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来,开始赶人。
“诶,妹子,你这什么意思?”
朱元璋正要脱鞋,见马秀英下达逐客令,顿时有些不爽,嚷嚷道,
“子时都过了大半了,你让咱上哪儿去啊?”
马秀英翻了个白眼。
“那跟我没关系,你爱去哪就去哪,那些妃嫔可都眼巴巴的盼着你呢,哪怕你丑时再去,她们也都会惊喜的从床上爬起来侍奉你,你要是不想去,自己回寝宫也行。”
她双手抱胸,昂首道,
“反正我亲儿子坐牢去了,我心里难受,没有心情侍奉你。”
“你要是不嫌我对你冷淡,那你就留下,自己打水洗漱。”
朱元璋:“……”
这是给他摆脸色啊!
“还说朱橘的脾气像咱,我看,是像你才对,脾气那么硬!”
老朱嘟囔着,脱鞋的动作却是没有慢下来,反而加快了动作,脱完鞋突然一把抱住了马秀英!
“你硬,咱也倔,今天还非要在你这里过夜不可!”
“咱不但要过夜,还要跟你再生一个!咱就不信了,生不出一个聪明乖巧的儿子来!”
马秀英:“???”
……
夜半子时,宫里宁静了下来,宫外此刻却是动静极大!
应天所有将军的兵权,全部被解除,并下令戒严!数个防区进行大规模的换防!
五军都督府灯火通明,所有人都紧绷着心弦,熬着夜通宵工作,执行皇帝突如其来的指令。
青楼里的应天卫士兵以及巡检司巡捕尽数带上了镣铐,尤其是千户郑武,更是带上了重铐!
从高高在上的千户,到被诛九族的死刑犯,只过了半天的时间……
而此时,李府。
“恩师,我真觉得……嗝!”
“陛下太刻薄寡恩了,就凭咱们的功劳,就凭咱们为他朱元璋打拼下的这番基业,您的左丞相和国公早就有了,如今应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才对!可现在呢?嗝!”
“还要……还要受杨宪那个鸟玩意的气,想想真是窝火!”
胡惟庸此刻面色通红,不断的打着酒嗝,发泄着心中的情绪。
他是最有上进心,最有野望的那个人,朝中许多身居高位的官员,在他看来都是酒囊饭袋!根本瞧不上!
而如今杨宪的上位,那耀武扬威的模样,更是让他气得牙痒痒,一肚子憋屈!
“惟庸啊,你喝醉了!”
李善长放下酒杯,递上一杯醒酒茶,道,
“来,喝一杯茶,醒醒酒。”
“这样的话,你跟我说说还可以,要是跟别人说,被有心人听了去,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你掉的!”
“我可是听说了,如今陛下暗中扩大了检校的队伍,把銮仪卫也加了进去……检校,你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吧?”
“也许你我现在喝酒,就在他们的监视之中!”
胡惟庸:“?!”
只一句话,他的酒便醒了五分,神色顿时警觉了起来。
“真的假的?”
“恩师……不至于吧?!”
李善长见状,不由得哈哈一笑。
“哈哈哈,唬你的,陛下也是刚刚才着手,没那么可怕。”
他喝了一口茶,正色道,
“不过,按照这样发展下去,说不定有一天,我说的会成为现实。”
“所以……你还是要谨言慎行一些。”
胡惟庸连连点头,朝着李善长拱了拱手。
小心驶得万年船,这是李善长一直告诫他的,也是他一直学不会的。
“老爷,丑时了。”
管家走了上来,提醒道。
李善长瞧了一眼天色,讶然道:
“这么快就丑时了?惟庸啊,今天与你聊得太起劲了,连时间都忘了。”
“李五,祺儿回来了吗?”
第115章 老爷,公子的裆部怎么在流血啊!
“回老爷,公子他还没有回家。”
管家如实禀报道。
李善长眉头一皱,一股粗气从鼻孔里喷了出来。
“这个混账!天天不学好,就知道在外面花天酒地!这么晚了还在外面鬼混!”
他骂道,
“你去门口等着!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训教训他不可!再不好好管教,以后李家的家业迟早败在他的手里!”
本来心情就不佳,儿子还偏偏不争气。
挣下来这份基业,要是没两代就凋亡,那他呕心沥血图个啥?
“恩师息怒,息怒……”
胡惟庸赶忙出言劝慰道,
“今天是端阳节,估计是他们几个小的喝酒喝多了,我儿胡鹏也跟着呢。”
“其实您也犯不着大动肝火,先前陛下不是说,要与您结个亲家嘛!”
“李祺嘛,别的不行,当个驸马,荣华富贵定然是享受不尽的,咱们这些当爹的没必要焦虑,儿孙自有儿孙福嘛!”
李善长抬眼瞥了胡惟庸一眼。
“你倒是豁达。”
他轻哼道,
“驸马?驸马有什么好当的,没出息的人才去当驸马,这种外戚是最没有前途的!”
“不过,正如你所说,荣华富贵还是可以确保的……哎!罢了,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或许天生就是这条命吧!”
驸马是外戚里面最没有政治地位的存在。
基本上当了驸马,就和朝廷大权无关了,但对于能力不足的人而言,这却是一个肥差。
“人各有志,强求不来的。”
胡惟庸笑道,
“我其实想的很开!人生短短几十年,有能耐就去闯出一片天,没能耐就老老实实趴着!把自己的事做好就行,对于胡鹏,我从来不管他!我只专注我自己!”
李善长微微颔首。
“惟庸,你是有上进心的,能力也够。以后,我说不定还要仰仗你呢……”
他沉声道,
“我老了,哪怕真的坐上了左丞相的位置,用不了几年也得告老还乡。”
“不过,在我走之前,我一定会尽力扶你一把,让你坐上那个位置!”
唰!
听到这番承诺,胡惟庸猛地起身,纳头就拜!
“恩师在上,请受惟庸一拜!”
“若真有那一日,惟庸定唯恩师马首是瞻,一切政务,咸决于恩师!”
李善长抚须一笑,乐呵呵的将胡惟庸扶起。
儿子不争气,那就只能指望门生。
对于胡惟庸,他还是很看好的,有野心有手腕,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两人此刻心情都好转了一些,正欲再喝两杯,却听那管家慌张喊叫道:
“老爷,老爷!”
“不好了!”
“公子他,公子他……”
李善长略一侧目,皱眉呵斥道:
“慌张什么?那个混账回来了?”
“叫他现在就滚来见我!”
然而,听到这话的管家却是连连摇头,颤声道:
“老爷,公子他……身受重伤,是被人扔到家门口的!”
“您快去看看吧!”
李善长;“?!”
胡惟庸:“?!”
李府门口。
“你们这些天杀的,把我儿打成这样!”
“老娘,老娘跟你们拼了!”
李善长和胡惟庸急忙赶到门口,便见夫人赵氏如同泼妇一般,朝着门外的男人大吼大嚷,拳打脚踢。
然而,面对赵氏的撒泼打滚,銮仪卫众人却是面无表情,转身便要离开。
看着躺在台阶上浑身都是血迹,昏死过去的李祺,李善长心神一颤,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祺儿?祺儿!”
他三步并做两步奔到李祺身边,颤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