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给刘备解释可行么?同样不可行,写信也像是掩饰。
这就是一个自证陷阱,你无论怎么证明,都无法获取清白。
唯一的办法,就是抓住散播流言之人,让其亲口承认。
只有这种办法,才能从根源上解决这一次对方的离间计。
而根源在何方,秦瑱推断多半就在襄阳,因为他现在对刘表的威胁很大!
只有刘表才会在这种散播这种流言,让他无法继续北进。
所以他现在就一个想法,尽快击破刘磐,北上襄阳擒获罪魁祸首。
二人见得秦瑱如此淡定,心中自是一阵佩服秦瑱的心态。
要是换做他们,恐怕现在要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了。
既然秦瑱都不急,他们自然也没理由焦急,廖立沉思片刻便道:
“也罢,既是都督不惧此事,我等自也不当惧也!”
“不过请恕在下直言,都督现在想继续北上,可谓难上加难!”
“因是江陵城乃是南郡郡治,亦是南郡门户所在。”
“此地以西,华容地处云梦泽内,地势复杂易守难攻。”
“而此地以东,江水甚急,浮桥难驾,唯有船只可渡。”
“但刘磐现在占据孱陵要地,船只难从此处过之。”
“故要北上,便要先破江陵,要取江陵,先破刘磐!”
“刘磐尚有两万大军,我军也绝计难以破之。”
听着廖立的讲述,秦瑱看着荆州地图,不由皱眉道:
“也即是说,我军现在要北上,要么先破江夏,要么先破江陵?”
如此说着,他又看向了一旁没有说话的陆逊道:
“明公那边可向我军发来了江夏那边的战况?”
陆逊现在乃是他的机要秘书,所有文书都是由陆逊管理。
“主公那边状况也不甚良好,文聘足有四万大军之多!”
陆逊闻之便摇了摇头,拿出了一封文书对秦瑱道:
“不过军师刘子扬倒是发信前来,有意让都督东进。”
此时秦瑱并不知道庞统已经投靠了刘备,也不知道东边的状况。
见刘晔发信让他东进,他就知道要靠刘备那边打开局面也不太可能!
如此思考了一会儿,他又看向地图,一指云梦泽以西道:
“吾观此地位于孱陵以东,华容以西,不知可能立足?”
云梦泽,乃是古代大泽,位于湖南与湖北的交界之地。
在后世,这一块地方已经成了一块肥沃的土地,但现在却是庞大的沼泽群。
曹操在赤壁兵败之后走的华容道,便在这处云梦泽中。
他们现在最大的问题在于南郡没有立足之地,如果华容西边有地方安营扎寨,他就能直接进攻江陵。
而廖立作为武陵临沅人,自然很清楚这一代的具体地形。
他一问话,廖立便点了点头,可随之他又皱眉道;
“彼地虽可立足,然则此地遍地茂林,难以久居。”
“在下听闻刘表以蔡瑁守江陵,此人用兵却也不凡!”
“若是被敌军发现,使用火攻之计,恐怕.”
后面一句他并没说出,但秦瑱却知道,多半是全军覆没!
毕竟在林中扎寨可是大忌,老刘夷陵兵败就是源于此处。
不过一听到驻守江陵的是蔡瑁,他便是微微一笑道:
“此亦无妨,吾自有取城之计,既是我军可以北上,那便直取江陵!”
“刘磐此人要做缩头乌龟,吾却不愿随他所愿!”
“二位速去准备,我军即日便行动军,不可在此耽搁。”
二人一听这话,自然不再多言,纷纷拱手而去准备了起来。
而秦瑱刚刚出发,江夏方向却也迎来了一场剧变。
第350章 里应外合,西陵城破
江夏,西陵城,在黄祖被庞统说服之后,他便派了一个亲信朝着西陵城内行来。
这名亲信名为黄都,乃是黄祖从子,亦是黄家年轻人的佼佼者。
在听了黄祖交代之后,黄都便来到了西陵城内,直接面见文聘。
而他这一次来的目的,就是依照庞统之计,假意来给黄射求情,实则联系黄祖旧部。
文聘自然没想到黄祖会这么快得到消息,得信之后,就面见了黄都:
“自前年黄公之后,便未曾过问军事,怎的如今吾方治黄射,黄公便知此信?”
