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笑著上前,伸手把她抱进怀里,道:“还不是你挖了人家的菜?”
“我……”妖后脸红了。
“呃,我家夫人是千金之体,我舍得不你干活,李婶她一个农妇怎么知道?”朱祁镇捧著她的脸道,“夫人,你就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呵~”妖后调门高高的哼一声,靠在了他的怀中,“我是不跟她们一般见识,哼,我还收拾不了她们?”
朱祁镇扶额。
做太后你擅长,但你还真不一定能收拾她们。
……
太白楼。
夜色下也是一片灯火辉煌,厅中酒客满座。厅内,烛光摇曳,映照著一张张或兴奋、或陶醉的脸庞。酒客们或坐或立,衣袂飘飘,谈笑风生。
楼外,京城的夜市更是热闹非凡,灯火通明如白昼,各式各样的摊贩沿街而设,售卖著琳琅满目的商品,从精致的手工艺品到诱人的街头小吃,无一不让人目不暇接。人流如织,摩肩接踵。
杨贵芳立在太白楼二楼一个雅间的窗户边上,望著窗外的夜市,感慨:“不愧是世界之都啊,比撒马尔罕还要繁华。”
“是那年回来,跟你一样惊诧。”张伦笑道。
雅间中,还坐著一个人,久未露面的于谦。若不是杨贵芳和张伦一起上门去请,他于谦是不会出门的。
“先生,今天我们得好好喝一杯。”杨贵芳回来坐下,“去西域好几年,我一直念著先生。”
于谦看著他,摊手一笑:“你们都出息了,我很欣慰。当年的于门四少,如今各个都是栋梁之才。”
张伦举起酒杯:“来,敬先生。”
三人猛饮一杯酒,气氛也不再那么拘谨。于谦话也多起来,问起西域如今的战况。杨贵芳详细跟他讲了西域的局势。
“接下来,与奥斯曼帝国的争霸,要慎重。”于谦皱眉,“帝国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局面啊。”
杨贵芳点头:“先生放心,弟子不会轻敌的。有了帖木儿和察合台这两个纵深,我们耗得起。陛下的性子,肯定布局了奥斯曼后方。”
“我知道,陛下今年连续派出两个使团去了欧洲。”于谦一笑,“罗马帝国是不行了,可还能牵制下奥斯曼。”
张伦喝一杯酒道:“陛下够阴的,我听说大明还有两个欧洲的公主?”
“是啊,皇后前几日专门请了她们。”于谦道,“肯定密谋什么呢。”
杨贵芳眼中好奇:“先生,你深居简出,对朝廷大事知道的还这么清楚?”
“打听呗。”于谦耸耸肩,“我经常去洪武军校和顺天大学,年轻人都紧跟时事,从他们那边知道的。”
张伦犹豫了下道:“先生,要不我去向陛下求情,让你去洪武军校或者顺天大学当先生?”
“不急!”于谦挥挥手,“到时候我自己上折子,我们走的太近,陛下该不放心了。”
杨贵芳摇头:“陛下不是那样的人。”
于谦轻叹一声,苦笑:“陛下是大明的皇帝,这逼著他不得不多想,他也会逐渐成为一个孤家寡人。”
杨贵芳和张伦目光相视,想起一句话:陛下可以把你当兄弟,可你万万不能把陛下当兄弟。
……
这日,早朝。
朝参之后,内阁首辅徐有贞禀奏,请立太子。
“陛下,皇后嫡子,皇五子朱见洋,天资聪颖,睿智过人,且性情仁孝,众望所归。臣等伏请陛下,顺应天意,册立朱见洋为太子,以固国本,安人心。望陛下圣裁。”
他话音落下,大臣们都暗暗心惊,终究是要立太子了。如今立朱见洋为太子,符合所有规矩制度,再无大臣反对。
朱祁镇心中很满意,立自己亲儿子为太子。
他心中也在计较,到时候就把朱家那些人,都封到海外去。
“传太子进殿。”曹吉祥的声音落下。
朱见洋缓步进入大殿,朱祁镇起身,朝著他招招手,朱见洋来到他身边站定。
此情此景,大殿之上的文武百官,无论是白发苍苍的老臣,还是英姿勃发的青年才俊,无不齐齐跪倒,双手交迭,额头触地,行那最隆重的参见之礼。
“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
朱祁镇连续下旨,其中内阁首辅徐有贞兼太子少师,礼部尚书李贤兼太子少傅,礼部尚书李秉兼太子少保,杨贵芳,张伦兼同知詹事院事等等。
他为太子组建了豪华的东宫班底,辅导太子。
太子之位定了,帝国也就暂时稳固了,大臣们不会生出异想。
……
高梁河畔小院。
一辆马车缓缓停下,双喜带著妖后从马车里出来,她们刚刚是去集市了。小院对面,几个妇人正在晒太阳,她们看到妖后回来,开始小声议论。
“朱家娘子长得是好看,可什么都不会做啊,也没个孩子。哎,可惜了朱先生,一表人才,据说是做大买卖的。”
“是啊是啊,若是朱家娘子没有所出,朱先生该纳妾吧?”
