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秀英大喊大叫着,可她那点力气,哪里是身强力壮朱重八的对手?
老朱发起狠来,她根本就没有招架之力,除了喊几声以外,啥也做不到!
“不放!”
“今天非得把你个老娘们给收拾了!”
……
屋外。
两个婢女在门外守候着,听着屋里的动静,神色皆是惊疑不定。
“这……里头啥情况啊?皇后娘娘和陛下在打架?”
“不知道……”
“听里头的动静,好像皇后娘娘现在处于下风啊!这怎么办?我们要怎么做?”
“你……你还是个雏儿吧?!”
“啊?什么叫雏儿,我不懂诶……”
“关掉你的耳朵,闭上你的眼睛,跟我走,这里现在应该不用咱们伺候了……”
“哦……”
两人匆匆跑来,而翠竹却是刚刚走进院内,见到院子里空无一人,顿时露出怒色。
“这帮奴婢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她神色不悦,低语道,
“皇后娘娘的屋子外,竟然也敢擅离职守?”
“看来是平日里对她们太过于宽容了,明天一定要把这两个玩忽职守的奴婢揪出来,杀鸡儆猴!”
哒哒。
三步并做两步,翠竹走到了屋外,正欲值守,却听到了里头传来的动静。
忽然间,她的神色一变。
而后……变得有些古怪。
再然后,她也是低着头,默默离开了院落。
……
良久。
床榻之上,两人靠在一起。
“你这个人,真是有毛病的……”
马秀英整理着衣物,神色颇有几分不满。
朱元璋却是嘿然一笑。
这一顿收拾,给他收拾美了,方才的怒火已然是消散的一干二净。
“辛苦妹子了,嘿嘿嘿……”
“快去吃饭吧,饭菜都凉了,你这饿着肚子,咱于心不忍呐!”
马秀英两眼一横。
“你先把小橘子放出来!”
“不然,这顿饭我依然不会吃!”
朱元璋这会儿倒是不犟了,反而是连连点头,扶着马秀英起身。
“好好好,都听你的。”
“咱明天就把他放出来,行不行?不过,这小子该教训还是要教训,这回再给他下一个禁足令,在吴王所老老实实待上一个月,不许他出门!你看,这样可以吧?”
老朱的态度,此时可以说是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不行,今天晚上就得放出来!”
马秀英竖眉道,
“一个晚上呢!那个天牢里白天都暗无天日,晚上就更加煎熬了!”
“我可不想小橘子再煎熬一个晚上!”
朱元璋闻言,也只能是无奈的点了点头。
“行行行,听你的,听你的行了吧?”
他叹道,
“这两天为了这小子,咱们也是折腾死了!”
“不对,是从这小子回来那天开始,折腾就没停过!妹子啊妹子,你说说,咱俩生的娃,怎么就这么淘呢?”
“别的妃嫔生的娃,都挺老实巴交的啊!”
马秀英闻言,顿时又是一瞪眼。
“你的意思是,问题出在我身上?”
她冷哼道,
“你个死没良心的!还怪上我了!小橘子淘气是淘气了点,可他却是才智过人,而且有一片孝顺之心!”
“这回出去,他还给我带了礼物呢!”
“你瞧——”
说着,马秀英掏出了玉坠子,在朱元璋面前晃了晃。
“这玉坠质地不错啊!这小子哪来的钱买的?”
朱元璋接过玉坠,感受着其光滑温润的触感,不由得惊讶道,
“确实是一件好东西!”
“这小子给你带礼物了,那咱呢?他有给咱带吗?”
虽然老朱不是很懂玉器,但真正的好东西,即便是外行都能一眼看出它的好来!
这枚玉坠,绝非凡品!
“呵呵,你觉得呢?”
马秀英嗤笑道。
朱元璋表情顿时有点酸溜溜的。
“这个臭小子,光惦记着你,不知道惦记咱!”
他不满道,
“这算哪门子孝顺?他还是不孝!”
马秀英听到这话,顿时翻了个白眼。
“将心比心好吧?孟老夫子说的好——”
她昂首道,
“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雠。”
“换到父子关系上,道理也是相通的!你这样对待他,有礼物也不会给你了!哼哼!”
朱元璋脸色一黑。
“别跟咱提孟轲,最讨厌孟轲那一套了。”
“再说了!咱哪里对他不好了?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好不好!这一回闯了那么大的祸,咱也只是打算让他蹲两天大牢而已,就这,还硬生生的让你给搅黄了。”
“真是……咱还是很爱他的好吧!只是和溺爱不同!父爱如山,懂吗?”
马秀英一听这个,顿时脸色一变。
“你别跟我提你那个狗屁父爱,说这个我就来气!”
她呵斥道,
“你要是真有父爱,能让标儿在华盖殿外跪那么久?”
“小橘子调皮了点我承认,标儿总是既优秀又有能力,还孝顺的好孩子了吧?他总挑不出毛病吧?”
“你倒好,连标儿都这样惩罚!一点都不心疼他!当时看到他膝盖上的乌青,我都直接哭了你知不知道!”
“你个没心肝的!就知道折腾儿子,到时候把娃都折腾坏了,我看你怎么办!”
朱元璋被这一顿数落,只得讪讪一笑。
“折腾坏了,那就再生几个呗……”
老朱打趣道,
“反正咱还龙精虎猛,妹子你的身段也还跟从前一样。”
“再生一个,说不定能生出个真正完美的娃来!”
马秀英:“?!”
“滚!”
她笑骂着将朱元璋推开,啐道,
“别来折腾我,我可生不动了,你要生找别的女人给你生去!”
“每次生娃都是在鬼门关前走一遭,我还想多活几年抱孙子呢!”
“现在,我已经把自己当做奶奶辈的人了,懂吗?”
朱元璋撇了撇嘴。
“跟别的女人生的娃,那都是为了繁衍后代,只有从你肚子里跑出来的,才是咱朱重八的宝贝儿子。”
他正色道,
“就朱橘那个臭小子,要不是你亲生的,咱早就把他的腿打断了!还会对他这么纵容?”
“还有朱标,这小子竟敢用太子令驳斥咱的圣旨,把那帮死刑犯全都救了下来!他倒是显了威风,做了一场大功德了,咱的威严可是扫地了!”
“他要不是你生的,就这事儿,哪里是跪几个时辰就能了的?”
“妹子,咱不是折腾你,咱是真的稀罕你哇!”
这一番甜言蜜语,倒是情真意切,听得马秀英微微眯起了眼睛,颇为受用。
“好吧,算你还有几分良心,没有忘记我这个糟糠之妻。”
她轻哼了一声,下了床,走到桌前,舀了一碗汤。
其他饭菜都凉了,也就罐子里的汤还热乎着。
“你终于肯吃了,咱马上叫人给你热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