婴儿啼哭声吵闹得不得安宁,但对该要如何哄喂却是一窍不通。

  一名士卒用刀切碎干酪,混着江水想要喂入婴儿口中,结果喂了没有几口,这干酪全都反呛出来,婴儿顿时哭的更加剧烈,那尚未张开的小脸顿时涨得通红。

  侯景本在船内蒙头大睡,旋即便被这婴儿嚎哭声吵醒,翻开眼皮便大声吼道:“不准哭!”

  婴儿被这愤怒的咆哮声惊了一惊,哭声稍作停顿后顿时便又哭的更大声。

  “崽奴也在嘲笑乃公失势?汉家天子竟不能阻一童之啼!”

  侯景本就心情烦躁不安,闻声更加大怒,站起身来劈手便将儿子从部下手中夺来,将手探入襁褓之内婴儿喉间用力一捏,本意只是止哭,不意指间几声脆响,这婴儿啼哭骤止,本自挣扎挺动的身躯顿时也软了下来,旋即便从襁褓一端滑落,扑通一声跌在了侯景足前,再没了任何声息。

  “这、这……”

  侯景见到这一幕也是一愣,但很快另一婴儿的啼哭声又震痛了他的耳膜,稍作错愕后侯景便恢复如常,旋即也将那个儿子拿来并抓起被他失手捏死的小儿,走出船舱后甩手一并抛入江水中。

  回头看一眼船上噤若寒蝉的部众们,侯景恶声说道:“两物俱是不祥,老子本有社稷传之,却被这歹命恶物妨我、以致事败!”

  虽然说沦落至此,任谁心中都不好受,但听到侯景将自己骨肉抛入江中后还发此恶言,一时间船内众人也都深感其人性情之凉薄残忍。

  没了那扰人的啼哭声,侯景回到船中后继续蒙头大睡。如今的他诸事不远多想,除了饿醒吃饭,其余时间全靠睡眠来逃避现实。

  侯景虽然睡下了,但船上其他人却是了无睡意,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彼此交换一下眼神,各自眼中都闪烁着奇异的色彩,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极有默契的各自点了点头。

  因为妹妹嫁给侯景为妾、而被侯景引为心腹的名将羊侃之子羊鹍走向船工处低语几句,过了一会儿之后船只便调转船头向西航行。

  “这是到了哪里?”

  过了好久,侯景睡醒向船外一看,却见距离岸边极近,完全不像是茫茫大海,顿时惊声发问道。

  船上群众虽然早有密谋,但事到临头却仍心生畏惧,各自低头躲闪着侯景的目光。侯景此时心觉有异,持刀出舱向着岸边大喊询问,却被意外告知郭元建仍在广陵,心中顿时大喜,忙不迭喝令船夫转道前往广陵。

  众人见状后心中自是大慌,那羊鹍索性将心一横,抽刀在手并大声喊道:“大王今已势穷,纵去广陵亦难兴复。某等为王效力多时,竟无所得,乞王首级以邀富贵!”

  说话间,他便挥刀斩向了侯景。侯景见状自是大惊,转刀格挡并欲投水逃生,却又被羊鹍欺身挥刀斩落下来。与此同时,其他军卒也都抽刀向侯景斩来。

  侯景一边挥刀格挡着一边冲回船舱,口中大声咒骂着这些叛徒,并要用刀撬开船板。正在这时候,羊鹍也冲了进来,挥起马槊直将侯景刺杀于船中。

  数日后,侯景的尸体便被运回了建康,王僧辩着员斩下其人首级送往江陵,并将手足一并斩下,略加沉吟后便吩咐道:“长足并手发往沔北,短足并手发往邺城。”

  然后侯景这没了首级并手脚的尸体便被暴尸市中,建康士民争相分食。这纵横南北、声名赫赫的巨寇,最后也用其生命为代价证明了一个真理,食人者、人必争相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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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7章 人气高涨

