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就被太子殿下呵斥,詹大人更是将牵扯到俞府的折子都打了回去。
这是什么?这是恩荣庇护啊!
你放心吧,天塌下来有太子殿下顶着,绝对无事!”
陆云逸忽然肩膀不停抖动,笑得停不下来,最后变为了大笑,笑得很是猖狂!
李景隆有些不明所以,还以为他是被自己的话感染,也哈哈笑了起来,
一把搂住了陆云逸的脖子,摇指秦淮河:
“走,叫上黑鹰,咱们去喝酒!”
“不去了,明日还要去拜访大将军,对了我那师公也要去拜访一二。”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关今天什么干系,
你现在是醉仙楼的东家了,吃饭都不花银子,不吃白不吃。
到时候让黑鹰抓紧开个青楼,潇洒自在也不用花银子,畅快!”
陆云逸表情忽然变得古怪,凑近了嘀咕两句:
“等那些人倒台,这京城的青楼不都是朝廷的,到时挑几个好的买过来,省心还便宜。”
李景隆猛地呆愣住,眼睛一点点发亮:
“云逸!!你真是太聪明了!!
不光是青楼,还有一些好商行也要买过来!!”
说到这,陆云逸想起一事,问道:
“我看这城内的车马行是个好生意,大多掌控在谁手中?”
李景隆有些诧异:“你问这个做什么?”
“车马行赚钱啊,都是无本买卖,比开青楼和酒楼赚的都多。”
李景隆大为震惊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的?”
嗯?
陆云逸挣脱开了李景隆的手臂,上下打量着他:
“你?”
李景隆点头如啄米:“是我。”
他接着补充道:“还有常府。”
陆云逸恍然大悟,这生意竟然是两个国公府邸在操持.
也难怪如此挣钱的生意没有人去做。
看来他猜得没错,有些生意看着好,
但好的原因确实由老虎占据,平日里就放在那里,看似无人打扰,可一旦有人生出觊觎之心,老虎就会扑上去。
李景隆解释道:“当时操持这个车马行生意是宫中的意思。”
“宫中?”
李景隆点点点头:“对啊,当初应天城重修之后,
陛下就说城外的诸多驿站是重中之重,
一定要花大价钱,铺满整个大明,就算是干养人,也不能裁撤。
因为一旦用上,就是万分紧急。
至于城内,就是这些车马行了。
平日里接触三教九流了解天下诸事,紧急时候也能派上大用场,
能运兵能运粮,此等重要事务要掌控在自己人手中。
对了,那时朝廷想要专门开设一个衙门,就与盐使司那般,
但后来总有人嚷嚷着朝廷与民争利,
车马行的生意就阴差阳错地落到了我爹以及常府手中。”
听明白了其中原委,陆云逸也觉得是这个道理。
若是出现战事,临时征调车马来不及,
这时候车马行掌控在朝廷手中,那就来得及了。
李景隆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
“云逸啊,这真是个好生意,每年能赚不少银子,你要不要来插一脚,都是自家人匀点份子没什么。”
陆云逸摇头拒绝:“我对钱不感兴趣。”
“看出来了。”
若是旁人说此话,李景隆定然觉得他在放屁,但陆云逸说,他信。
“那你问这个作甚?”
“以后可能就没有这般赚钱了。”陆云逸没来由地说了一句。
“啊?为什么?”
“新的工具出现必然会冲击旧工具的原有市场。
手推车挤压的是诸多力夫以及脚夫,而自行车挤压的是马车驴车等一干工具。
在仔细压缩成本之后,自行车可能会到达五钱。
到时一个三口之家只需节约一些,攒上一年钱怎么也买了,平日里带带人拉货,绰绰有余。
当然,这个过程是温水煮青蛙,
要过那么一两年,威力才有所显现。”
“那怎么办?”
李景隆眨了眨眼睛,虽然不懂其中关键,但云逸说得怎么也不会错。
他现在有点着急,各地的车马行每年少说进账几万两,
若是一下子少了这么多的进项,那他岂不是要吃糠咽菜?
陆云逸淡淡开口:
“一切都要与时俱进,马车的生意不会消失,只会变少,从而被新出现的自行车取代,
那既然如此,车马行采买一些自行车,做一件简单却利润微薄的生意,这也有得赚,
同样还能落个好名声,何乐而不为呢?”
李景隆反应了过来,不论是自行车还是马车,本质都是工具。
而他所掌控的是权力,工具如何变,他都能赚到银钱,并不耽误。
这么一来,李景隆放下了心,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云逸啊,你若是做生意,定然也是一等一的厉害。”
陆云逸想到了一桩趣事,
“当初我与黑鹰在庆州时,每日想得最多的事就是我能在庆州做个千户,
到时官商勾结,他家的瓜果行好做大做强发大财。”
啊?李景隆一脸震惊地看着陆云逸:
“你们当初真这么想的?”
陆云逸点了点头:
“骗你作甚,后来真立了功,这官升得一个比一个快,这等念想也就淡了。
钱财乃身外之物,够花就行,
还是健健康康的好啊,这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此话一出,不仅是李景隆陷入了沉默,
就连身后的诸多亲兵,都不由得放慢了一些步子。
他们都知道,大人不仅得了癔症,每日都睡不好,还可能.
李景隆面露犹豫,想了许久才说道:
“云逸啊,太医院的院使我已经通过气了,明日我就带你进皇城去看看,
我就不信了,这皇城中汇聚了天下最好的大夫,还有什么病能看不好。”
陆云逸轻轻低头,答应下来:
“好,多谢了。”
李景隆见他答应下来,松了口气,连忙拍了拍他的肩膀:
“今朝有酒今朝醉,喝酒!”
说着,李景隆大步向前迈,两只手臂甩得飞快,声音铿锵有力:
“咱再也不是先前那般瞻前顾后的李九江了。”
“咱是曹国公,景隆是也!!”
应天工部衙门坐落在皇城之中,
如今已经到了散值的时候,但工部衙门却人来人往从不停歇。
诸多吏员行进间神色匆匆,脸色凝重。
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来自最中央正堂的争吵,让他们将脑袋更低了一些.
正堂中,新任工部尚书秦逵坐于上首,
手中端着茶杯,时不时地抿上一口,脸色平静。
他肤色黝黑,绯袍穿在身上显得怪异,但难掩其身上威势。
而下首,左右两边都坐满了官员,此刻正言语犀利,争吵声不断。
“李大人,那手推车在岳州掀起了多大乱子,你不会不知晓。
如今还要修建专门打造此物的工坊,
若是传出去,你可知会掀起多大的轩然大波!!”
一名胡子花白、身体发胖的中年人坐直身体,
看向左侧对面的李至刚,出言呵斥,言辞犀利!
他是工部营缮清吏司郎中周明理,
专门负责修缮城门、皇陵、门铺、庙宇和桥梁等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