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陆云逸也松了口气,转而又拿过文书,又看了起来
时间流逝,又过了一个时辰,已经到了下午两点左右,天气最热的时候,
阳光直愣愣的洒在军帐上,军帐内的冰块已经没有作用了,
陆云逸也顾不得体面,将上半身脱得精光。
他靠坐在椅子上,整个像是粘住了一般。
这让陆云逸无比怀念庆州的天气,虽然冬日能冻死人,但夏日十分清凉。
这时,急匆匆的脚步声从军帐外响了起来,
还不等陆云逸抬头看去,一身甲胄的张玉便冲了进来:
“大人,出事了,冯云方还有一众亲卫在碧悠楼与人打起来了,
京兆府来人,让咱们抓紧去看看”
“啊?”
陆云逸产生了刹那间的迷茫,可很快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猛地站起!
碧悠楼,是位于应天中城区红古街的一处茶楼,价格便宜。
因为紧邻国子监以及小校场,有很多读书人与军伍中人来此地避暑。
此刻,阳光斜洒在红古街的青石板路上,蒸腾着热气,
碧悠楼今日却一反常态,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就连门口都挤着百余人看热闹。
茶楼内,原本秩序井然的布局荡然无存,
精致的雕花木椅被粗暴掀翻,桌椅板凳散落一地,还有一些瓜果混杂其中。
空气中弥漫着茶香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气息。
以冯云方为首的一队亲卫,身着黑色劲装,身形矫健,犹如一群猎豹般牢牢地控制着局面。
他们的眼神锐利如鹰,面容冷峻,
将十几人死死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这些人的脸上或惊恐或愤怒,却都无一例外地失去了往日的嚣张气焰。
不远处,京兆府的衙役们围成一圈,迟迟不敢上前干涉。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忌惮,这些人一看就是军伍出身,
他们这些衙役,怎么敢上前。
外围,食客挤作一团,纷纷探头探脑地想要一窥究竟。
他们的脸上写满好奇与惊讶,交头接耳,低声议论,
让原本凉爽的屋内,有了一股炽热与烦躁。
冯云方此刻面若冰霜,双眼闪烁着阴寒,
如同一只暴怒的雄狮,狠狠地掐着一名彪形大汉的脖颈,将其整个人轻而易举地提了起来。
“说,谣言从何处而来?你奉谁的命?”
大汉双脚离地,双脚在空中无助地乱蹬,
双手则本能地抓着冯云方铁钳般的手臂,试图挣脱。
但冯云方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手掌中的力气更加用力!
大汉的脸色迅速由红转紫,双眼圆睁,眼球中布满了血丝,
他的喉咙里发出低沉沙哑的“咕嘟咕嘟”声,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
周围百姓与衙役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连连后退,脸上写满惊恐。
百姓用手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发出声音会引来麻烦,
衙役则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显然没有遇到过如此棘手的局面。
一名衙役看向身旁邢捕头:
“大人,咱们管不管?”
“管你妈,这些都是军中人,不要命你就去!”
此时,碧悠楼的老板李福,哆哆嗦嗦地从柜台后走了出来,
肥胖的身躯因害怕而微微颤抖,
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朝着冯云方说道:
“军爷,军爷,小店本是做些安稳生意,今日这般混乱,可别牵连了小的啊。”
冯云方仿若未闻,他手上的劲道又加重了几分,
那大汉的眼神开始变得涣散,眼白渐渐翻起。
他看向李福:“掌柜的,今日之损失,我一并赔偿,
但我也想知道,碧悠楼就这么纵容他们在这诋毁朝廷命官,大明律难不成是摆设?”
李福都要哭了,连忙压低声音:
“军爷,这人是炽火帮的三当家,
背后有京兆府的靠山,向来横行无忌,小人哪敢管他啊。”
就在这时,门外的人群所产生的喧嚣几乎在刹那间停滞下来,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屋内众人纷纷将眸子投了过去,
只见门口的人群向两边扩散,
一些手持长刀的衙役冲了过来,堵住人流。
一名四十余岁的中年人身穿青色官袍,
龙行虎步地走了进来,面容沉稳,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怒自威。
官袍上的鹭鸶图案在光线下若隐若现,随着他的步伐摆动,更添几分庄重。
“本官应天府通判孔瑞,是谁在作乱?”
第457章 背后指使
“通判?”
在场的诸多百姓听闻此言,又后退了少许,
通判是正六品官员,协助府尹治理并监督地方,正是管他们的官员。
而这里是应天城,通判虽为六品,
但要比大明其他府的通判要尊贵许多,权势也大上不少。
见他前来,掌柜李福也冷汗直流,连忙压低声音:
“军爷,此事就这么算了吧,炽火帮的靠山来了。”
冯云方打量着眼前的中年人,
一府通判正六品,何时会沦落到给帮会做靠山的地步。
正当他心中怀疑之际,一名还能动的炽火帮成员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
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孔瑞身前,抱住他的大腿,
虽然脸上鼻青脸肿,但并不妨碍鼻涕横流。
“大人,青天大老爷,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这些丘八莫名其妙地打人,您快看啊,我就要被他们打死了。”
孔瑞闻言,脸色顷刻间黑了起来,有些嫌弃地将腿抽了出来,喝道:
“滚一边去,尔等一直在红古街厮混,什么德行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孔瑞将楼内的场景收于眼底,看向掌柜李福,问道:
“李掌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福冷汗直流,看了一眼身旁的军爷,快速跑了过来:
“草民拜见孔大人,这些军爷是京军所属,
王二麻他们.他们今日在小店饮茶,说了一些不适时宜的话,
被这些军爷听到,二者一个不对眼,便打了起来,与小店无关啊。”
孔瑞眉头微皱,问道:
“说了什么话?”
“这这怎么好说啊。”
李福只觉得这天气太热了,弄得他不停地擦汗。
“快说,磨磨唧唧!”
迎着孔瑞那不耐烦的眸子,李福满脸的委屈,将声音压到了极点:
“大人,王二麻他们说京军的陆将军生不出儿子,说得有鼻子有眼。”
“哪个陆将军?”孔瑞心中咯噔一下。
“是刚从云南回来的陆云逸陆将军,就是前些日子传出来杀俘的那个。”李福惴惴不安。
孔瑞心中破口大骂,有些想当场逃离的冲动。
对于军卒闹事,在京城中不知多少,他处理起来轻车熟路。
但刚刚回来的京军不同,前些日子在岳州刚刚将一省布政使给砍了,还有大将军与曹国公在背后撑腰,哪里是他能惹得起的?
思绪片刻,孔瑞脸色来回变化,最后归于平静。
他上前两步,朝着前方狼藉而去,脸上也冒出笑脸,看向那提着王二麻的年轻军卒:
“小兄弟,本官应天府推官,特来处置此事,
不如先将此人放下,若是再掐着他,他可能就死了。
到时牵扯到了命案,你我都不好交代。”
冯云方冷冷地看着他,朗声道:
“在下前军斥候部百户冯云方,
这一行人在茶楼中肆意编排朝廷命官,散播谣言,该如何处置?”
孔瑞一惊,上下打量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