他这话是在试探黄都的消息渠道,毕竟他现在城门紧闭,消息应该很难传出才对。
可黄祖远在安陆却能得到消息,这其中显然有些不太正常。
但黄都早有准备,见其询问便佯装哀叹之色,拱手下拜道:
“我等自不知城内之时,在下此来乃因黄公近来心神不宁。”
“故特地派小人前来探望兄长,岂料我还未入城,便听兄长已被囚禁。”
“想来也是父子同心,因兄长被擒,伯父方才有所感应。”
“在下思虑受命前来探望,如此难以回报,便入城来求将军开恩。”
“虽不知吾兄有何过错,但请将军先放吾兄,小人方可回之复命!”
文聘见他不是特地求情,而是前来探望,不由点头道:
“原来如此,吾还道黄公从何处得来消息,不料竟是巧合。”
“然则于汝所请,我却难以行事,非我不放其人,乃是其人不愿从命!”
“便是吾令放之,黄射多半也不会甘心如此了事!”
如此说着,他便露出了一脸无可奈何之色,好像很无辜的模样。
实际上他对黄射并没有什么恶感,之前抓黄射也是为了避免黄射做傻事。
在听到刘备伏兵退去之后,他就下令让人将黄射放出来。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在他说出实情之后,黄射却耍起了脾气。
即便他已经说明了他的意思,也用事实证明了他是对的。
但黄射却如何也不听,非要文聘负荆请罪,方才肯消气。
也是黄射二世祖当惯了,常年都是说一不二的角色,压根受不了一点委屈。
然而文聘虽然出身不太好,却也不会惯着这二世祖。
见其不愿出来,索性便继续将其禁足在府内,压根不去多管。
所以现在见黄都求情,他便表示不是我不放,是你家少爷不肯出来!
黄都与黄射本是堂兄弟,当然知道他这堂兄的脾气。
说好听点,黄射这叫有气节,说不好听点,那就是纯矫情!
看着文聘一脸无可奈何的模样,他便拱手一笑道:
“吾这兄长历来如此,想来将军也是无心之失!”
“若是将军信得过在下,不妨容在下前去劝解一番。”
“如此,必可保兄长再无前怨,来向将军请罪!”
文聘显然也没心思和黄射拉扯,当即便点头同意,让人领着黄都前去面见黄射。
别看文聘之前擒拿黄射之时果断,可黄射禁足之地却是有吃有喝。
院门只有一队军士看守,余着便与在家中无甚两样。
黄都刚一入院,便听到远处屋内传来黄射读书之声。
进入书房之后,就见黄射正捧着一本淮书正在那边念道。
“兄长好雅兴啊,竟被禁足府内,尚有心思研读诗经!”
黄射一听此声,读书声就是一顿,抬起头来见是黄都,便大喜道:
“伯邑(黄都字)从何而来,安得来此看望愚兄?”
说着他便将书卷一放,亲热的上前来抓住黄都双手。
“不知我父现在如何,诸位叔伯长辈现在可还安否?”
“自是安然无恙,伯父因是担忧兄长安危,特令小弟前来探望!”
黄都也是许久未见黄射,言语之间多有几分欣喜,随之又道:
“吾闻将军已解禁令,兄长却不愿领情,不知所为何故也?”
他自是随口一说,岂料黄射闻言,面色就是一沉道:
“汝非来此为文聘做说客否?若是如此只管离去便是!”
其人声音猛然高了八度,像是要院外的士兵听得真切:
“文聘此贼着实可恨,既然擒某,便径直杀之即可!”
“先前擒我,今又欲纵,想让某消气,断然不可也!”
而黄都看他这般童趣,不由摇头一笑,上前嬉笑道:
“此地离衙署甚远,兄长如何喝骂,文聘想必也听不清楚。”
“这般喝来喝去,由年头喝到年尾,其人也未必在意!”
黄射本来是发一发小脾气,见他调笑自己,顿时不满道:
“那又如何,他便不在意,难不成能关我一年不成?”
“待刘备退军之后,吾看他要如何与刘使君交代!”
但他一说罢,黄都就再度摇了摇头,特意压低了声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