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几个莺莺燕燕行礼后离开厅堂。
等人走了,张峦才嘱咐道:“回去后,不要跟你娘乱说。”
张延龄问道:“说什么?”
“就是……这里的事。”
张峦遮遮掩掩地道。
张延龄笑道:“我年岁小,啥都不懂,再说娘也不会问我您去干嘛了。只要您有闲暇就回去瞅瞅,娘只会问您,不会问我有的没的。”
“行啊。”
张峦松了一口气,道,“儿啊,为父也不是你说的那么腐败,就是……想在晚年找点乐子。
“为父可不比你,为父之前就是个老古板,这一辈子从没享受到什么,好不容易像今天这样有了那么丁点儿成就,你能让为父痛快几年不?”
“那是自然。”
张延龄笑着回应。
“好,真是个孝顺孩子,那为父今天就不留你了。”
张峦顺着话茬直接送客。
“……”
张延龄一时无语。
你个老六,一边让儿子理解自己,却在大晚上赶儿子回家?而你自己却继续在这里享受?
“你千万别误会,为父这不是希望你早点儿把新药弄出来么?那药没你不行。”张峦解释完,又道,“明天我把家里的银子,多给你一些。吾儿,一切全靠你了!”
这会儿张峦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花钱把儿子的嘴给堵上。
第360章 锦衣卫千户
李孜省第二天一早,先在府中见过张峦,随后就与张峦一起入宫。
到了乾清宫。
不料这边并没什么特别之处,四下一片安静。
过了不多时,就见到内侍太监黄悦从殿内出来,恭敬地向二人行礼。
“陛下今日可好?”
李孜省指着张峦介绍,“今日张太常是来给陛下叩诊的。”
黄悦道:“还请两位等候,奴婢先进去通传。”
“请。”
李孜省说完,只能继续等候。
“来瞻,看这样子,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李孜省见张峦正四处张望,不由出言宽慰,“你放轻松就好。”
张峦微微皱眉。
我咋不轻松了?
明明是你李孜省今天表现得很紧张,治病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你这么在意作甚?
等了半晌,里面的人依然不见踪影,不想韦泰带着萧敬等司礼监的人出现在乾清宫门口。
“韦公公。”
李孜省连忙过去拱手致礼。
韦泰道:“陛下刚起来。”
“才刚起?”
李孜省看了看天色,微微皱眉。
韦泰点头道:“陛下这几日,既没胃口,也没睡眠,不过昨日服下新药后,一口气安睡了四个时辰,这不……起来后,胃口也变得好了些。”
“那就好,那就好啊!”
李孜省听到这里,脸上满是欣慰之色。
他也明白,想让皇帝病愈,近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只要能把皇帝的病情给延缓,那就是功德无量。
韦泰笑道:“陛下醒来后,还问过您是否在宫中,不过这会儿……先等咱家进去跟陛下知会一声。”
“请。”
然后韦泰也进殿去了。
谁知又如同石沉大海般,半天不见动静。
……
……
李孜省在乾清宫殿门外等得有点儿心焦。
“来瞻,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孜省皱眉问道。
张峦捂嘴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地道:“李尚书,你问我,我上哪儿知道去?”
心里却在想,真正焦虑的那个人果然是你!
李孜省继续露出一副焦躁不安的神色,不时探头往大殿里看。等了半晌,没等到韦泰和黄悦,却见到邵妃从里面出来,身后还跟着两名宫女。
“宸妃娘娘。”
李孜省赶紧行礼。
邵妃冲着李孜省点点头,随即目光落到了张峦身上。
李孜省引介:“这位就是张太常。”
邵妃颔首:“先前已见过了。”
李孜省微笑着道:“是极是极,此番他是来为陛下诊病的。”
“好。”
邵妃没多说话,深深地瞥了张峦一眼后,就带着宫女离开。
人刚走,李孜省还在往邵妃背影那边瞄,这头韦泰已经从殿里边出来了。
“陛下传见二位。”韦泰道。
李孜省问道:“陛下那边……没事吧?”
韦泰微微一笑,道:“自然是没事的。进去叙话就好。”
李孜省看到韦泰那讳莫如深的神色,有些好奇,这是发生什么?怎么好似在等着看我笑话一般?
还带打哑谜的?
再看张峦,却发现张峦相较他而言就淡定了许多,似乎对里面发生的事完全不关心。
李孜省心想,看来来瞻他是真的气定神闲,估摸着很多事,他掐指一算就知道,所以什么事对他来说都是见怪不怪。
……
……
病榻前。
张峦煞有介事给朱见深诊脉,期间不时皱皱眉,好像是遇到什么麻烦一般。
朱见深一摆手,嘱咐道:“张卿家,你有话直说。”
“嗯?”
张峦有些疑惑。
我啥都没表示,陛下怎让我直说?
直说什么?
显然张峦没当过正经的大夫,并不知道做大夫的需要进行表情管理。
旁边的李孜省看到后也有些着急,心说你张来瞻真是直接,有事没事就在那儿皱眉头,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你诊断出不好的结果,是吧?
张峦道:“一切……都还好。”
一句“都还好”却完全不能让皇帝放心。
朱见深问道:“是朕没有遵照医嘱吗?”
“这……”
张峦不知该怎么回答。
我进行过医嘱吗?
我怎么自己都不记得了?
朱见深想了想,道:“张卿家,朕且问你,要是朕最近这些日子有敦伦之事,是否会影响病情?”
“嗯?”
张峦一时愣在那儿。
心想,我是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事情吗?
敦伦?
你都病成这样了,居然还想着那种事呢?
“多少……会有一些影响!”
张峦说道。
这是之前张延龄跟他说的,这个病就是不能劳累,说白了就是要安心静养,最好一点儿体力活都不干。
而所谓的敦伦,对男人来说,那能不是耗费体力的活计么?
你有肝病还不知道检点?
朱见深好似丝毫不介意张峦是外臣,也可能是作为患者对大夫需要无比坦诚,苦笑道:“朕今日未曾耗费体力,都是爱妃她自己……嗯嗯。”
此话一出,最尴尬的人并不是张峦,而是一旁想找条地缝钻的李孜省。
李孜省心想,怪不得刚才让我在外面等那么久,进来前竟还看到邵妃离开,原来你这个当皇帝的病情稍微好点,就在病榻上整这个?
张峦道:“陛下过虑了,一般来说,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只是说需要节制。”
朱见深微微点头道:“嗯,好,朕知晓了。对了,朕今日所遗中已有些许黄的颜色,是否意味着朕的病情正在好转中?”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