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好地主:天子元从 第884节

  武怀玉离开不久,豆卢宽就拟了一份奏疏,然后去见了皇帝。

  “武公完全服从朝廷安排,”

  李世民听后,点了点头,“他还是很识大体的,朕有时想想,觉得他继续留在岭南都有些浪费了,”

  豆卢宽没有接这话,他早猜测到皇帝把武怀玉和李绩这样的大将,一直按在边地不动的原因。

  所以皇帝的话听听就好,

  “朕本来打算把岭南道再分成东西两道,算了,就这样吧。”

  岭南道三十七州,两万四千兵,

  “豆卢尚书觉得,岭南是否兵还有些多,可否再抽调一些到北边来?”

  这话让豆卢怀让不太好接,皇帝你一下子抽走了三万五,现在再抽,有些太狠了。

  “这样,岭南道四个都督府,各保留一千人的守捉营就好,经略使府也留一千,把之前从北衙调给武怀玉的那千人也调回,”

  再抽走五千,

  安南道有镇兵三千,守捉营兵两千,巡检、水师各一千。

  “从安南守捉里再抽一千。”

  岭南道剩下一万九镇兵,安南道剩下六千。

  三万五镇兵,加六千营兵,从岭南一下子抽得四万一经过实战训练的兵马,李世民满足了。

  既能大大增加一波京北、河陇、剑南,还能削弱一波岭南,非常平衡。

  (本章完)

第981章 逊位

  永安坊,

  郑国公府。

  武四娘迎丈夫魏二郎进了西院,“今日散班的早啊,”

  魏叔瑜将千牛刀解下,摆在架上,张开手,婢女便过来替他解下官袍。

  “今日我在东宫当班时,听说件事,听说圣人降旨,赐库部郎中郑仁基女给老师做妾?”

  “嗯,是有此事,我昨日去宣阳坊我二兄府中时,正好碰到宫里传旨的。”

  魏叔瑜惊讶,“我还以为是个谣言,没想到真有其事,这事也太奇怪了吧?”

  武玉婉便简单的把知晓的内情跟丈夫说了,

  等到魏家晚餐的时候,

  魏叔瑜便把此事跟父亲魏征说了,

  魏征身为宰相,还是主管门下省的侍中,当然知晓此事。

  “乱弹琴,”魏征脸色很不好,当着妻子儿女们的面,很直接的对这件事表达了不满,“我已经很圣人上书,请求圣人收回旨意,这事情太不应当了。”

  裴氏没好气的对丈夫道,“这不过是小事而已,你何必处处要阻碍?”

  魏征却较起了真,

  瞪起两颗大眼珠子,“想当年,圣人没了解郑陆两家有婚姻,便草率下旨册封郑仁基女为充华,后来经我劝谏,圣人中止册封礼仪,也算及时改正,可那事情也留了个尾巴,陆爽不敢再提婚约,郑氏也不敢再将郑女嫁人,最后只得把一个大好女子给出家为尼,”

  “如今过去多年,圣人居然在同一个人身上,再犯一次错,这是不知悔改还错上加错,

  那郑氏女子何其可怜,为何要这般被羞辱?”

  裴氏看了眼二儿媳妇,然后对魏征道,“喝你的酒,什么叫错上加错,这般羞辱,那郑氏女还年轻,陛下让她还俗回家,这难道不是好事?

  何况又是嫁给四娘的阿兄,也是二郎的老师,你还不知武公的优秀?说句直白点的话,这满长安城啊,多少姑娘都把武公当成梦中情郎呢。”

