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不行了?”
朱橘哈哈一笑道,
“我这还意犹未尽呢,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四处看看怎么行?”
“毛大哥,不是我说,你这身板子还得练啊!干你们这一行的,武功也得跟上,万一以后还要你们暗杀几个人呢?”
毛骧正喝着水,听他这么一说,差点喷了出来!
“噗!咳咳咳……”
“少年不要胡乱开玩笑!”
他咳了好几声,眼神瞥了两眼身旁的小二。
“你去弄几个招牌菜,不用多,我们两个路上吃很多了,太多吃不完。”
毛骧吩咐道,
“再弄一壶好酒来,快去!”
原本是想请朱橘吃顿豪华盛宴的,毕竟,怎么着也算是宴请王爷,规格不能太低。
但今天这一路上实在是花了太多预算了,到这个阶段,他只能省着点了。
“是,小的这就去安排。”
店小二的职业素养倒是挺好,一副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神态自若的离开了。
“殿下,出门在外可不能乱说话呀……”
“您要知道,这人多眼杂,他们的嘴巴又没个门把的……”
“殿下,殿下?”
他喊了几声,朱橘却丝毫没有理会他,注意力全在窗外了。
毛骧转头看去,只见对面的阁楼之上,几个身材婀娜的女子正摇着手里的手绢,笑容灿烂的招揽着顾客。
“大爷,来玩呀!”
“大爷,进来看看嘛!”
“啊呀,刘老爷,您都好久没来了,是不是都把我给忘了呀?”
“嘿,不进来不许乱摸啊!”
“……”
毛骧见朱橘看得津津有味,忍不住干咳道:
“咳,殿下。”
“这些青楼女子,在外面叫卖的都是不入流的货色,聒噪的很。”
“早知道不坐这边了……”
朱橘听到他的话,却是笑着摆了摆手。
“不聒噪,我倒觉得挺有趣的,第一次见这个。”
他笑呵呵的道,
“你说这些货色不入流,那哪里的货色入流,说来听听?”
毛骧:“……”
这一问,让他整个人尬住了,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哎呀,说说嘛!”
朱橘催促道,
“不能亲身去体验,了解了解还不行了?”
“快说!”
“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的做什么?孔老夫子都说食色性也了。”
正此时,小二已是送上两个冷菜,一壶美酒。
“客官,还有三个热菜,一个汤羹。”
店小二介绍道,
“这是应天有名的青藤酒,口感绵密,乃是真正的酒中上品。”
“您请。”
他下意识的略过了朱橘,毕竟朱橘还是个小少年呢。
“好,那几个菜好好炒,别给我以次充好,缺斤短两。”
毛骧不经意间伸了伸脚,露出了自己的官靴,吩咐道,
“去吧!”
在这种店里当小二的,皆是心思玲珑之辈,一看毛骧这动作,马上便心领神会。
“客官您请放心,本店用料扎实,掌灶的大师傅都是远近闻名的大厨,包您满意。”
小二连连点头哈腰,鞠了一躬,方才退出了包厢。
嘟嘟。
毛骧刚回过来头,却见朱橘已然是把两杯酒都倒上了。
“毛大哥,来,我们那喝酒有个规矩,先连干三杯,后面自由活动。”
朱橘笑着举杯道,
“走一个?”
毛骧神色一惊,赶忙举起酒杯。
“哎!怎么能劳烦殿下给属下倒酒,这真是失礼了!”
“不过,殿下……您能喝?”
他举着酒杯,神色有些惊疑。
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真的会喝这种烈酒吗?
“呵呵,别小看,我老酒鬼了。”
“来,走三杯!”
叮!
两个酒杯捧在一起,烈酒入喉,瞬间就有一股热气直通四肢百骸。
还没等毛骧缓一缓,第二杯又来了。
叮!
又是咕咚一声,第二杯下了肚,朱橘又手脚娴熟的续上第三杯。
要不是看到朱橘自己也干了,毛骧真的要怀疑对方是在灌自己的酒了!
“嘶——”
连续三杯下肚,毛骧略微有些晕乎,再看朱橘此刻镇定自若,面色不改,心中顿时起了钦佩之意。
“殿下,海量啊!”
“您小小年纪就有这么大的酒量,将来不可限量啊!”
朱橘闻言,不禁暗笑。
我会告诉你,我提前吃了解酒粉来的么?
不过,这古代酒的度数也的确不咋地,就算不吃那包葛根粉,估计也顶得住。
倒是这个毛骧,有点弱鸡了。
不过,要的就是他弱鸡。“我这点算什么?呵呵,行了行了,看你都有点晕了,吃点菜吧。”
朱橘笑着催促道,
“还没说呢!到底哪些货色入流。”
被他这一顿催促,毛骧又起了几分酒意,便也放开了许多,开口道:
“……好吧,既然殿下想知道,属下就给您说说。”
“青楼里的头牌,一般是不出来抛头露面的,站在门口招揽顾客,是很掉价的行为。”
“您瞧门口和楼上的那些,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仔细一看,都是胭脂俗粉,别说是富家公子了,就连我这样的人,都瞧不上她们。”
“真正的好货,都是躲在里面的,所谓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花魁就得有那股子矜持劲儿!”
朱橘望着对面青楼里的那些姑娘,由衷的点了点头。
“的确都是俗物。”
他评价道。
“每个青楼,都有自家的头牌,那都是老鸨藏着掖着,等闲不肯示人的。”
毛骧吃着花生米,笑道,
“想要一亲芳泽,那更是要花大价钱的!说不定,还需要一定的才华,不然都入不了人家花魁的眼!”
“那一个个,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人家不是卖皮肉的,人家卖的是风流!”
“当然了,寻常青楼女子,哪怕是花魁,和教坊司的女人比起来,那还是差了许多的。”
朱橘眉头一挑。
“教坊司?”
他托着下巴道,
“这个我好像知道,里头的女子,都是犯官家的女眷,是么?”
毛骧笑着点了点头。
“正是,要说那些青楼女子学诗学词,也就是东施效颦而已。”
“所效仿的,就是教坊司的那些女人,犯官女眷,说得难听点,那都是真正的大家闺秀沦落风尘,那腹中的学识不是堆砌出来的,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亦不是装出来的!”
“啧啧……真是我见犹怜啊!”
朱橘闻言,不禁笑了起来。
“毛大哥,我看你是心里痒痒了?”
他不由得打趣道,
“要不,我们想个法子,去教坊司走一遭?”
“这个不用报销,我请你!”
被毛骧这么一说,朱橘越发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