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洪武,从逆党做起 第856节

  城墙之上,西平侯沐英与农政院少卿高福生站在城门楼上,

  能够明显看到下方的气氛变化,不由得脸色古怪。

  高福生侧头看向沐英,忍不住问道:

  “这是咋了?”

  “呃”

  沐英有些尴尬的干笑两声,

  “云逸的名声不是太好。”

  高福生点了点头,没有在意,

  甚至,他还向前走了一步,

  有些蛮狠的挤开了一个宣读圣旨的小太监,朝着城墙下不停摆手。

  虽然身形苍老,但不论是行动还是精神头,都十足。

  那被挤开的小太监有些委屈地看向中间位置的大太监,

  大太监声音不停,将眸子望了过来。

  见是高福生,顷刻间瞪大眼睛,

  两根手指握着圣旨,剩下三根手指快速摆手,让那小太监让开位置。

  此等大人物,可惹不起!

  “大人,城墙上有人。”

  武福六第一时间看到了高福生,歪了歪身子,低声道。

  陆云逸看了过去,原本严肃的脸上绽放出笑容,同样举起手臂朝着城墙上摆了摆手。

  高福生也有些激动,如老小孩一般,在原地蹦跶了两下,吓得沐英连忙上前窜了一步。

  紧接着,高福生从小太监那里抢过大喇叭,放在身前用力喊道:

  “小子,等我去京城,找你喝酒!”

  声音滚滚而来,诸多百姓齐刷刷地看向城头,眼中闪过疑惑,不知道眼前之人是谁。

  但布政使司以及按察使司中一些送行的大人认出了高福生,脸色不由得古怪起来。

  他怎么在这?

  同样的,在军中的李景隆眉头紧皱,脑袋歪来歪去,

  看着城墙上的人影,觉得有些眼熟,但忘记了是在哪里见过

  “云逸,那老头谁啊,我怎么这么眼熟。”

  陆云逸侧了侧身,压低声音:“是农政院的高福生,高大人,咱们的甘薯就是他在操持。”

  这么一说,李景隆想起来了!

  猛地瞪大眼睛,声音拔高了不止一筹:

  “高福生?他在这?”

  他小时候时常去皇城中吃饭,都是陛下自己种的粮食,

  而和陛下一同种地的有许多老头,

  有一个老头就叫高福生,还踹过自己的屁股

  后来仔细打探才知道,他是故元皇城供奉的大人物,主要干的事就是种地。

  他居然出现在了这?

  李景隆猛地想起了甘薯,又觉得他出现在这,似乎也理所应当。

  “云逸,他是为了甘薯来的?”

  陆云逸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来,笑着点了点头:

  “应该是吧。”

  “云逸啊,你有所不知”

  李景隆便将他知道有关高福生的事说了出来,听得陆云逸脸色连连变幻。

  还真是不一般的大人物.

  队伍一点点涌出昆明城,黑龙愈发绵延。

  在前军斥候部的军中位置,有两辆硕大的奢华马车坐在其中,

  通体红木,装饰典雅,

  上面缠着喜布,贴着喜字,车厢上有一个铁画银钩般的“沐”字。

  车厢内是沐楚婷,以及徐增寿的未婚妻沐诚琇,

  在其身后还有茫茫多的马车,同样绑着喜带,贴着福字,是西平侯府的嫁妆。

  车厢内,感受着马车晃动。

  沐楚婷面容不复清冷,暗暗垂泪,豆大的泪水不停滴落,

  一旁的侍女小红眼睛也是红红的,小声抽泣。

  “小姐.您不要哭了,小红也要哭了。”

  沐楚婷缓缓抬起脸庞,精致的妆容已经有些花了,眼中弥漫着水雾,鼻子通红,

  她轻轻抬起帕子,擦了擦眼角,

  掀开马车帘幕,将脑袋轻轻探了出去,向后看去。

  她一眼就看到了城墙之上的几道身影,

  那是她的父亲母亲哥哥弟弟

  顷刻之间,沐楚婷再也无法收敛心中思绪,泪如雨下。

  在如今大明,女子出嫁有时就意味着今生永隔,再也无法相见。

  西平侯府虽富裕万分,不似寻常人家那般拮据,

  但一路遥远,再想见一面也极为困难

  每每想到此处,她心中便弥漫着哀伤.

  京军走了,不到两万名军卒,

  将近五万从各地征调的民夫离开昆明,浩浩荡荡的队伍绵延了百里。

  直到深夜,昆明城的北城门才渐渐安静下来,

  月色浓郁,能看到绵延不绝的火把火光。

  直到最后一队军卒带着粮草民夫离开,

  滞涩的城门缓缓关闭,发出轰隆隆的巨响,而后轰然关闭

  数万人离开,让整个昆明城都变得空旷了许多。

  宵禁依旧执行,空旷的青石板大街上空无一人,只有偶尔经过的更夫发出喊声。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昆明城定西街,夜色如墨,将街巷轻轻笼罩,

  偶尔,一阵夜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更添几分寂寥。

  定西街十八号当铺,几盏灯笼在风中摇曳,散发出昏黄微弱的光芒,

  微弱光线从门缝中透出微弱光线,在黯淡的青石板路上打上一条条黄色丝线。

  偶尔能看到其中有人影闪烁,遮挡光线。

  当铺前厅,一张座椅放置在前厅中央,

  其上坐着一位面容普通到极点的中年人。

  他孤零零地坐在那里,正对着前方充满斑驳的大门。

  他的眼神锐利如鹰,耳朵不停微动,时刻关注在当铺内的一切。

  后院厢房内,十余名衣着普通的中年人围坐在一张大桌旁,

  桌上铺满了各式各样的文书与情报,层层堆叠,

  几盏油灯分散各处,轻轻摇晃,

  照亮出他们坚毅的脸庞与紧锁的眉头,

  十余人低头研读,小声交谈,一股巨大的疑惑充斥在房舍内。

  空气中弥漫着墨香与紧张气息。

  在厢房一旁,一名气宇轩昂,身材肥硕的中年人靠坐在椅子上,

  一旁的小方桌上摆放着几份文书,映照出他那油光瓦亮的脸庞,

  眯成一条缝的眼睛中时不时地透露出精光。

  锦衣卫唯二的指挥佥事杜萍萍。

  前些年在北边处理具体事务,

  南方战事开启后,来到云南负责一众具体事务。

  也是定西街十八号,荣源当铺的掌柜。

  此刻,荣源当铺内已经聚集了昆明城内所有锦衣卫骨干,

  推测“天罚一事”的幕后主使以及操作手法。

  一封封文书被送了过来,

  杜萍萍一封封接过,迅速看过后径直放到前方的火盆中。

  送来文书的锦衣卫也不失望,

  迅速返回,继续推演,这是他们长此以往的活计。

  给上官提供一个个可能,查缺补漏,找出事情真相。

  但随着时间流逝,外面的更夫已经打到了四更天,丑时。

  荣源当铺内却一直没有停歇,气氛反而愈发凝重混乱,

  所有人心中都带着浓浓的烦躁,

  作为上官的杜萍萍也生出了一丝烦闷.

  “好了,停一下。”

  杜萍萍声音不似男子那般阳刚,反而多了几分娘娘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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