  魏征不满妻子这老不正经的话,当着小辈呢。

  他还是坚持皇帝做错了。

  尤其是最近因氏族志而闹的沸沸扬扬,虽然魏征在氏族志中列为第二等,可魏征也还是觉得高士廉他们主编的这氏族志不行。

  不按郡姓这個传统来修氏族志,而纯按大唐的官爵高低来论,甚至把皇族后戚排在最前面,这更加让这氏族志显得没有威信。

  他是不赞成皇帝为了打压旧士族,拉高新贵而弄的这么难看的。

  在魏征眼里,五姓七家为代表的这些千百年来的郡姓望族高门,得尊重。

  就好比魏家为了能够跟五姓联姻,那是费尽艰辛,如果皇帝修本氏族志就把五姓贬的一无是处,那岂不是也把魏征的努力给贬没了。

  可皇帝却一意孤行,霸道的很,听不进任何意见。

  氏族志修了五年,怎么修都不满皇帝的意,最后硬是由皇帝指定了尚官的标准。而事后五姓八公子们砸樊楼闹出来的动静,引发的舆论那么大,都充分说明这件事反对力量很大,

  但皇帝不仅没有妥协,反而更加强硬,八公子全都流放,在暗里推动舆论的许多士族也被定罪流放。

  现在皇帝更是还不停手,又对郑家下此狠手。

  郑仁基出家的女儿赐给武怀玉为妾,而本来想给武怀玉为妾的郑玄勖女,皇帝却偏要赐给陆爽,

  乱点鸳鸯谱,

  这是狠狠的践踏郑家的脸面,也是在无情践踏五姓,践踏那些郡姓士族的脸面。

  皇帝还沾沾自喜,

  却不知道他的君威皇权,固然可以一时为所欲为,但这样做后患无穷,当年杨广行事比当今圣上更加百无禁忌,

  那是连关陇贵族集团这个杨隋根基都敢挖的皇帝,

  结果呢,

  大业才第七年,天下就大乱了,最后被弑于江都行宫,落的个凄惨结局。

  魏征越想越气,

  酒也不喝了,晚饭也不吃了,直接回了书房,然后开始提笔,再次给皇帝写奏疏进谏。

  这次魏征一气写下万言书,劝谏的言辞十分犀利激烈,

  就差骂李世民是昏君,直接把他比做杨广了。

  第二天,魏征早早起来去东宫上早朝,然后把这万言奏疏上呈给皇帝。

  奏疏如泥牛入海,毫无音信。

  魏征请求面圣,

  皇帝不见。

  魏征急了,干脆直接写了道辞呈,以目疾为由请求逊位。

  皇帝仍没回复。

  魏征又接连上了两道辞表。

  不仅如此,他还直接把侍中的官印,挂在门下省,然后回家了。

  李世民听闻,也不由的皱起眉头。

  其实魏征的那封万言谏书,包括之前的那封,李世民都看过,

  但皇帝并不认同魏征的意见,

  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或者说这事并不全对,但皇帝认为利大于弊,立足长远,那值得去做,甚至是不能再拖,必须当下就要解决的问题。

  至于说郑氏二女的事,

  皇帝可以不做,也可以做,皇帝最后选择做,自然有他的用意。

  “召魏征来,朕要跟他当面谈谈。”

  西苑草堂。

  魏征奉旨前来。

  一见面,李世民抬手打断魏征准备许久的话,

  “朕拨卿于仇虏之中,任卿以枢要之职,见朕之非,未尝不谏。公独不见金之在矿,何足贵哉?良冶锻而为器,便为人所宝。朕方自比于金,以卿为良工,虽有疾,未为衰老,岂得便尔耶?”

  这番话若是放以往,可能魏征听了后要深受感动,也就不会再提辞职的事。

  可是这回,魏征觉得皇帝错了,皇帝还不肯认错,那他就不能再当这侍中。

  “陛下,臣得陛下赏识信任,授臣侍中要职,主持门下省事务,与中书同掌机要,共议国政,并负责审核诏令,签署章奏,负有封驳之权。”

  “臣得对的起陛下的这份信任,必须得尽到自己的职责,”

  “可如今陛下一连串的旨意,皆未经中书门下,这是斜封墨敕的私旨,朝廷中枢不能承认,若是陛下能收回中旨,臣也愿收回辞表。”

  李世民皱紧眉头,这牛鼻子又犟上了。

  “朕错哪了?”

  魏征开始瓣手指头,跟皇帝一五一十的说他错哪了,

  李世民越听越火,胸膛剧烈起伏,双眼都泛红了,这魏鼻子真的让他很想上去踹两脚。

  “你处处言五姓郡望,门阀世家,可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如今朝中,五姓可有一个宰相?你魏征当年穷困到出家成了野道士,可如今朕授封你为郑国公、左光禄大夫、侍中,让你门列二等,

  你却反而非要捧五姓的臭脚,魏征伱太让朕失望了。”

  “陛下为一国之君,岂能因个人之好恶而定政策,这样岂不成了杨广第二?难道是因为陛下灭了DTZ又灭了吐谷浑便膨胀了?那臣要说,当年隋炀帝继位后,也一样压制的突厥可汗为他割草开路,一样灭了吐谷浑,还灭了伊吾,让西域诸国纷纷来朝贡,还灭林邑流求,可最后结果呢?”

  “陛下想重蹈复辙吗,那可就是几十年前的事。”

  “住口。”

  李世民怒喝。

  魏征直接把三梁进德冠摘了下来,态度十分坚决,“既然陛下已经听不进臣言,那臣又有何脸面可再任这侍中?”

  “臣又如何做朝廷之宰相?”

  “臣老眼昏花,难以任事,请辞去侍中之职。”

  “魏征,你不要三两句就要辞职,这岂是身为宰相的行为?”

  “臣请辞!”

  魏征放下进德冠,直接退出草堂,

  李世民气的一脚把面前书案踢翻,这个牛鼻子老道,真是从来不让人省心。

  可是皇帝坐在那呼呼喘了一阵粗气后,终究还是不打算收回赐郑氏二女的旨意。

  这事不能低头,

  既然做了,那就只能做到底,要是现在收回旨意,那氏族志只怕就一个结果,还没正式刊氏,就得把稿子废弃焚毁。

  这是皇帝无法容忍的结果。

  在经过一天一夜的思考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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