妖后听了,气得牙痒痒。她提著一个水果篮子直接走了过去,双喜紧紧跟著,怕她是去干架的,那肯定干不过啊。
“夫人们,这是给你们的。”妖后笑容满面,递上水果。
那几个妇人懵了,没想到朱家娘子这么客气。妖后与她们寒暄了一阵,转身回小院,心想,看本宫怎么分化你们。
本宫?
她猛地停了下来,脑子里怎么突然冒出这么怪的词?
“啊~”她大脑传来阵阵剧痛,有几个画面闪过。
第335章 妖后想要生孩子
御道上。
郕王朱祁钰慢慢走著,阳光落在他身上,拉下一个长长的影子。他左顾右看,明显有些紧张和害怕。
今日早朝后,皇帝传来旨意,让他觐见。自从西域回来,皇帝虽然没有削去他的亲王爵位,可一直派锦衣卫监视王府。
所以,跟其他几个藩王一样,他几乎没有离开王府,老老实实待著。只有皇帝传旨,需要去参加一些宴席,他才会出来。
今天皇帝是单独见他,这让他心中无比忐忑。
很快,到了乾清宫前,太监总管曹吉祥已经在等著了,领著他进殿。朱祁镇正在批折子,朱祁钰进来后,就恭敬的跪下参拜。
朱祁镇没有立刻叫他起来,而是头也不抬的继续批折子。跪在殿上的朱祁钰已经开始微微发抖了,终于,朱祁镇放下笔,抬眼道:“二弟啊,快起来。”
“谢陛下。”朱祁钰缓缓站起来。
朱祁镇面色含笑:“在京的王府,过的可还习惯?”
“好,很好。”朱祁钰连忙道,“就是臣的俸禄有些高了,就那么十几口人,用不著那么多,请陛下减少臣的俸禄。”
朱祁镇站起来,朗声一笑:“郕王都知道主动减少俸禄了。不过啊,如今大明不比当年,有钱,朕当然要厚待宗室亲王啊,我们是一家人。”
“臣惶恐,毕竟没为朝廷做什么事。”朱祁钰道。
“想为朝廷做些事?”朱祁镇饶有兴致的问。
朱祁钰慌忙跪下:“没有,臣无能,做个闲散王爷就知足了。”
“不不不,你的才华是有的。”朱祁镇抬抬手,“大明的天下,还是得靠自家人,这样,朕改封你为秘王,跟著船队去美洲吧。”
“啊?”朱祁钰惊恐的抬起头。
朱祁镇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这么看著朕,朕要你去美洲为王,是给你机会,你能在那边发展的怎么样,看你本事。”
“臣遵旨。”朱祁钰磕拜。
朱祁镇满意的点头:“回去收拾收拾,带著你全家人,今天就随船队出发。”
“今天?”朱祁钰傻眼。
“不行吗?”朱祁镇冷问。
“臣这就回去收拾。”朱祁钰再拜。
他恭敬的退出了大殿,走回在御道上,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心中暗叹:“皇帝还是对朱家人下手了,还算好,不直接杀,只是赶出大明。哎,去了异国,能保一家人的命,也算他有一份仁心了。”
走出皇宫,他回头看,久久呆立,这辈子或许没机会回到这京城了。他直接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头:“列祖列宗,子孙不孝啊。”
……
乾清宫。
朱祁镇看著手中的地图,琢磨著把藩王都封到哪里去。先把朱祁钰封出去,是他的一个开始,也要看看朝臣们的态度。