  仲夏五月,沔北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尤其是城中大市更加的人满为患。

  随着各种工坊不断的兴建投产,诸类商品也被源源不断的生产出来,吸引了诸方客贾云集于此挑拣购买。作为商品原产地的荆州,民众们也都享尽了物美价廉的好处。

  荆州大市位于城东,足足有几百家的邸铺分布其中,直接席地开张的小摊位更是数不胜数。邸铺中售卖的往往都是行销远地的精美商货,并不怎么接待散客。而那些地摊上售卖的则就是日用百货,吸引了众多的人流连挑选。

  如今的荆州早已经不复往年的混乱萧条,单单穰城并周边地带长居人口便有数万众之多,户数更是早早便突破了两万户。这还仅仅只是一城在籍人口,并没有加上下属郡县的数据。至于往来经商客贸的人数,每季度也都能超过上万人次。

  这么多的人口聚集一城,所体现出来可不仅仅只是市政管理、户籍制度的严密周全。单单这么多人何以维生、饮食供给等诸事便体现出社会结构的方方面面。

  穰城的人口暴涨其实是一个比较特殊的情况,固然也有总管府施政有术的原因,但同时也跟其地其民的特殊性有关。

  关中立治这么多年,在宇文泰和苏绰励精图治之下,到如今人口达到这一规模的也不过只有长安和华州城两地而已。而这两城所居住的平民也甚少,大多都是宗室、官员并其部曲家奴,还有就是隶属于宫廷、官府的士伍匠户等等,像华州城还生活着大量的府兵家眷,真正的自由民少之又少。

  这是因为关中重耕,宇文泰是真的被饥荒吓怕了,所以霸府施政的重点就是劝农垦荒,这也成为考核郡县官员政绩的第一标准。

  因此整个关中新增的民户基本都通过均田而散布于乡野,再加上关中本就盛行的大庄园耕作模式,也让民众并没有大规模聚集城邑的需求。

  虽然有一些手工工业的发展,但市场化的程度也非常小,抛开官府的军工或者供御等生产,真正民间手工生产主要还是以商原渠盟为核心的一系列手工作坊。

  荆州总管府虽然也将农业的发展摆在了第一位,但也并没有忽略手工业和商业的发展,毕竟南阳盆地的地理优势实在是太突出,并不同于关中相对比较闭塞的地形,即便谈不上四通八达,可同周边地区的联系和互动也都非常方面,是东西交流、南北沟通的重要枢纽。

  特别是随着荆州总管府直接掌握长江口岸,这种地缘上的优势便体现的更加明显。再加上荆州总管府内部政治稳定、治安良好并且百业兴旺发展,都对周边地区产生了极大的吸引力。

  荆州总管府下分置诸边接纳流人的城池常常人满为患,自从总管府开始系统性的接纳流人以来,各边入境有统计的流人数量便有二十余万众。再加上其他各种途径流入的人口,保守估计增加的人口应该超过了三十万众。

  如此庞大的数字自是极为惊人,甚至都远远超过了荆州总管府原本所控制的人口。倒不是总管府治下尽皆荒凉,而是各地仍然存在大量人口荫蔽的情况,像是山南、汉东等诸地都没有进行过系统性的扩户整编。

  这么多人口的流入,也是荆州总管府能够快速发展的重要原因,而总管府在流人安置方面体现出的高效率也让人惊叹,半年内流人安置量便超过了流入人口的八成。

  这个数字当然是非常的了不起,毕竟迁入的流人是一种极为混乱的状态,是否健康、服从、被截留荫庇或者有意长居等等各种情况都不相同,可以说抛开各种意外因素,只要进入荆州总管府境内并且肯于接受安置之人,在半年时间内都能定居下来,并且获得一块土地或者学成一门工技,从而拥有基本的谋生能力。

  为了尽可能的避免土客矛盾,总管府对于这些流人的安置最主要还是向手工业进行分流,毕竟现有的土地资源就连总管府也未能完全掌握话语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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