接下来,就是把朱家那些藩王全都封出去,世界这么大,就是几百人也都能封。在地图上标记了之后,他开始继续批折子。
“陛下,一封来自撒马尔罕的急报。”曹吉祥捧著一个折子进来。
朱祁镇接过,立马打开看,嘴角逐渐浮现一抹笑。
奏报上说,奥斯曼帝国的皇帝在进攻匈牙利王国东部边境要塞贝尔格勒时,差点死了。
自从攻陷东罗马帝国首都君士坦丁堡之后,奥斯曼帝国继续向东欧扩张,集中力量征讨匈牙利王国。
贝尔格勒是一座门户,是奥斯曼帝国必须拿下的要塞,也是匈牙利王国最坚固的城堡。
负责守卫要塞的是名将匈雅提·亚诺,他在之前二十年里与奥斯曼军队多次交手,此次贝尔格勒之战恰是他期望已久的一次摊牌。
匈雅提尽其所能地储备和装备城堡,并在城堡中留下一支由他的妹夫西拉吉·米哈利和长子匈雅提·拉斯洛指挥的强大卫戍部队。他还著手组建解围部队和一支大约200只轻型战船的舰队。
而奥斯曼帝国大军,也是由帝国的皇帝亲自指挥。
一开始,奥斯曼大军围攻贝尔格勒城靠近多瑙河的一侧,并开始火攻。他们拥有300门大炮,大部分部署在归降的罗马人军团中,剩下的装在大约200只战船上。奥斯曼皇帝把军队分为三部分:罗马人军团在右翼,安纳托利亚军团在左翼,他自己则坐镇中军指挥帝国的禁卫军。
城中的不到7千人守军以及贝尔格勒的居民,协力抵抗如此强大的军队。他们寄望于贝尔格勒难以攻克的城池,这座城堡是整个王国最坚固的城堡。
匈雅提带著他的船队自多瑙河上抵达被重重包围的城堡,并给予奥斯曼的舰队以痛击。他通过水路运输部队以及补给相当匮乏的食物,增强了城堡的防线。
奥斯曼发动总攻,围军像潮水般冲破了第一层防线,并发动了对主城的攻击。但匈雅提命令士兵投下涂了焦油的木头,以及其他燃烧物,形成火墙,将已经冲进内城的奥斯曼亲兵和尝试进入上层堡垒的士兵拦腰截断。最终,奥斯曼帝国皇帝受伤,失去意识,被部下护送逃走。
“此战之后,奥斯曼帝国估计会萎一阵。”朱祁镇自言自语,“大明的机会来了,使团应该抵达匈牙利王国了吧。”
他立刻召见了杨贵芳,与杨贵芳商议了当前局势。
“陛下,臣得返回前线了。”杨贵芳道,“这个匈雅提打赢了这场仗,我估计他很快会成为匈牙利王国实际掌权者,我回到撒马尔罕后,立刻派使者。若是我们能够夹击奥斯曼,那奥斯曼帝国难以两线开战。”
朱祁镇缓缓点头:“本想你回来休假一段时间,时机不允许啊,那你就即刻返回前线。”
“陛下,臣还有一事。”杨贵芳道,“奥斯曼有著强大的水师,我回去后,会在出海口建造船厂,生产战舰,创建水师,需要陛下支持。”
“朕给你派人,咱们船厂一部分人直接调过去。”朱祁镇道。
“谢陛下。”杨贵芳再拜,“陛下,臣在君士坦丁堡恭候你。”
朱祁镇朗声大笑:“好!”
……
后宫,月光如水,轻轻洒落,更添了几分幽静与雅致。
微风拂过,带来了阵阵花香,宫灯稀疏,为这夜色增添了几分蒙胧之美。廊下的灯笼轻轻摇曳,宫女们轻手轻脚地穿梭其间,或是为贵人准备夜宵,或是整理著明日的衣裳。
别院中,阿依莎靠在朱祁镇怀里,泫然欲泣,朱祁镇面色一板:“怎么还哭上了?”